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南武之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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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毫無異動,反倒是幫大人圓謊?唉,難道要偷入文侯府看個究竟麼? 要偷入文侯府,那是不可能的。

    文侯的府兵守禦極嚴,而且文侯如果真的用了這計策,郎莫早被他藏好了,就算讓他們大搖大擺地找都未必找得到。

     曹聞道忽地擡起頭道:這也可以,你以禀報為接口,去見大人,然後當面他忽地閉上了嘴,大概也覺得自己的主意有點馊。

    這主意左右都不對,如果我們猜錯了,那文侯就會對我大加輕視,而一旦我們猜對了,恐怕文侯更會怒不可遏。

     我道:不行了,我連大門都進不去,司阍擋駕,說是大人偶感風寒。

     陳忠在一遍插嘴道:那共和軍的人呢?不能問他們麼? 我一怔,廉百策卻猛地站了起來,道:陳兄好計策! 大概陳忠是頭一次被人這樣稱贊,嘿嘿一笑道:是嗎? 廉百策道:偷窺文侯大人,那是視同叛逆,而文侯大人定然将守密做得極好,想聽也聽不到。

    但丁亨利他們肯定不會那麼防範,去看看他們怎麼做,可是容易多了,看丁亨利他們如何應對便知分曉。

     我點了點頭,道:不錯,隻是我還是想不通,鄭昭怎麼看破大人的計策的 廉百策道:你不是說鄭昭會讀心術攝心術麼?他控制一個文侯大人的親随,讓他在文侯大人身邊,便可以知道文侯大人說了些什麼,做了些s什麼了。

     我搖了搖頭,道:不會,大人府中,連端茶送水的人這些天也不出門。

    鄭昭本事再大,也不能隔了大老遠用攝心術。

     廉百策想了想,道:楚将軍,他能不能控制飛鳥? 我笑了起來,道:廉兄,你是個聰明人,而聰明人就是想得太多。

    如果鄭昭的攝心術到了這等地步,那我也認栽吧,他連鳥獸都能控制,真是天底下最有本事的人了。

     廉百策讪笑了小,大概也覺得自己想得有點過分,道:是,末将是想得太多了 我道:别管鄭昭用了什麼法子,反正我們盯着他就是了。

     曹聞道在一旁插嘴道:統制,你想用什麼法子? 我道:法不傳六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們這兩天就在這加緊訓練吧,沒事都不要出門 鄭昭的讀心術和攝心術幾乎沒有破綻,要跟蹤他,大概隻有我自己才行。

    可是我白天又要陪着衛宗政在石郎廟審問那個假郎莫,隻有晚上有空。

    不過文侯白天還要上朝議事,我想他白天也沒空的,如果他在審問郎莫,也一定是晚上。

    鄭昭究竟有沒有查到頭緒,跟着他一定能真相大白。

     天快黑時,我帶着馮奇他們幾個向文侯府走去,未到時,我就偷偷交代馮奇,要他注意周圍是不是有異樣人等,鄭昭要施讀心術,肯定不能太遠。

    我懷疑他會呆在停在附近的馬車之中。

     見了文侯,說明了今天的情形,文侯聽得鄭昭今天沒來,眼裡也有些吃驚之色,但仍然沒有什麼太大的異樣。

    我幾次想勸文侯多加小心,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我不知道文侯知道我看破了他這條計策,到底是欣賞我還是惱怒,愈是喜歡猜測别人心思的人,愈是忌諱别人猜測自己的心思,認識文侯那麼多年了,我想他生氣的可能居多。

