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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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我隻是餓,不是吓到。

    』才不想告訴他。

     唏哩呼噜又喝完一碗馄饨湯,不客氣的将空碗送到臨時廚師面前,恩賜他服務她的榮幸,順道打發他——『再來一碗。

    』 張品曜僅僅微揚着眉,居然沒有生氣,更沒有瞪她,默默的接過碗,往角落的小流理台走去,任勞任怨驅使——果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她把人生最偉大的目标設定在買一間屬于自憶的房子,果然是再正确不過的了。

    瞧這個天生好命的大少爺,來到她這兒,還不是得乖乖的當台傭。

     現在是中原标準時間,淩晨一點。

     趁着将張品曜打發到廚房區勞動的空檔,她才敢偷偷的将目光移向書架那方,打量着那座吓是她差點魂飛魄散的梳妝台。

     現在,它好好的。

     平靜乖巧的當它的仿古家具,銅鏡更是回複它黃銅銅的模糊樣子,看起來那麼平凡普通,不存在任何詭異。

    可是她絕對不想信兩個小時前發生的那件怪事。

    隻是她睡眠不足之下産生的幻覺。

    這是不可能的,她相信眼見為憑,更相信自已的神智無比正常,也沒有自欺欺人的癖好,她是真的看到了,而那銅境,是真的發生了異變。

     人世間有許多無法解釋的事,隻是還沒有被研究出成果加以解釋,并不表示不存在,更不能因為一無所知而加以否定。

     雖然太過匪夷所思,平凡的人世間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意外?而且還發生在她身上?她八字普通,更不是招鬼的體質,這輩子從來沒有在靈異事件上『中獎』過,所以從來對這方面的事情毫無幻想,連鬼片都不看。

     再說到她們教師界的終級教主——孔老夫子大人有交代:不語怪力亂神。

    對于這點,她是奉行不悖的。

     老人家不是不信鬼神,而是認為人既生作為人,就好好過着屬于人的日子就好了,自然該敬鬼神而遠之,道不同不相為謀,如此而已。

    不要『身在人間,心在鬼神』,還沒把這一生很負責任的過完呢,就盤算着死後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企圖提早與鬼神打點好關系,或者為了自身的利益,向不同空間的靈體索求幫助,都是很不可取的。

     生長在台灣這個滿地是各式廟宇的土地上,一般人就算不是念佛請小鬼的狂熱者,至少也不會鐵齒到把鬼神的存在全盤否定。

    李想就是這一種人,不拜神佛,遇廟不進,覺得所謂的午火鼎盛,其實是空氣污染的代名詞。

     可惜政府不敢管,隻能意思意思的規勸,但當然不會有人聽,全台灣每年照樣熱熱鬧鬧的操辦着幾十聲廟會鼓年華,非要搞得香煙滿天如處處烽火、爆竹四射像發生槍戰不可,否則不足以證明自已對神明的熱烈擁戴。

     總之,她信鬼神,但避之唯恐不及。

    一日一遇上,也隻能相信。

    所以她相信那座銅鏡确實有古怪。

     從來沒有遇過靈異事件,如今碰上,心中當然很毛,下意識拔腿就跑,可等冷靜了一會兒後,同時也确定自已屋子裡來——她必須很羞愧的承認,那時她沒膽進屋,又不得不進,最後隻能把張品曜抻着當擋箭牌,把不知情的他給推進屋子裡,确定他沒事後,她才敢從他身後探頭看屋子,首先看的當然是變回正常的梳妝台。

     她真的很怕,卻發現自已差沒有驚吓到精神錯亂,可見自已意志力還滿堅強的。

    當然,此刻那銅鏡很正常是安撫她神經的主因之一,再者,可能是昨天困擾她一整夜又一整天的奇怪夢境,已經給她打了預防針,讓她下意識的有了心理準備,最後,她不太情願承認的是,他在,所以她安心。

     對了,如果怪事的起因還有其它犯人的話,那就是他! 想到這裡火氣又起,剛好那男人幫她端來锟湯,她狠瞪他一眼。

     『怎麼了?』孔洞過是端碗湯的時間,又哪裡惹到這個大小姐了?張品曜不解。

     『上次你說的那個,是怎麼一回事?』她口氣不善的質問。

     『你指的是什麼?』沒頭沒尾的質問,他一時想不起來她提的是哪一樁。

    不是他資質太魯鈍,而是這女人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件事都充滿意見,又痛恨别人回答她問題舊城牛頭不對馬嘴,所以還是問明白一點好。

     『那個傳說!你那天強吻我,說什麼在古鏡前接吻會有事情發生的鬼話,是從哪裡聽來的』她又朝那鏡台看去一眼,再三确定它仍然平凡安靜後,才能間歇安撫自已不時湧上的焦躁。

     『那不是強吻,我有問過你的。

    』而且,事實上她也沒有太反對,不過他聰明的沒有把這點說出來。

    『你應該吃飽了吧?』 『重點不是那個吻,不許再提起了!你回答我問的問題!』她瞪他,見到直盯着她手上的湯看,沒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