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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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認識埃米爾十年了!”雪侬脫口而出,帶著很明顯的炫耀性質,說完才察覺自己的表現很幼稚又無聊,超丢臉。“呃,我是說,我好像從沒聽他提起過你。”

    卡帕娜夫人眼中掠過一絲黯然。“或許對他而言,我隻不過是一個客戶,不值一提吧!”

    見狀,雪侬幾乎可以肯定眼前這位卡帕娜夫人對埃米爾的感覺可不僅僅是單純的主客關系而已,卡帕娜夫人要是對埃米爾沒有什麽“特别A計畫”,她就把眼睛挖下來炒辣椒!

    隻是不知埃米爾對卡帕娜夫人又是什麽想法?

    原計畫晚餐時間過後再回埃米爾的宅邸,但與卡帕娜夫人分開後,雪侬馬上就吩咐亨利送她回家。

    “咦?你今天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不過剛好,我有事要問你!”

    顧不得訝異,她一把捉住埃米爾,隻顧把埃米爾往書房裡拖,沒注意到埃米爾與雅克交換了一下眼色,雅克還比了個OK的手勢。

    沒錯,是今天!

    “說,你跟卡帕娜夫人有什麽關系?”前言省略,一開口便直搗黃龍。

    “生意關系。”埃米爾好像早有準備,以最從容的态度回答她。

    “她很美!”雪侬指出事實。

    “的确,像懸挂在皇宮大廳的畫像。”隻供觀賞評鑒,其實一點内涵也沒有。

    “她還是個貴族夫人!”

    “貴族都是虛有其表的廢物。”

    “可是……”才兩個字,剛起頭的潺潺塞納河突然斷流,雪侬張著嘴僵住。

    請等一下,她在吃什麽美國乾酪醋?

    不管是卡帕娜或卡蜜拉,埃米爾想跟任何女人來上幾條香腸火腿,她都沒有權利說話不是嗎?

    沒錯,她是沒有權利!

    “可惡!”她咒罵著回身走人,罵自己,也罵這該死的十九世紀!

    埃米爾默默注視著她的背影,目光沉靜如晦,唇角若有似無地勾了一下,回身面對兒子,父子倆交換著隻有他們明了的眼神……

    再過一個星期,結婚禮服終於趕制完成,在這之前,埃米爾和雪侬早已在巴黎市公所的婚姻證書上簽好字,并在婚姻證書上認領雅克為婚生子,同時确認了他們母子倆的合法身分,因此禮服一完成,他立刻帶著雪侬和雅克回到勃艮地,在一座隻有二十幾戶人家的小村莊裡的小教堂舉行宗教儀式。

    婚禮過後,衆人回到古堡,雪侬立刻進入主卧室找到“門”,一俟埃米爾和雅克道過别,半刻也不敢多耽擱,她立刻牽起雅克的小手。

    “我們……”一顆心擰得像脫水機裡攪成一團的破布,她幾乎說不出話來,也不敢看埃米爾,唯恐一時沖動改變主意,而他們是不能不回去的。“要回去了。”語畢即毅然拉著雅克進入“門”後,門,輕輕關上。

    埃米爾默不吭聲的目注雪侬母子倆離去,随即回到樓下書房,伊德正在等他。

    “他們走了?”

    “走了。”

    “現在呢?”

    “回巴黎。”

    “咦,回巴黎?幹嘛?”

    “卡帕娜夫人,她會去找我,然後我就得盡全力去追求她。”

    “耶?”

    “接下來,我會不會死就得看雪侬了!”

    死?!

    伊德的臉突然抹上一層鍋底灰,好像綠巨人剛發現自己變成粉紅色的玉米粒,無限驚恐。

    “請問你到底在說什麽?”

    “為了讓她回到我身邊,我不能不冒這個險。”

    “對不起,我一個字也聽不懂。”

    “不過放心,我會預先寫好遺囑放在律師那裡,如果雪侬沒有回來,有遺囑就不會引起争執了。”

    “你你你……你要寫遺囑,還教我放心?”

    “你不認為我應該留下遺囑?”

    “……我想接下來九年我最好都跟緊你!”

    第四章

    “以前這裡都沒有‘門’,為什麽現在突然有了呢?”

    “也許是因為我把這本日記拿到巴黎來了吧?”

    “日記?”望定書桌上的日記,雪侬怔怔地看了一會兒,再轉注雅克。“原來是你把日記拿到這裡來的。”

    目中閃過一絲詭異,雅克聳聳肩,默然承認。

    “也就是說,我得再把它拿回古堡?”

    “那也不一定,或許隻要離開媽咪的房間就可以了。”

    “是嗎?”雪侬有點,不,是很懷疑。“好吧,試試看!”

    雅克說得果然沒錯,日記一離開雪侬的卧室,“門”就不再出現了。

    “那要藏在哪裡呢?”

    “我的房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