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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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父親便已向他說明過了。

    後來沒再堅持聯姻的主要原因,是羅澄昀那個大美人唯一的女兒竟是令人失望的平凡;重美色的孟家當然不提了,一切就當算了。

    當年父親願意接受指腹為婚是看上羅澄昀少見的美麗才去履行,雖沒結成婚,但倒也真的想過再次指腹為婚,直到資料送來,照片上的女孩不甚出色,才打消念頭。

     但美麗的方式,外表隻是其中一種而已;吸引力才能抓牢男人的視線,死心塌地。

     如果當一個女人明明很平凡,卻又要命地吸住他人眼光,那麽,這種女人才叫極品吧?這種境界可是連絕美女子也不一定辦得到的。

     不否認,她吸引他。

    由好奇提升到更高一層,興趣;也或者已達到喜歡。

    孟觀濤沒有給自己掙紮排斥的時間,更不去問自己為什麽,總之-他要獵捕她。

     「獵捕」是一種野蠻的掠奪方式,但貼切極了。

     這女子是隻狐,聰明且靈活,與其遭凡夫俗子等閑視之,還不如擒入他的臂膀,珍藏一生,不見得人人會欣賞她的「美」,也不見得人人會接受她絕頂的聰明,但倘若他沒有及早下手,那麽依然會有下一個男人對她驚。

    等待不是他的原則。

    相中,掠取;毫不遲疑。

     與這樣的女孩談戀愛自然是特别的,一如現在。

     「他們封你為「女諸葛」,但據說你不接受。

    」他無聲無息地走到她身後,正好将她卡在兩個書架間的死角。

     她努力平靜自己,轉身面對他,突然感覺到危險。

     「受之有愧。

    」 「我在想-」他一手抵在她身後的書架,一手挑起她臉,透過鏡片鎖住她目光。

    「……你是否在等待諸葛亮?」 他的氣息挑逗地吹拂上她唇。

    兩人近在咫尺。

     「這世界上已不會再有諸葛亮了,而我也不會自比為黃阿醜。

    」黃阿醜為諸葛亮之妻。

    據聞此女貌醜無比,但才學豐富,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對諸葛亮的學識精進起了不少啟發之功,學識在諸葛亮之上,讓他仰慕之馀娶為妻室。

     「你是不曾想過愛情吧?」 「我才十七歲。

    」她伸手想推開他,卻不能如願。

     「你是特别的。

    」他的眼神奇特,注視她的目光灼然。

    他很滿意他所發現的一切。

    近看她的眼,才乍然明白她絕對沒有談過戀愛-因為直至目前為止,她沒空有那種心思:當然,也就沒有同性戀或師生戀那回事了。

    他隻相信自己由她眼中發現的真相,那麽,與那些人又是怎麽回事? 羅蝶起直接地問他: 「可否告訴我,你這行為代表什麽?促進友誼?還是正在威脅我?」 「我隻是想真正地看到你。

    」 「你有近視?」這次她已能推開他走出去;他倆心知肚明是他願意松手的原因。

     如何去接近一隻狐?急就章不是最好的方式,他明白漸近的道理,否則當心狐也是有利爪尖牙的。

     走開一段距離,她才轉身面對他: 「孟觀濤,我并不想與你較勁。

    」 「那真是抱歉了,因為我想。

    」他露出邪惡的笑。

    猜測她平靜外表下,會産生多少驚慌? *** 羅蝶起并不常碰到無法掌握的事件。

    向來去執行一件計畫時,她總能精确地預測到進行的過程、人們的反應,以及會遇到的問題與結果,因為對環境有充分了解後,事件的進行也就有了脈絡可尋,可是,假若「事件」發生於她身上,那種有關感情的東西,那就有點麻煩了;因為那是她完全陌生并且不曾推演過的領域。

     她才十七歲,對感情之事,尚未有所規畫,因為在生涯規畫裡,排滿的步驟中,沒有空隙可以給感情去安身立命;既然從來不想,當然就不會有,何況她不是外貌姣好的女子。

    有了這點自知之明,更可以放心地将「感情」踢得老遠,當一個成功的校長才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目标,何況,即使真有感情發生,也應是叁十歲以後的事吧?十七歲未免誇張。

    不成熟的心性能有什麽良好且綿長的情事産生?母親不就是個好借鏡?先心動、再動情、再私奔,然後離婚。

    當然之中不能不提父母奇特的心性造成婚姻草率促成又分離,可是卻也血淋淋地告知世人,一、二十歲的年紀,往往無法成熟地面對感情。

    玩不起的禁忌遊戲,又何必白走一遭? 人家說十七、八歲是初戀的年紀,大抵是荷爾蒙分泌刺激所緻,但可沒有人說十七、八歲是結婚的年紀呵。

    以經濟效益而言,白談一場戀愛,多一分經驗與情傷,事實上是浪費了大好時光。

    又何必呢? 可是,她的确該去研究一下的。

    對感情全然陌生造成交手時生澀且空白;不利於她的情況,她必須想法子扭轉過來。

     孟觀濤對她而言不會太可怕,要查他這個人,預測他的行為并不難,但倘若他的攻擊目标鎖定於她-不是鬥智,而是情感上的圖謀。

    那她就必須小心了。

     是出於真心抑或出自好奇好玩,都無所謂,隻是,她自身的堡壘要怎麽建立?好陌生的課題。

     從陽台跨回房間,不經意地由落地窗的映影中,看到自己的身形,她立住身子,雙手抱胸地審視自己。

     她從不認為自己醜,而且向來也沒有太多陽春悲秋的時間讓她去嫌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