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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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标語。

     『姐——』李想沒好氣的卡了她一眼,不予置評。

     『好好!不提當年那些事了。

    說回這個梳妝台吧。

    如果是王孝琳賣給你的,那我就不意外是這個價錢了。

    』大慧聳聳肩。

     『什麼意思?』李想不明白姊姊指的是什麼,但聽得出來這話很有深意。

     『你自己想。

    』大慧才不想告訴她。

    『對了,王孝琳現在過得怎樣?家裡情況還好吧?』 『嗯,還可以。

    孝琳和她的哥哥們都很努力工作還錢,說是再拼個三年,大概就可以把剩下的五百萬給還掉了。

    上次我跟她通電話,她正在越南幫客戶挑紅木家具,生意很好的樣子。

    』 『那就好,看來她事業做得不錯。

    要不是她國三時家裡出了事,搬到中部去的話,搞不好現在跟品曜會成為一對呢。

    』 『胡說什麼!』李想不想聽到這個。

     她當然知道在國中時期,有幾個女孩暗自對張品曜有着好感,其中最勇敢、最不懼人言的就是王孝琳。

    那時許多自命貴族的人,将張家三兄弟當成暴發戶笑話在取笑着,覺得他們沒有格調。

    如果這時有人公開表示喜歡他們的話,是會被鄙夷的。

    可,當時,家世算是很優的王孝琳偏偏就完全不避諱的接近張品曜,誰都看得出來她非常喜歡他。

     當時,時過境遷,命運沒有給他們發展的機會。

    王孝琳年少時期對張品曜的好感,也就永遠定格在那一年,化成了酸甜的回憶…… 『吃醋啦?』大慧揶揄地問。

     『胡說什麼,快去上班吧你!』李想趕人了。

     『好啦,我走了。

    你也别忘了,你的第一攤相親是早上十點半,别遲到了。

    』 『不會遲到,放心吧。

    』 大慧走到門邊,突然想到什麼,回頭問道:『對了,品曜知不知道你今天有四攤相親?』 『管他知不知道,這和他又沒關系!』她嚷。

     『也是。

    』雖是這麼說,但表情可是壞透了。

    『你最讨厭他了,我不該提起的。

    不過大家都是一家人,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

    我昨天聽伯母說好像也要幫品曜介紹對象,有幾個留學回來的優質美女正在聯絡中呢。

    你跟他不愧是難兄難妹,什麼事情都是一塊兒遇到,太有緣了。

    』 說完,走人,沒興趣看妹妹僵硬的表情,很開心的上班去也。

     李想不時看着擱在膝上的手提袋。

    不是裡頭放着什麼危險物品,當然,更不會是裝了金銀财寶。

    但她對自己的粗手粗腳實在沒信心,所以才會小心翼翼的随時總要瞄向袋子确認一下。

     連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她居然會把那面銅鏡給帶出來。

    當然,更不敢相信的是——那鏡子居然從梳妝台剝落下來,明明卡得很牢不是嗎?但在她臨出門那一刻,它就是從梳妝台上悄悄的滑落在書桌上了。

     當她訝異的上前查看時,不小心碰到鏡面中心點,讓它開機成功,見到了鏡子裡正在向她張望的姒水。

     姒水聽說她要出門相親,當下懇求要一同出去見見世面。

    李想思及之前姒水很夠意思的帶着她暢遊明淳國的風光,她也不能太小氣了吧,再說了,反正銅鏡剝離的梳妝台後,也不過是兩個巴掌大小,攜帶上毫無困難,也就同意了。

     這也是她現在不時看着手袋的原因:姒水在鏡子裡,鏡子在手袋裡。

    而且她發現隻要自己同意,姒水可以透過她的眼,看到現在她所看到的每一個事物的。

     所以姒水看到了她的世界。

     當姒水的驚呼聲不斷的傳進她耳中時,李想知道這一切對姒水而言是無法置信的,不過她的承受力顯然變得強悍了,因為居然都沒昏倒呢。

     『天界竟是這樣嗎?』姒水悄悄問。

     不是。

    李想在心裡回答,但沒有人可以聽見。

    眼下也管不着姒水的呼叫,因為她得打起精神應付眼前的相親男。

     可是,顯然要應付的事務比她所預算的多更多,因為當她喝完咖啡,正準備跟相親男說幾句場面話,然後不失禮的閃人時,眼光卻不意瞄到在不遠處靠窗的地方,張品曜正與一名美女相談甚歡。

     轟! 她以為外頭在打雷,可下意識的看着這邊的窗外,今天晴空萬裡,一片雲也沒有,所以沒有打雷。

    那麼,她聽到的那巨大聲響是打哪來的? 難道是……她不可置信的想着:難道是自己心中發出的? 李想不願相信,雖不願相信,但還是被自己的震驚與怒氣吓呆了。

     怎麼會這樣?心中這火光是怎麼一回事? 隻是……看到他和别人在喝咖啡而已啊…… 沒有什麼的,不是嗎?又不是開房間……呸,想哪去了! 當她心中屬于理智的那一方正努力在滅火時,屬于情緒的那一方卻拒絕接受。

     因為她可以『知道』張品曜曾經與别人交往過、有過心儀的女人,但是她不可以『看到』張品曜正在與别的女人笑、用專注的眼光去看别的女人! 這是什麼心态?她不知道,也不想在此刻厘清,因為心中燒着的兩把火,已經将她的思考能力都燒成灰了! 一把火,氣張品曜居然去跟别人約會! 另一把火,氣自己竟然會因為看到他跟别人約會而氣成這樣! 她想,她已經精神分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