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過河拆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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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人身邊安插眼線,越是這種人就越容不得别人在自己身邊施展這等伎倆。

    我當然不敢告訴文侯鄭昭他們用的是天遁音,隻能沉默不語。

     文侯也許在等着我的回答,見我一直不說話,他也沒有出聲。

    過了好一陣,他才道:“楚休紅,此次遠征,你還有什麼想法?” 如果文侯說别的,我也沒什麼好回答。

    但這事是這些天來我日思夜想的,我道:“禀大人,遠征蛇人,此戰不同以往,勞師遠征,極為兇險,至關重要的一點是保證锱重給養補充。

    伏羲谷僻處西南雪山地帶,從天水省南下,雖然路途稍近,但要難走得多,運輸至為困難,一旦接濟不上,則大勢去矣。

    ” 文侯點了點頭,道:“這也是我在想的。

    唉,若那伏羲谷在海邊,便好辦得多了。

    ” 如果伏羲谷在海邊,那麼水軍團便可以一展所長,現在水軍團卻是無用武之地。

    我道:“大人,我也曾算過,以一個士兵一天的口糧為三張幹餅計算,每百張幹餅重二十三斤,則十萬人每天要消耗大約七萬斤。

    即使以萬斤大車運載,每天也得七輛大車方可。

    此去短則數月,長則數年,不說糧食,單是運輸用的大車便是個驚人的數字。

    就算途中可以補充一部分,曠日持久地打下去,如果要從帝都運送給養就實在太難了。

    ” 文侯哼了一聲,道:“你是想說,想要攻打伏羲谷,非與五羊城聯手不可麼?” 我說的當然就是這個意思,但見文侯面色不善,心頭不由一涼。

    文侯是堅決不肯與共和軍聯手攻打伏羲谷的,如果我堅持,他更會認為是我想與共和軍聯手,所以把這消息透給他們。

    我道:“當然還有一個辦法。

    ” 文侯道:“是什麼?” “既然給養不可能完全依靠補充,那麼就要自給自足,唯有軍屯一途了。

    ” 軍屯,就是軍隊屯田,由軍隊在駐紮地開荒。

    這是長期作戰的好辦法,是第二代青月公在西北防禦狄人時開始這麼做的。

    軍隊自耕自種,富餘的還可以賣給地方。

    當初狄人勢力極盛,來去如風,帝再怎麼訓練,總不是習慣于在沙漠中逐水草而居的狄人騎兵的對手。

    但曆代青月公就是用這一招穩紮穩打,逐步建立一系列堡寨,連成犄角之勢,使得狄人無法施展鐵騎突擊的故技。

    當初狄人五王合盟,共為邊患,被文侯兩月掃平,一方面是文侯用兵有方,但青月公的屯邊軍積蓄的糧草讓文侯部隊無後顧之憂才是真正的取勝之本。

    此事我想了很多,如果文侯一定不肯與共和軍聯軍,那麼隻有實行屯田,慢慢攻打了。

     文侯聽我這麼說,微微一領首,道:“如果想要穩妥,确實隻有這麼做了。

    但軍屯失之太緩,戰局瞬息萬變,還有共和軍在後。

    他們知道了伏羲谷的方位,這一手便難了。

    ” 我不禁無語。

    文侯擔心的是共和軍在後方下手吧。

    如果我們與蛇人鬥個兩敗俱傷,共和軍突然殺出來奪取我們的陣地與糧田時,我們肯定不是對手。

    可是這也是文侯自找的,原本共和軍是同盟軍,雙方合作,從五羊城取得補給要方便得多,現在卻要防敵一般防備他們,當然他會覺得屯田失之太緩了。

    我道:“大人,那您說如何方是萬全之策?” 文侯臉上浮起一絲笑意,道:“四相軍團成軍已久,一直都是我直線指揮。

    我一直想在你們四個中選一個為帥,隻是一直說不好。

    你們四人铢兩悉稱,都是帥才,以前一直難以定奪。

    ” 我心頭一動。

    四相軍團要有一個主帥,這消息早就有了。

    最早是屠方提出來的。

    元帥隻有一人,以前是太子。

    太子即位後,文侯就應該晉升為帥,但屠方奏疏稱文侯功勞太大,帥位已不足尊文侯,因此提出在四相軍團的四都督中提拔一個,另外三人晉升為上将軍。

    以前元帥與上将軍的軍銜都隻有一人,當文侯晉升為帥後,順理成章就應該是身為兵部尚書的屠方晉銜為上将軍,别的副将軍全是他那年紀的老将。

    屠方的意思,是大力提拔年輕将領,而他這奏折明着是晉升文侯,其實是削去文侯軍權,顯然是受到帝君暗示提出的。

    文侯居然也這麼說,那麼就是将計就計的意思,把他自己的私人擡上帥位,一文一武成犄角之勢,權勢就更大了。

    隻是他對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屬意我麼? 想到這兒,我的心裡又有些不好受。

    文侯曾大力提拔我,也曾視我為股肱,現在雖然漸漸與他疏遠,也許他仍然當我是信得過的人,可是我卻已經暗地裡向帝君效忠了。

     “楚休紅,此番遠征,地軍團将是主力,好好立功吧。

    ” 我擡起頭,看着他,道:“大人……” 文侯笑了笑,将手搭在我肩上,道:“以甯死後,你就是我的兒子了。

    等你回來,我向陛下推舉你為元帥,也正式行過繼之禮。

    日後,文侯之爵,還要你來繼承。

    ” 文侯的聲音如此和藹,讓我想起了早已去世的父母。

    我幾乎要落下淚來,一下子跪倒在地,磕了個頭,哽咽地道:“大人……” 我幾乎就要向他發誓,誓死效忠于他了,可是頭剛磕在地上,猛然間卻如有道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