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棋高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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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四散逃了開去。

     那家夥眼看大勢已去,頓時驚得魂不附體,忙不疊哭喪着臉說:“老兄,我們交換,交換……” 鄭傑把拳頭一舉,怒聲說:“現在不必談交換了,快說!人在哪裡?” 那家夥猶未及回答,已聽有人高叫:“我已經找到啦!” 鄭傑聞聲一看,隻見白振飛帶着伍月香,急急奔向曠場而來。

     白振飛的衣衫已零亂,袖口和肩上尚撕破了,一看就知道他已動過了手,才把伍月香救出的。

     可是他才奔近,尚未開口,湯宏濤已迎了上前,向他打量一眼,詫異地說:“這位老兄的口音好熟,請問……” 白振飛立即拿去蒼白的胡子,揭掉僞裝秃頂發套,和貼在眉上的假眉,頓時現出了本來面目,哈哈一笑說:“湯兄可還認識兄弟嗎?” 湯宏濤更覺驚詫他說:“你,你不是白振飛老兄嗎?久違久違,幾時來馬尼拉?怎麼不通知兄弟一聲……”說時忙将手一伸。

     白振飛握着他的手,笑笑說:“兄弟一到就專程登門拜訪過了,但卻不得其門而入,被賞了個閉門羹呀!” “真的?我一點也不知道呀!”湯宏濤說。

     白振飛置之一笑說:“其實昨天湯兄趕到飯店,兄弟也向你面對面地打過招呼,而湯兄卻像并不認識我,大概當時是憤怒過度吧?” “哦?”湯宏濤面有愧色地說:“當時我确實是氣昏了頭,實在抱歉之至……” 鄭傑看他們在寒喧,也不便打擾,隻好放了那家夥,看他狼狽不堪地逃走,然後走向伍月香問:“白大爺怎麼找到你的?” 伍月香沮然回答:“他們在一樓開了個房間,把我帶來就關在房裡,派了四個人看守,說是要跟你們談好條件才帶我出來交換。

    并且警告我不許聲張,把我的手腳都捆住了,我也不知道白大爺是怎麼找到那個房間的。

    當時聽到電鈴響了兩下,看住我的人問他是誰,他回答說是送冷飲來的,門剛開一條縫,他就推門闖了進房,一腳踢上門就跟他們大打出手起來,結果把他們全部都打趴下了……” 她的話猶未了,白振飛已向他們說:“現在别談這些了,有話留着慢慢說,我們現在一起去魏力揚那裡吧!” 鄭傑急說:“我們還得等白小姐她們……” 湯宏濤說:“不必等了,我已經阻止她們來這裡,由我臨時找了這批忠心于我的兄弟趕來!” 魏力揚的藥行既在“巴黎時裝公司”對面,當然不必繞路,等于是回到了馮阿姨那裡。

     但鄭傑卻不明白,白振飛這時突然要一起去魏力揚那裡,究竟是什麼用意? 于是,他們浩浩蕩蕩地離開了曠場,鄭傑、白振飛和伍月香,同乘上湯宏濤的轎車,其他的十幾名大漢,則分乘兩部旅行車,風馳電掣而去。

     在途中,白振飛才把告訴鄭傑的那番話,向伍月香重複了一遍,而現在去見魏力揚,就是為了要當面證實,使她相信這絕不是故意危言聳聽,想使她打消跟“金鼠隊”較量的意念。

     最後他還特别強調說:“我隻是告訴你真相,至于是否還要跟他們較量,完全由你自己決定,我絕不參加任何意見。

    隻要你不死心,我仍然負責為你安排!” 伍月香沮然說:“其實不瞞你說,昨夜我被關在古堡的地牢裡時,我就冷靜地想過,為了我的固執和任性,在澳門鬧得滿城風雨,到了香港又幾乎使你們把命送掉。

    這次來到馬尼拉,又惹出這麼大的風波,我豈不成了個闖禍精?所以,我昨夜考慮過,并且下定了決心,隻要能安然脫險,即使白大爺不告訴我關于‘金鼠隊’的事,我也早就決放棄跟他們較量賭技的念頭啦!” 她的這個轉變,确實大出白振飛和鄭傑的意料之外,同時也使他們松了口氣,暗喜不已。

     鄭傑立即振奮說:“那太好了,你這個決定,确實是明智之舉。

    不過,你的問題雖然解決了,還有更大的問題,我們必須全力協助湯大爺去解決呢!” 湯宏濤神色凝重地說:“謝謝你們的好意,但這倒大可不必了,因為在我去召集那批人馬的時候,已經得到個消息,丘子佩和我那不安于室的女人,已查出‘金鼠隊’被‘老廣’直接接回他們的大本營去了。

