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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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在意的了。

     仿佛在這世上,就隻是他自己孤獨一個人——除了左手上的結婚戒指。

     然而這一年來,他卻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每天準時上下班,從不加班,也拒絕加班,要是哪天見他中午出去用餐時,順便帶着禮物回辦公室,準是那天是什麼特别節日,或是老婆、兒子的生日。

     偶爾聽他接聽妻兒的電話,眉眼間就會帶出幾許溫柔,有時還會挂上又好氣又無奈的笑。

     原來,隻有對外人,他才是寡情人。

     “是我兒子,”容惜蓮鎮定地解釋。

    “他放暑假了,我太太要上課,還要帶我女兒,沒空照顧他。

    ”畢竟這裡是辦公室,他不能不給上司一個交代。

     “請個保母啊!” “我無法信任把孩子交給外人。

    ”容惜蓮坦然直言。

     老裘德森莞爾,“我還以為隻有老人家才會這麼緊張孩子呢!”說着,他起身到小吧枱那裡煮咖啡。

     凝望着老裘德森的背影——真的好像爸爸的背影,容惜蓮沉默了好一會兒。

     “我兒子,原本應該還有個姊姊……” 老裘德森怔了一下,回過身來,“我懂了!”他自以為了解了。

    “我為你感到難過,她病逝了嗎?” 難過? 沒失去過孩子,是無法真正了解失去孩子的痛苦的。

     “不,是在她才十一個月大的時候,被人……”容惜蓮低語。

    “害死了!” “咦?”出人意料之外的答案,老裘德森不由大吃一驚。

    “害……害死?” “那天,我父親和我太太都不在家,是我負責照顧我女兒的,可是……”容情蓮深吸了口氣。

    “她卻被人推下嬰兒床摔到腦死,然後被拿走心髒,因為有個比她大一點的男嬰需要換心……” 因為有個男嬰需要換心,所以就害死他女兒以得到健康的心髒,那是怎樣殘忍的人才下得了手啊! 老裘德森張口結舌,難以置信。

     “我女兒死了,我父親也因受不了刺激而中風過世,同一天之内,我失去了父親和女兒,我……”容惜蓮閉了閉眼,又吸了好幾口氣。

    “絕不會再讓同樣的事發生了!” 他的述說不疾不徐,聲音也很平淡,但從他的語氣裡,老裘德森可以感受到那種身為人父,難以釋懷的心痛與自責。

     因為,他也是個父親。

     “我,呃,我明白了,你……”老裘德森想安慰他,卻也知道任何言語都安慰不了他。

    “呃,就讓你兒子跟着你吧,我想他應該不會妨礙到你的工作的。

    或者,當你太忙碌的時候,也可以讓他到我這邊來,我……” “不!”容惜蓮堅決地,甚至有點兇狠地拒絕了。

     老裘德森呆了呆,旋即若有所悟地神情微變。

    “難道害死你女兒的是你熟識的人?” 容惜蓮徐徐垂下眼皮,掩住眸中的恨意。

    “從我認識她那天開始,到我父親女兒死去那日,我們認識整整十二年了,之後的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後悔,為什麼要讓她接近我?” “她?”是女人? “拿走我女兒的心髒之後,她竟然還要我體諒她……”容惜蓮冷笑。

    “體諒她身為人母,無法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兒子死去的心情……” 好自私的女人! “……”完全的說不出話來。

     “那種女人,我真希望我從來沒認識過她!” 那種女人,幸好他沒認識過! 老裘德森暗自慶幸。

    “我了解了,無論如何,孩子是最重要的,你是副總裁,副總裁有副總裁的特權,這時候,就使用屬于你的特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