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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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叨:“杜科長的意思是……” 杜少謙繼續說:“我推斷,是因為六十年前的江心島和今日咱們見到的江心島已經大相徑庭!你隻要認真觀察一下這座島上的樹木,就會發現它們都是些灌木叢,根本就沒有成材的大樹……既然如此,那麼六十年前呢?”我恍然大悟道:“杜科長是說,咱們之所以和當年的清軍差出去那麼多的時間,就是因為這些灌木叢的阻礙,而六十年前的島上可能并沒有這樣成片成片的灌木?”杜少謙先是點點頭,然後又看了兩眼皮五:“這隻是我要說的事情的一個引子。

    現在,讓我說說那艘爆馬木沙船。

    皮五之前也講過,像這麼龐大的一艘沙船,要想從江水之中拖上陸地,怕是百八十人都做不到,但是現在它安然無缺地藏在谷底,這就足以說明:它原本就應該是自行行駛到這裡的,你聽懂了我的意思嗎?”我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啊”了一聲:“杜科長,這實在……太不可思議啦!你推斷這座江心島原本就不存在,或者許多年前這裡就是一片水下礁石區?後來……後來那艘爆馬子木沙船不知因何緣由行駛到這裡沉沒了?再後來,由于江水下降抑或沙船本身的什麼原因,水中的礁石挺出江面形成了現在這座島……起初島上光秃秃一片,後來才慢慢長出樹木老藤遮住了沙船?”杜少謙面色沉郁:“種種迹象表明,應該離不開這番道理。

    而且我始終覺得之所以礁石浮出水面形成這座島,就是因為這艘沙船本身,換句話說,問題出在船艙裡裝載的東西,否則隻出沒于大窩集内的螞蜢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而從不自行上岸的旱鳌又怎麼會幾十年如一日非要進入船艙?”杜少謙越說滿面的疑惑之色越濃,“這東西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非要用珍稀的爆馬子木制成的沙船來運輸呢?”杜少謙說到此處,我忽而覺得事情正在拐入另一條撲朔迷離的深淵。

    原本我們隻是想調查出紙人割頭顱這樁詭案的始作俑者,沒想到一波未歇,另一波卻驟然而起。

    但是礙于船艙内那些恐怖的鐵甲螞蜢,目前我們顯然沒有能力再去觸碰這個謎團。

    而殺人者究竟是如何在封閉的房間内不動聲色地取走了吳先生的頭顱,那個如影随形的神秘人“獠牙剃刀”又是目的何在,還有無臉士兵最後說出了兩個“肉”字到底是意欲何為……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待我們繼續追查。

    這麼思量着,那些瑣碎的影像緩緩破繭而出,它們仿佛一團亂麻般死死地裹在身上,不禁讓我感到窒息不已。

     恍惚間,一絲線索陡然懸浮于我的腦中,它如此清晰地展現,毫無預兆,即刻便令我心頭為之顫抖:六十年前,當日登島的清軍本來無人生還,至于倭奴究竟是否有人逃出生天,這個目前已然不得而知;可是那天夜裡,繼續登島的木幫和撲盜營卻各有一人未死,他們為何沒有被鐵甲螞蜢所害?難道是因為其中的木幫中人深知安春香的功效,所以才僥幸得以活命?如此推想,幾年前的張樹海、李光明和陳光也都從島上逃了出來,那麼是不是就可以認定,這三人之中也有人深谙安春香可以抵禦鐵甲螞蜢,就是說他們之中或許就有木幫中人?我繼續思量着,加之我們此行,前前後後這三次登島之所以都有人活命,就是因為……沒錯了!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因為每支隊伍裡都有木幫中人!我禁不住将目光瞟向了皮五,暗自想來,難道,皮五跟此前兩夥人裡的木幫中人真的有什麼千絲萬縷的瓜葛? 我心下怦怦狂跳,本想随即對杜少謙有所暗示,豈料雙眼剛剛碰上他的目光,就見杜少謙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對我的心思有所察覺。

    我細細琢磨下去,霎時間回想起此前杜少謙望着皮五咄咄逼人的模樣,當真才明白了其中的玄機,原來杜少謙早已對我的疑惑了然于胸,否則也不會無緣無故展露出那番神情。

    為了掩蓋自己的失态,我忙對杜少謙說:“杜科長,那群鐵甲螞蜢意在守護沙船,過了這麼長時間,想是應該不會再來了。

    ”杜少謙若無其事地詢問了一下皮五,皮五并沒有反對,我們這才拖着僵冷的身子爬起來。

     這時候天空已經挂了一層薄薄的黑紗。

    那群白鹭滿載而歸早就飛離了江心島,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