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氏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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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景南生的俊眼眉飛,蜂腰猿臂,身量高大,以明湛目測,或許不到一米九,也得有一八八。

    如今鳳景南剛剛三十五歲,中年男人身上的啤酒肚啊秃頭謝頂啊在鳳景南身上不見半分迹象,仍是軒昂挺拔,讓同為男人的明湛頗有些小嫉妒,琢磨着估計他十七八的時候也該是這相貌模樣了,心裡又有幾分竊喜。

     鳳景南不得不打斷明湛的傻樂,一指自己右下首文士身畔着湖藍衣衫的孩童道,“明湛,先前都是明淇跟你一道讀書,也沒給你選伴讀,這是範維,範文周大人家的公子,到了帝都,有他陪你念書,也有個伴兒。

    ”鳳景南索性将兩父子一并介紹了,直接稱範文周的表字,“硯貞也是要随你大哥一并去帝都的。

    ” 明湛的視線掃過留着一字胡笑眯眯的範文周,落在範維身上。

     範維比明湛略高一些有限,年齡也不會太大,舉手投足都透着淡淡的書卷味兒,從容淡定,不見窘色,可見其家教。

     範維向明湛行禮,明湛坐着受了,伸手虛扶。

     明禮笑道,“四弟,範維小小年紀,四書五經已經通讀,更兼涉諸子百家,是咱們雲貴有名的神童。

    你可得好好待他,莫要委屈了他。

    ” 明湛打量了範維一番,寫道,“我的話與你父親的話,你聽誰的?” 範維微微有些吃驚,不過很快鎮定,“我在四爺身邊服侍,自然聽四爺的。

    ”這話答的很有些水平,前提是:他在四爺身邊服侍。

     “我的話與明禮的話,你聽誰的?” “我在四爺身邊服侍,聽四爺的。

    ” 明禮與明湛上下首,不過明湛寫字用的是鉛筆,字極小,明禮看不到,心裡卻有些好奇。

     “我的話與父王的話,你聽誰的?” 饒是範維老成,額上也出了一層冷汗,咬咬唇不知道該怎麼答。

    明湛看他一眼,再問,“我的話與皇上的話,你聽誰的?” 範維臉梢泛白,心如擂鼓,驚疑不定。

     明湛眯了眯眼睛,指指範維的心口,又指了指自己身邊的椅子,範維提起精神,躬身行了一禮,過去坐下,擡袖輕拭臉上的虛汗。

     這下不隻明禮好奇,鳳景南都有些好奇明湛問了些什麼。

     “範維素來老實,你不準欺負他。

    ”倒不是鳳景南做态,實在是範維臉不大妙。

     明湛笑了笑,從寫字闆上撕下那頁紙,鳳景南以為明湛要遞上給他瞧,心中大為熨帖,想來明湛并非跋扈的性子,應該有分寸,就要接過一閱。

    哪知明湛折了幾折,捏在掌心揉成一團,直接塞自己嘴裡,吧唧兩下,咽了。

     頓時,諸人瞠目。

     “四,四弟?你,你……”明禮結巴着,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明湛慢悠悠的端起手邊的茶,喝了兩口,把食道裡的紙團送到肚子裡去,等再排出來,就是面目全非了。

     範維坐在一側,咬了咬牙放下心來,探過身給明湛順了順胸口,生怕他噎着。

     因明湛吃紙事件,幾人肚子裡真跟有九隻貓在抓心撓肝兒一般,卻也沒人去轉彎抹角的打聽。

    明湛都吃紙了,再看範維先前那反應,範維隻要不是蠢貨,自然也是不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