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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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與金錢的事了! 關機吧,那就關機吧,隻消按下電源鍵,世界立馬回複太平安甯…… 『喂!請不要再打這支電話了,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終于還是氣不過,于是兇狠接起,決定給對方濃重的警告之後,再關機!但顯然她的計劃永遠比不上變化。

     『我現在人在警衛室。

    』隻這麼輕淡的一句,就将她接下來預算要做的所有動作都消滅于無形。

     什麼?他說什麼? 她身子倏地僵直,也無法開口,腦中烘烘然糊成一片,不明白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哪個警衛室?他公司警衛室?還他家那個社區的警衛室? 『妳們學校的警衛室。

    』也不知道是她脫口問了出來,還是對方有讀心術,總之,很明确的告知了他确切所在何處。

     然後,又接着道:『我已經看到妳了,小慧。

    是妳下來,還是我上去?』非常慷慨大方的提供選擇,任君随便決定之。

     随着電話裡那個男人的說明,她無法控掌大腦所有指令,隻能任由目光本能的随着電話裡的說明,放眼過去。

    她現在所站立的地方是學校的行政大樓三樓,是校門口進來的第一幢大樓,與警衛室相距并不太遠。

    所以當她的視線與某雙等待着的沉眸銜接上時,她能輕易的看清他眼中那抹令人不安的……炙熱。

     啪! 相依為命多年的古董手機從她手中滑落,而她卻全然的無能為力,隻能任由它摔斷了通訊、摔碎了機體,可卻摔不掉明确出現在眼前的身影,他是真實存在的…… 心口悶悶的,有些喘不過氣。

     是在,心疼錢吧? ※※※ 李想從來沒有想過會在這個城市見到他。

     對他而言,但凡與台北兩個字不沾邊的地方,就叫鄉下,而他讨厭鄉下。

     好吧,他來到這個『鄉下』也就算了,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見到這樣的他,這麼的……怎麼說呢,這麼的平民、這麼的路人甲——即使如此的路人甲,他也是最帥的那一個…… 嗟!想哪兒了!回題。

     雖然說他穿什麼樣的衣着都沒差,不管是龍袍還是乞丐裝套在他身上,她依然能在第一眼将他認出,不會有任何誤差。

    不過……她還真的沒想過會見到穿得如此平價的他,對她而言,實在太奇怪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能一臉輕松的樣子,彷佛習以為常的坦然,在她認知中,這根本不可能。

     頭發沒有特意梳整得很有型,身上唯一稱得上名牌的東西就是他左手腕上那隻勞力士表——而且還是很老很土的那一型,加上保養得極差,表身有好幾處磨損,鏡面周圍鑲嵌的碎鑽也掉了一半,看起來凄慘得要命。

     那是他阿公以前戴了二十年的,在他十六歲生日時當成傳家之寶送給他,還刻意找人在表内側刻下『子子孫孫永寶用』七個字,以顯傳家之寶的身價。

    (至于送他的原因是因為阿公有了更名貴、更大顆的鑽表可以炫耀一事,就别提了。

    )以前為了這隻既拙又陳舊的手表,他被同學笑得不得了,所以很快就拿下來了,恨不得将它砸爛,發誓再也不戴。

    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又戴上了。

    除了那隻土得掉渣的名貴勞力士外,他全身上下還真找不出可以稱之為名牌的東西了。

     她不是個名牌愛好者,今生恐怕也不會有舍得下手買的時候,卻對那些名流熱愛的品牌知之甚詳,所以她一眼就看出來他身上穿的都是中高價位的服飾。

    以他的家世來說,這樣一件上千元的衣服,實在可說是寒酸得穿不出門。

    要是以前,他肯定死也不肯穿成這樣出現在同學朋友面前的,那麼現在,他是怎麼了? 最最奇怪的是——他為什麼會來找她?他是哪一根筋不對勁了? 『在看什麼?』他的聲音溫溫的,很和緩,對她而言,又是另一項無法習慣的地方。

    可以說是這次再見面時,最對她造成困擾的地方。

    這個男人的說話語調怎麼會變成這樣?才幾年不見耶!這種聲調太……太緻命了!她無法接受! 『沒什麼。

    』直到他問,她才知道自己原來一直在看他,趕緊轉開眼。

     明明上次見面時,他還是那副永遠跨不過青春期的毛躁少年死樣子,言行舉止張狂銳利,連他說話的聲線都像是長在鼻腔,老是哼哼然的神氣,常常讓人興起将之蓋布袋痛扁的欲望,典型的人嫌狗厭。

     可如今,卻有這樣足以禍害天下女性的溫醇語調,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已經如願看到我住的地方長什麼樣子,可以走了吧?』她終于想起帶他回到小窩之後,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趕他回台北。

     她是千百個不願意讓他走進屬于『她的』每一個地方,可是情勢不由人,面對她不客氣的驅趕,他也不跟她多費什麼唇舌,就拿出手機,當着她的面慢條斯理的打出她媽媽的電話号碼,決定把收拾她的任務光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