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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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

     至於瑟荷和皮雅芙,雖然埃米爾特地聘請家庭教師教導她們,而她們也的确學習到上流社會的高尚仕女應該擁有的知識和禮儀,但她們的母親路易絲,一個性好招蜂引蝶的女人,卻也提供了一個最錯誤的樣範。

     最可惡的是,路易絲還不時在女兒面前炫耀自己從男人那裡“賺”到了多少珠寶與金錢,可想而知,總有一天她們會效法母親的豐功偉業,成就一對高級娼妓可歌可泣的曆史。

     而席勒畢竟是男孩子,埃米爾對他的幹涉自然也比較多,然而一切都是枉然,席勒根本無法體會埃米爾的苦心。

     送他去學校,一家又一家,總是一再因為行為不檢被學校趕回來,結果除了會寫字之外,他幾乎什麽也沒學到,無奈,埃米爾隻好把席勒叫到他身邊去,也好親自教導堂侄,誰知不過兩天而已,席勒就說他受不了鄉間的生活,趁夜偷溜回巴黎,再也不肯到夜丘去了。

     最後,埃米爾隻好要席勒到公司去學習,他卻認定将來必然是由他繼承公司,他何必學習,有下面的夥計為他做牛做馬就行了,於是每天跷班出去吃喝玩樂。

     他就跟他祖父和父親一樣,天生就是個好逸惡勞的壞胚子。

     “可惡!” 猛力甩上大門,二十一歲的席勒大步走入起居室,一邊大聲咒罵低下階層慣用的三字經,女仆盡責的跟在後面撿拾他丢下的帽子和手杖,然後一溜煙逃走,免得被席勒當作出氣筒。

     這家人脾氣都不太好,如果不是貪圖薪水高,她早就不想幹了。

     十九歲的艾莎從刺繡活兒上擡起頭來。

    “又怎麽了?” 由於一大早就開始下雨,出門不方便,難得所有女人都在起居室裡看書、刺繡,除了伊蓮娜,她兒子生病,被丈夫召回家去陪伴兒子,還有路易絲,她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不曉得賴在哪個男人床上樂不思蜀。

     “那些勢利眼的家夥,又不給我簽帳了!”席勒怒罵。

     “不奇怪,”艾莎低頭又回到她的刺繡上。

    “埃米爾叔叔正在痊愈當中,繼承不到他的财産,誰還會給你簽帳!” “該死,他為什麽不死!”席勒憤慨的怒吼。

    “普通人中了兩槍就算不當場斃命,也活不過幾天,何況醫生也說了,他的發炎狀況相當嚴重,高燒好幾天,存活的機率十分渺小,明明應該死的,他為什麽不死?” “是喔,真可惜喔,堂叔還是個男爵呢,”十八歲的瑟荷目光是嘲諷的,語氣也是嘲諷的。

    “如果能繼承到他的頭銜,你就更風光啦,有錢又有頭銜,追在你後面的女人肯定排到倫敦去了,啧啧,真是可惜啊,盼了半天卻一無所得!” 愈聽愈火大,“你閉嘴!”席勒一巴掌掴出去,卻隻掴到一手風,還有一隻注定壽命該終結的蒼蠅,瑟荷早已先一步躲到艾莎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