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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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眉道,“明湛,你怎麼對姨媽這樣失禮?” 明湛勾起半邊唇角,看看明禮,再打量了一番魏貴妃,意思不言而喻:我姨媽可不姓魏。

     明禮臉都紅了,連同魏太後魏貴妃的臉色也不大好看,明湛兀自淡定的坐着。

    鳳景乾擺擺手,哈哈一笑道,“剛剛朕帶着他們一路從上書房走過來的,明湛這小短腿兒,許是累了。

    母後,兒子可是餓了,就想着母後這裡的好酒好菜。

    ”将尴尬揭過去。

     魏太後半輩子都在宮廷,臉皮也換的快,笑道,“早備好了,明禮明湛也嘗嘗宮裡的珍馐佳肴。

    ” 魏貴妃笑道,“臣妾先去瞧瞧桌椅食器可曾安放好?” 魏貴妃風擺楊柳飄然而去,帶走一陣香風,明湛打了個大噴嚏,他有些聞不慣這種香料的味道,伸手揉揉鼻子頭兒,低頭看着地面上大紅織金的地毯。

     魏太後的問題都圍繞着明禮展開,以魏太後的地位,世上已沒有她可讨好的人,明湛一來便落了魏貴妃的面子,就是間接打魏太後的臉。

    再者,讓魏太後心安理得冷淡明湛的原因是,誰讓你是啞巴呢,哀家就是有話問你,你說的出來嗎? 鳳景乾偶爾附和太後一兩句,心神卻多一半落在明湛身上,别的不說,這小子倒是挺有種,别人是擡轎子,他是砸轎子。

     摸摸下巴,這小子倒有幾分鎮南王府嫡子的氣派。

     明湛老神在在,他已經失去了繼承權,空有嫡子的身份,卻讓人小瞧。

    如今又要在宮裡度日,太好說話,别人愈發覺他軟弱好欺,以後日子如何過的下去。

     欺軟怕硬,人性本賤。

    他就是要擺一擺嫡子的譜兒,讓這些人知道,就算他口不能言,就算他不能繼承王位,他也是嫡子,并不是燙金的泥胎。

     怠慢他的人,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傲倨又如何,他一言一行皆在禮法之内。

    鳳景乾敢撤藩嗎?如果鳳景乾不撤藩,就得好好的養着他,還得仔細,别生出不測才是兩好。

     午膳時,魏貴妃已知趣的回了宜德宮。

     魏太後也未多說,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明湛一眼,明湛正在低頭看菜碟兒,也沒靈醒的與魏太後對上靈犀一眼,讓魏太後很是氣悶。

     魏太後笑道,“你們幾個皇兄皇弟,當差的當差,念書的念書,待晚上哀家擺了家宴,宣他們過來,你們也見一見。

    都是一家人,莫要生份。

    你們到了帝都,這裡就是你們的家,有什麼不如意的地方隻管跟哀家講,知道嗎?” 明禮笑道,“孫兒在家常聽父王提起皇祖母,來之前,父王百般叮囑讓孫兒們替父王在皇祖母膝下盡孝。

    ” 提及幼子,魏太後忍不住一歎,“哀家已經五年沒見過你父王了,日也想夜也盼,不知他何時再來帝都。

    你是個好的,你父王有你這樣懂事的兒子,也是福氣。

    ” 明湛安坐如山,夾一筷子鲈魚脍,不緊不慢的嚼着,似乎并沒有聽到魏太後的話。

     明湛吃飯很慢,像老頭子一樣,嚼半天才咽一口,之後再夾一口,繼續嚼繼續咽。

    不論魏太後說什麼,他就是一門心思的吃飯,動作從容而優雅。

     最後,魏太後不得不死心,自己安慰自己,我跟個啞巴較什麼勁啊。

     鳳景乾卻是得贊一聲,真是好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