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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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酒池肉林可以取悅商纣王;焚書坑儒可以令秦始皇大悅;谏诤之臣魏徵老是惹怒唐太宗,幾度差點人頭落地。

    曆史上可證,忠臣向來隻會令國君惱怒,隻有弄臣才會懂得迎逢君王大悅;而昏君屠殺敢直诤之人,明君即使震怒也會親近令他狂怒的忠臣能人。

    皇上,金壁皇朝訂定的宮規,明定正妃以下的女官,不得伴君側終宵,奴家隻是順從而已。

    莫非皇上認為無視于宮規,才叫順從嗎?那麼皇上可得想一想,他日回朝後,快快更改宮規才行,那樣一來,奴家的“服從”就會符合皇上您的标準了。

    ” 這樣直言無諱又伶牙利齒的女人,讓她隻是個女人真是個損失。

     懊震怒的龍天運反而笑了。

    柳寄悠該慶幸他生性較能容忍女人的放肆,尤其放肆的方式包裝于博學多才的口才中。

    他不自诩為明君聖主,但向來是講理且惜才的,所以這一番精采的奚落暗諷,他視為她平和性格的反撲;看來也是他逼急了,而且确實他有點蠻橫。

     畢竟這女子從未真心要許身于他。

     将她拉到床榻上: “你知道男人怎麼應付利舌的女人嗎?”他邪笑地問,鼻尖磨蹭于她耳畔。

     她怔愕地盯住他,隻能搖頭,無言表示出她的不解;為什麼他不怒反笑? “封住她的嘴,直到征服那一日的到來……” ※※※ 他——真是瘋狂! 看着皇辇隊伍自歧州出發,終至再也看不到,柳寄悠仍不敢相信皇上當真“逃”了!并且挾持着她,隻留身手一流的燕奔守護一旁,任其大批禁軍擁着無人搭乘的皇辇直往江陵而去,讓天下所有人以為他一路“規矩”地南巡,沒有任何異狀,而他們當下成了平民。

     這樣置安危于不顧的任性行為,堂堂一國之君怎麼做得出來?而——他身邊的人居然任由他去玩?要知道,國君的安危足以動搖整個天下的和平或動亂,他……怎麼可以讓自己處在無人保護的境地,暗笑自己偷了五日清閑? 柳寄悠久久無法收回自己不置信的眼光。

    龍天運身上一襲白衣儒衫,風采翩翩得讓路上行人頻頻注目,每個掩扇而行的姑娘們也頻頻抛來帶情的媚眼,可見少去九五之尊的威銜,這人依然天生是目光的焦點。

     “走了吧!原本打算快馬進江陵遊玩,但歧州風光尚可,不妨先待上兩天,再奔至江陵。

    你說如何。

    寄悠?” 他當然不是真心在徵詢她的意見,隻是在告知行程而已,願意開金口告訴她已是天大的施恩了。

     她低下頭: “老爺開心就好。

    ”不然她還能說什麼? “燕奔。

    你說歧洲的“狂嘯山莊”可借咱們住上一宿,不會太打擾到人家吧?” 燕奔恭敬回應: “不會的,爺。

    狂嘯山莊莊主葉放歌是江湖上有名的好客正義之士,亦是屬下有性命交情的好友。

    ” “不打擾就好。

    ”他點頭。

     柳寄悠猜測着他的用意,一時之間又看向他俊挺的側臉,卻被他逮個正着。

     “暫時充當在下的小娘子不介意吧?”他彬彬有禮地戲問着,同時已将她的小手抓繞在自己臂彎中。

     近日來他總是這樣的,不是惹得她退無可退之時用淩厲的口舌與他沖撞,便是以多情的姿态摟她、看她,隻要她無措或動氣,都能令他大樂上好一會。

     他—真是奇怪的人,愈相處愈令她失了方寸。

     “不介意。

    ”她低下頭,收不回手的情況下,隻能任他牽扶着走。

     一路上,他們閑散地走着,龍天運興味十足地看着市井上的形形色色,一邊與燕奔聊着;而柳寄悠也漸漸尋回自己的平靜,努力忽略兩人親密的接觸與他的手指扣住自己手指的感覺。

     畢竟是第一次出遠門,并且置身于平凡人的世界中,全然不同的風貌煞是吸引人;她發現,自己身邊的兩名男子也是他人注目的重點。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不是嗎? 粗犷豪放又不失銳利的燕大人,向來是宮女們談論的英俊男士;而皇上天生的俊美與王者風範,更是折服了天下衆人的心。

     這種情況而言,她其實該高高地昂超下巴,睥睨自得地擺出高傲,去氣煞一票美人少女的妒心,畢竟她正被一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