     出了門,馮奇和幾個人迎了上來。

    我上了馬,等離開文侯府有一段路了,我小聲道:看到周圍有什麼異樣嗎 馮奇道:來來往往的人倒有不少,但我們繞了一圈,沒有發現停在圍牆外的馬車之類。

     前面忽然一陣喧嘩吵鬧,我呆了呆道:馮奇,看看出了什麼事了 馮奇答應一聲,打馬過去,馬上又會來了,道:是尊王團在遊行,楚将軍。

     尊王團是帝都最近出現的一個民間組織。

    聽說這阻止裡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

    也不知道首領是誰,以尊王報國為宗旨,是不是搞點為士兵募捐或者為一場戰役勝利遊行之類的活動。

    帝君不準平民結社遊行,不過尊王團有這種冠冕堂皇的宗旨,自然大力扶持。

    我也聽說過尊王團在帝都的種種活動,雖然他們給軍隊募捐遊行之類對鼓舞士氣不無幫助,但聽說他們以為君王效命乃臣民光榮一類的措辭,強行要商家捐款,就有點不舒服。

    我不喜歡這一類蔑視他人的行為,就算理由再正大也一樣不喜歡。

    我道:我們讓一下吧,别和他們撞上了。

     尊王團遊行時也霸道得很,見人就要募捐。

    好在他們對捐款的管理頗為透明。

    每天捐得多少,用到何處,都有一本帳公開,清清楚楚。

    最讓我受不了的就是這些尊王團的人全都是滿嘴大道理,動不動就是要為國捐軀為國犧牲一類。

    我見過幾個來地軍團的尊王團代表,那次聽得滿耳朵都是的聒噪,挺他們的意思好像我們從戰場上活着回來就是對帝君的不忠,對國家的不忠一般,非得全死在戰場上才對得起饷銀。

    我們穿的都是便裝,要是碰道他們,多半又要破财,索性讓到一邊算了。

     現在這撥人正是如此。

    還隔得老遠,便聽到為國捐軀,死得其所、好男兒甯戰死沙場,不苟活世上之類的口号吼得震天響,幾面紅的大旗也舞得迎風招展。

    雖然沒有軍服,但他們的衣着倒是整齊劃一,應該是定做的,前心一個大大的忠字。

    曹聞道他們也聽說了馮保璋彈劾我五德營不設忠字營的事。

    那次他們走後,曹聞道就牙癢癢地說他們既然那麼想死,就把他們編成忠字營算了,下一次戰役時全送到最前線去給蛇人當口糧。

    連想來不太談笑的錢文義,也說了句挖苦的話,說就怕蛇人嫌這批口糧隻有嘴巴硬,身上的肉卻太軟。

     現在過來的這批尊王團如果當口糧的話,倒是上佳的。

    一個個都身高體壯。

    他們隊伍中扛着幾條橫幅,當先一個騎馬的漢子揮臂高呼:人生一世跟在他後面的人就大叫道:誓死忠于帝君!也不知哪來的力氣,聲音越喊越響,居然向文侯府前轉去。

    沿途有不少看熱鬧的市民,有些被他們感染了,也揮臂高呼,更增氣勢。

    等他們過去了,我招呼馮奇道:馮奇,走吧。

     馮奇看着這支隊伍的背影,長籲一口氣。

    道:難怪,難怪路将軍會失敗。

     看到這架勢,他大概以為民心所向吧,盡是現在的帝君,當年的太子吧。

    他到沒有想到,加入那一次是二太子赢了,一樣會出這種尊王團,也一樣會說什麼誓死效忠帝君的話,太子雖然比他父親要勤政得多,但也不是什麼萬民敬仰的明君。

     我們剛要出去,一個侍衛忽然小聲道:都督,你看那人! 他說得很輕,我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遠處一個轉彎處,有一輛馬車停下來,從車中走下一個人來,隔得遠了,看不清那人的相貌,隻看見那人戴了一個大帽子,帽子剛被風吹歪了,露出下面的一頭金發。

     是丁亨利,應該是他。

     他進了一家叫得意居的九樓。

    丁亨利上樓并不奇怪,但讓我生疑的是他到了這個并不如何高檔的酒樓來。

    他們住的地方邊上就有一家很豪華的酒樓,難道,他來這裡就是為這酒樓在文侯府邊嗎? 我暗叫僥幸。

    丁亨利也算小心,但人算不如天算,他的樣子是在太鮮豔,一下就漏了破綻。

     丁亨利很快地進了酒樓。

    我跳下馬,道:馮奇,你跟我走一趟,讓兄弟們先回去。

     馮奇不明所以,也跳下馬。

    我把馬缰繩交給其他随從,和馮奇向酒樓走去。

    見我們進來,一個跑堂的迎上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