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關燈
不會受注目太久,這樣一來,反而害了她。

     “臣弟并不認為她平凡,隻是不忍讓她居小,如果皇兄同意,請容臣弟在皇兄南巡期間,代柳小姐覓适婚男子。

    ” 好呀,怎麼不好?有人願代為處理,他也省得為這種芝麻小事操心。

     “那就交給你去做了,希望朕南巡回來時,後宮妃冊中已少了柳千金這一号人物。

    ” “臣遵旨。

    ” ※※※ 女人偶爾使點性子,會撩撥男人的呵疼之心,但過與不及都會弄巧成拙,尤其如果她面對的是一個皇帝。

    連楊貴妃都曾惹怒唐玄宗被驅逐過好幾次,那麼,天下又有哪一個女人敢狂言說她的君主寵溺她到萬般包容的? 沒有,是吧? 所以在南巡之前,偏又無事可做之時,龍天運懶得聽張德妃與趙吟榕之間的是非與争寵而做的小手段;通常妃妾太過分時,冷落一下是有必要的,讓她們明白 一旦皇帝不再恩幸時,再多的手段都隻有淪落冷宮的下場,記住她們入宮的責任是愉悅他這個君主。

     想到冷宮……不禁就想到勤織院那個柳家千金,一時之間,三弟的推崇、太傳的贊揚,都興上他無事可做的心頭。

    于是,他決定去會一會那個平凡的佳人。

    昨日天淖進宮時告知他已找到一名才識不錯的士子,亦是舉人之一,吏部考核過後,即将發派到江蘇當刺史,目前二十五歲,未娶妻,重賢、重才,不重色,而且在天淖遊說下,已漸漸仰慕上柳家千金,也許再過半個月,勤織院就可以空出來了。

     反正今兒個有空,昶昭皇帝一身常服晃到皇城的南邊,沒讓江喜通報,又叫随侍太監留在外頭,迳自走了進去 勤織院在一個多月的打理下,已不若當初的荒蕪,有花、有秋千、有幹淨的草地,并且有絲竹聲與笑聲。

     柳寄悠彈完數曲樂音之後,伸了下腰,午後時刻,熱風拂來的确有催人入眠的功效,她那兩個丫鬟早被周公召喚去了,但她向來少眠,趁着陽光正好,她得以多看幾本書;三王爺常常帶來一大堆少見的書籍,足夠她去消磨掉平日的無聊了。

     進宮一個多月以來,較為可喜的收獲是,她成功地得到那些冷宮女子的接受,也教授她們一些繪畫技巧與念書、識字。

     她一向認為隻要有知識得以吸收,任何情況下的人生都是豐盈的。

    與其坐困愁城天天哀悼自己的失寵境地,等待老天收回性命,還不如找些事做,然後豁然開朗明了自己犯不着為了一個男人放棄自己,哀愁未來的每一天。

    所以她努力讓她們注意力轉移,并且有事可做,那麼一來,她自己本身也不會在這皇宮内備感無聊。

     柳寄悠手上捧着書,原本看得入迷,卻在一種受窺視的感覺中回神,擡起頭直直望向眼光的方向—— 站在琴桌旁的。

    不正是當今皇上嗎? 她愣了一下,挪開身上的草屑,起身拜見道: “柳寄悠拜見皇上。

    ” “為什麼不叫“臣妾”?”龍天運又走近了幾步,感覺到這平凡女子也許不若他一直認為到毫無特色,尤其她的五官并沒有太大的缺失可挑剔。

    而認定她平凡無奇後,再次一看,又覺得尚稱清秀。

     柳寄悠低着頭: “奴家平凡,不敢妄稱“臣妾”。

    ” “平身吧!”他擡手。

     “謝皇上。

    ” 龍天運深思地打量眼前半垂臉蛋的女子。

    有什麼地方是不同呢?他的妃妾,哪一個見了他不是欣喜若狂,就是害怕不已,對他這君主懷着對天神一般的敬畏,但這女孩的心情與面貌是平和且恭謹的;她不怕他! 這就有點味兒了。

     瞄到桌上的琴,他道: “彈一首“太平調”給朕欣賞如何?” 這不是問句,而是命令,隻是客氣一些。

     柳寄悠輕道: “請容奴家獻醜。

    ” 其實哪有她不“獻醜”的餘地呢?她心下淡淡一笑。

     太平調曲在铮铮流律中逸出琴弦,平凡的琴因彈琴人的藝高而有絕俗之音,铮铮地流在夏日午後的勤織院,清脆抑揚地奏出升平樂曲,慶着太平世間的歡暢——終至最後一抹音色,皆令人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出乎龍天運自己所料,他竟拍了手,為這樣卓越的琴藝心動不已,這是以往從未有過的事情。

     “相當好。

    ”但是,這女子值得他的破例。

     柳寄悠顯然不明白被一個君王拍手叫好是天大的榮幸,因為她隻是含笑恭立一旁,并沒有跪着哭笑“謝主隆恩”,但龍天運好心情地不予計較。

     “再讓朕看看你這才女的才華吧!”他顯然意猶未盡。

     比起趙昭儀絕妙但冰冷的琴藝,這柳寄悠絕對更勝一籌。

    她的琴音有溫暖的感覺,并且溫和淡雅不夾一絲尖銳,是真正的悅耳宜人。

    也許與長相有關吧!平凡的女子向來沒有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