序章

關燈
帕金森的病人也不例外,回憶過後就會在各種美麗的幻想中靜靜的離去,而這些自己操縱自己生命的人會認為的加速這個過程,因為他們清楚自己已經看不到明天了,沒機會等待自己的生理反應了。

     這個男人在短暫的停滞之後,終于裹挾着濃烈的酒氣翻了下去,夜十分安靜,安靜到一聲噗通聲并沒有打破這黑色的序幕,人的生命極其寶貴,隻是在自然界中生死實在太過正常了,時間從未留下過歎息,一切還是正常的運轉。

     這個夜晚卻并未因這個男人的翻身而徹底的平靜,随即便迎來了下一波來客,這樣一個荒廢的地方在一個夜晚卻接連迎來了兩撥不尋常的來客,隻是他們都有一個類似的地方,他們都是帶來了死亡。

     車燈劃過黑暗的幕布,橋旁的土路停下了一個鋼鐵的怪物,這座橋是上山的必經之路,但沒有人知道是不是能承受一輛路虎的碾壓,車停了一會,終于熄滅了發動機,一個身着襯衫的男人急匆匆的拉開車門,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河流,好像終于打定了主意,從自己車後排的座位上拖出一具蜷縮着的女人,或者說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扭曲的四肢訴說着這位清純女性的結局。

     這個襯衫男人拖着女屍費力的到了橋下,這座古橋并不高,雖然有些土路,這個男人也算不上高大,但連滾帶爬的拖拽之下,還是把女屍帶到了橋下,他用石頭固定住女人的頭發和雙手,為了确保萬無一失,他奮力的尖銳厚重的把石塊穿過了女孩嬌嫩的雙手,把這個女孩固定在了河灘上,然後又把女孩的屍體整個扔下了橋下的水流中。

     做完這一切他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仔細檢查穩固以後又上去看了看确認沒人發覺得了才終于點頭離去,黑暗又一次降臨。

     那個襯衫男人做夢也不會想得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居然被别人看到了,那個跳河的倒黴蛋,因為酒精的緣故錯估了橋下的高度,又被河水減低了沖擊力,他的身體隻是被擦傷了,伴随着的還有一點輕微腦震蕩,本來正在橋下無聲的哭泣,卻看到了随後發生的這一切。

     恐懼不由自主的侵襲了他的每一根神經,他在流水中瑟瑟發抖,他忘了他為求死而來,他懦弱的那一面被無限的放大了,那個清純的女孩,扭曲的四肢,渲染了大片河水的紅色血迹,如同惡鬼般的男人面孔,讓他的恐懼放大到了極緻,生怕被那個男人發覺了自己這麼個多事的家夥,殺人滅口這些事他不是不知道。

     或許因為僥幸,他的渾身酒氣因為逆風,那個襯衫男人好像沒有一點察覺,因為自己投河時在下遊,而那個女屍在橋的那一頭,因為月夜的黑暗,他一動不動之下,身迹被自然掩蓋住了,說來也諷刺,之前那種求死心裡現在卻被慢慢的求生欲望擠了出去,他這個時候隻想着如何逃過這個可怖的夜晚,早已忘了自己來這裡的初衷。

     終于發動機的聲音漸行漸遠,一直伴随着車燈光芒的完全消逝,他終于爬了起來,喘着粗氣,亡命的朝山上奔逃,他的目的隻是為了掙脫早已牢牢鎖定他的恐懼。

    他沒想到的是,那車燈又一次在背後亮了起來,他不敢停頓,亡命奔逃。

     凄厲的寒風這時更如惡鬼的遊走,樹葉的莎莎作響如同一支地獄的交響樂,一場死亡的盛宴在烏雲的掩護下,逐漸拉開了序幕,一個個近乎奇迹的巧合,在命運的安排下相遇,開始了一場沒有結局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