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疰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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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得告訴他一聲,否則不知還會出什麼亂子。

    ”杜少謙的語氣裡充滿着躊躇,四下望了望,“對了,皮五……皮五他人去哪裡了?”杜少謙這麼一問,我這才恍然想起皮五沒有跟上來。

    隻是由于剛剛看到謝掌櫃的屍首實在是吓壞了,竟然忘記了這碼子事兒。

    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卻看到杜少謙突然雙眉上揚,張了張嘴,随即折身朝原來的方向跑了回去,一邊說道:“保護好李桐!千萬!”我使出吃奶的氣力背起李桐,還好他體質瘦弱,并不算太沉。

    我本想按照杜少謙的意思背着李桐下地道,但是因着心裡恐懼疊加,猶豫之時腳下就不聽使喚了,居然也跟着愣頭愣腦地追着杜少謙而去。

    恍惚間但覺一道勁風從身邊斜插上前,停留片刻怪叫了兩聲之後,又噌噌地溜掉了。

    我被吓了一跳,再看此人的穿着打扮再熟悉不過,正是那如影随形的神秘人獠牙剃刀! 我頓時高聲叫嚷道:“杜科長!獠牙剃刀!獠牙剃刀在這裡!”接着兀自朝着他消失的方向追趕過去,模模糊糊隻見那獠牙剃刀在密林之内閃轉騰挪,身形卻不像當晚追逐他時那般躍上躍下。

    我本想放下李桐繼續追趕,但是心下深知李桐此刻絕不能撇棄不管,他所知道的事情非同小可,絕不能有任何差池。

    如此這般沒頭蒼蠅似的亂闖,轉着轉着那獠牙剃刀卻再沒了影蹤。

     此時我已累得氣喘籲籲,邊叫着杜科長的名字,邊準備找處地方先行歇息。

    豈料下盤不穩腳底拌蒜,一個跟頭撲倒在地,連着李桐一塊兒摔了出去。

    爬起身來定睛觀瞧,不由得大吃一驚:那獠牙剃刀……正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早已吓得魂不附體,手足無措地不知該怎麼辦,眼睛盯着他一眨也不敢眨,心裡隻盼望杜少謙快些趕來。

    片刻之後,杜少謙從白霧中冒了出來。

    我這才胡亂地抹了兩把滿臉的雨水,指着躺在地上的獠牙剃刀,支支吾吾硬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杜少謙俯身去揭開那個獠牙面具之時,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住地猜測:這個人究竟生着一張什麼樣的面孔?他到底會是誰呢?然而,當面具被緩緩扯開之後,我們二人卻不約而同地大吃了一驚,隻見此人根本沒有腦袋,被割斷的脖子平平整整地沁着血迹,流了滿地——又是被割掉了頭顱! 這時,杜少謙把那件寬大的袍子慢慢展開了,屍體上衣服漸漸露了出來,我隻看了半眼就驚叫道:“杜科長,這怎麼可能?獠牙剃刀怎麼會是他?這絕不可能的!”杜少謙皺起眉頭:“邱明,沒錯。

    他就是皮五無疑!”說着他将屍體的左腿擡了擡,“這條腿是有殘疾的,骨骼已經變形,不是皮五還會有誰?”我徹底給搞蒙了,一時間恍如夢中,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這是真的:獠牙剃刀怎麼會是皮五呢?這根本解釋不通的,解釋不通的……還是杜少謙的叫聲将我拉回了現實,他問我究竟他離去之後都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慌亂不已地将自己所看到的一五一十跟杜少謙叙述了一遍。

    杜少謙聽罷轉身檢查了檢查那件灰白的袍子,接着自言自語道:“為什麼?為什麼皮五會自行穿上這身行頭,然後才被人殺害?”我有些不懂杜少謙的意思,忙問:“杜科長,自行穿上這身行頭?什麼意思?”杜少謙向我解釋道:“你看,這件袍子是套頭的款式,如果先是砍下頭顱再套在身上,血迹必然會沾在袍子内裡;而如果是穿着袍子再被砍下頭顱,則鮮血應該是向外噴射的……現在皮五就是後者這種情況,究竟,是什麼原因讓皮五穿上了袍子再去受死呢?”我恍然間想起被皮五拿在手中的袍子和面具,現在卻不見了影蹤:“難道他身上穿着的就是原來我們在江心島上撿來的那件?”杜少謙咂了咂嘴唇:“看來,咱們還是麻痹大意了……沒想到兇手行動得這麼快!”恰在此時,“嘩嘩”雨聲裡忽然傳來了一些雜亂的腳步聲,聽起來有三五人,随着白霧裡冒出一個腦袋,一聲粗喇喇的斷喝也冒了出來:“杜科長,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哩!”我擡眼望去,隻見一個穿着桦皮蓑衣的漢子立在不遠處,卻正是胡建設。

    緊挨在他的身邊的是徐海生;至于後頭那兩條精壯的漢子,卻是未曾謀面,想來必然是胡建設的眼線。

     胡建設一雙眼睛露出狠狠的光直瞪着杜少謙。

     杜少謙說:“老胡,這件事說起來話長,請容在下回到躍進旅館慢慢跟你解釋。

    ”胡建設撇嘴冷笑:“我倒要看看你怎麼給我交代這兩條人命。

    ”說着,他向身後那兩條漢子揮了揮粗壯的手臂,兩條漢子快步走向謝掌櫃和皮五的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