    丘子佩和她居然不顧一切,帶了四五十人找上了門去,看情形是難免要火拼一場的,就讓他們雙方拼個兩敗俱傷,自食惡果去吧!” 鄭傑擔心地說:“如果他們銻羽而歸,或是‘老廣’方面吃了虧,他們再回來……” “這更不用擔心,”湯宏濤胸有成竹地說:“我已經另外通知了兩批人,守在夜總會,沒有我的命令,絕不許丘子佩和那女人進門。

    回頭我再帶這批人回家坐鎮,看她有沒有臉和膽子,敢回去見我!” 白振飛接口說:“這樣一來,他們就成了喪家之犬,走投無路了。

    不過,他們帶去的人馬,畢竟是湯兄的手下,一旦拼個兩敗俱傷,豈不等于傷了湯兄的元氣!” 湯宏濤沮然長歎一聲說:“其實這兩年來我身體支持不住,已經不過問外邊的一切事情了。

    這樣也好,本來我也想收山了……” 這時車已到了侍衛街,伍月香忽說:“我們不必去見姓魏的了,白大爺,承你為我費了一番苦心,同時鄭先生也為我幾次三番冒了生命的危險,從現在起,我已決定加入你們的計劃了!” 白振飛大喜過望,振奮不已他說:“好!現在你們先到‘巴黎時裝公司’去,我去跟魏力揚打個招呼,馬上就來跟大家會合!” 鄭傑已叫司機将車停住,正好是停在“巴黎時裝公司”門前的街邊,白振飛先下了車,匆匆奔向對街,走進了那家化學藥品行。

     他們也随後下了車,把大批人馬留在兩部旅行車上,三個人相偕進了“巴黎時裝公司”。

     正在樓下等得焦急不安的馮阿姨,白莎麗和湯美蘭,見到他們帶了伍月香安然回來,這才把七上八下的心放下,一齊急着争問經過。

     尤其白莎麗聽說白振飛非但沒出事,還是他把伍月香救出的,更是興奮得無以複加。

    湯宏濤的心情卻比鉛石還重,但他并不流露出來,等她們叽叽喳喳地問了一陣之後,他才說:“美蘭,你暫時先留在馮阿姨這裡,等我把一切都處理之後,再來接你回家,從今以後,再沒有任何人能離間我們父女的感情了!……”說到這裡,他不禁感慨萬千,眼睛裡有些濕潤了。

     湯美蘭隻叫了聲:“爸爸!……”便情不自禁去撲進他懷裡,好像受了無限委屈地低位起來。

     就在這時候,白振飛氣喘籲籲地奔上了樓來,迫不及待地說:“我剛從魏力揚那裡得到消息,丘子佩他們帶去的大批人馬,已經闖進廣東幫的大本營,火拼了起來,雙方傷亡的情形目前還不清楚,而且已驚動了警方,有十幾輛警車趕去鎮壓了。

    ‘金鼠隊’吓得從後門逃出,可能逃回郵輪船上去了,魏力揚得到消息已經急急趕去……” “丘子佩和那女人呢?”湯宏濤急問。

     白振飛回答說:“那裡的情勢已大亂,這消息是魏力揚買通的人,在附近打電話給他的,他們隻看到丘子佩和那女人沖進去,一直還沒出來!” 湯宏濤“嗯”了一聲,遂說:“我得立刻趕回家,那兩個小子和那女仆人讓我也帶回去,必要的時候他們就是人證,免得把我牽連進去!” 于是,鄭傑立即到另一個房間去,把那兩個昨夜被捉的家夥,及故意向湯宏濤告密的女仆,帶了過去交給湯宏濤帶走。

     他們雖被反捆着雙手,鄭傑和白振飛仍不放心,陪着湯宏濤把他們押了下去,推上了轎車。

     “白兄,鄭老弟!”湯宏濤伸出手說:“兄弟趕回去處理一切,必須先走一步,你們的事辦完了,請到舍下來,我們再痛痛快快地聚一聚!” 白振飛和鄭傑先後跟他握了握手,目送他登車而去,兩部旅行車緊随在後,漸漸去遠了,他們才轉身走回時裝公司。

     “我們現在怎麼樣?”鄭傑問。

     白振飛笑笑說:“伍月香的問題已經解決,我們當然沒有留在此地的必要了,還有兩三個人手一找齊,我們就可以開始進行那個計劃了。

    不過,我們似乎應該等到湯宏濤的家庭問題告一段落,和知道那對狗男女的下場以後再走,你認為對嗎?” 鄭傑沒有表示意見,當他走上樓梯時,心裡忽然生出個莫明其妙的意念,好像是有些不服氣,居然想單槍匹馬地,去碰碰那十二個“流氓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