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日月同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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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拉開了椅子,他翩然落坐也不說話,隻是目光冷淡的看着對方。

     一屋子身穿華服,淩厲嚣張的纨绔子弟,站在那裡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時不敢言語,平時隻聽說過擺譜,今天才真正知道什麼叫擺譜,這旭王殿下比他們這些人年齡要小的多,可是此刻在他們跟前,倒像是長輩一般,可見光有錢有勢還不行,必須得有一個令人難以望其項背的身份背景,才能處處壓人一頭。

     元烈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笑的越發燦然道:“今天到這裡來飲酒,怎麼也不說一聲,我好去迎接一二呀。

    ” 禮部尚書的兒子差點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最是知道旭王元烈的秉性之狡詐,此人越是對你熱情,背後越是會捅你一刀,是個真正眼底不容沙子的主,往日裡他已經受父親告誡,不可與旭王牽涉過多,更加不能随便得罪,最好躲得越遠越好。

    可現在他萬萬沒想到,這春江閣的幕後主人竟然就是元烈。

    說實在的,原本他在春江閣附近也包了一家酒樓名叫望月,生意本不是很好,于是使了不少的手段才将這春江閣硬生生的打壓了下去,春江閣的老闆鬥不過他,不得已才将春江閣轉讓了出去,他的望月便越發紅火。

    他還以為就此就能将對手一舉擊潰,卻沒有想到不過短短半年的功夫,這春江閣就重整旗鼓,而且生意做的比以前還要紅火,如今他那個望月樓已經是門可羅雀,所有的貴族都跑到了春江閣來,他怎麼能夠坐得住? 所以,今天他是特意帶着一群人來鬧事的。

    隻不過當他看到元烈走進來的時候,才心中暗叫不好,原來這春江閣背後的老闆是旭王殿下,怎麼往日裡從未聽說過……簡直要了命了!看元烈說話陰陽怪氣,他立刻奉承道:“原來這酒樓是殿下開的,殿下果然是别出心裁,與衆不同,佩服!佩服!這酒樓生意這麼好,實在是殿下英明果斷、聰明蓋世……” 他還在繼續拍馬屁,元烈聽了卻反倒把臉上一沉,冷笑道:“好好的酒不喝,非要到這裡鬧事,現在是打算讓我來陪你喝酒嗎?哼!好大的膽子,你背後那點肮髒的事當我不知道嗎,那望月樓是你的産業,因為生意不好,故意來挑我的場子。

    ” 他說完這些話,整個桌子上的人神情都變了,俊美面孔瞬間變得如同兇狠的羅刹一般惡形惡狀,别看這些世家子弟平時吆五喝六、不可一世,到底也是沒有見過大世面的繡花枕頭,遇到真正彪悍的人,竟然一句辯駁的話都沒有,一屋子的人冷汗淋淋,站在那裡驚若寒蟬,除了廖禦史的兒子在那裡鼾聲大作,其它人都是沒有半個動靜。

    這時候,剛才喝多了的人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厲聲道:“哪裡來的狗東西!” 他是喝多了沒認出元烈,旁邊人吓得面無人色,連忙把他拉住,拼命的向外拖,生怕他闖出禍來,他還在那掙紮個不停,大聲道:“給爺爺跪着,我就原諒你,不然打得你滿地找牙!” 趙楠見此人這麼不上道,立刻使了個眼色,他身後兩名護衛竟然上前擰起那酒醉的人,“撲通”一聲就丢出了窗戶。

    衆人大驚失色,外頭是護城河呀! 那人掉下了河,莫名其妙咕噜咕噜灌了一肚子的水,拼命的在河裡掙紮着,叫着救命,可是沒有旭王的吩咐,誰也不敢上前去救他。

    外頭的漁夫看到這種情況,知道是醉酒掉下來的,都樂得哈哈大笑。

     元烈轉過臉,眯着一雙淩厲的眼睛,将一幹人等梭巡了一遍,随即笑道:“你們也不要怕,我不過是來陪陪,沒有别的意思。

    ” 禮部尚書家的公子心中害怕得要死,心道這個煞星早點哄走才能安心,連忙道:“是!是!一切都聽旭王殿下的!” 元烈淡淡一笑道:“既然誤會已經說清楚了,今天就罷了,要是你們還有什麼疑慮,我回頭會到你們府上去和你們的父親談一談。

    ” 衆人聽到這話哪裡有不點頭的道理,馬上規矩的應和道:“是,殿下!”他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打壞主意了。

    想來也是,要是讓旭王鬧到他們親爹那裡去,這一批二世主恐怕誰也沒好日子過。

     有人試探着道:“剛才那個人……”是不是救上來幾個字還沒敢說。

     元烈淩厲的目光中已經沒了半點笑意:“剛才那掉下去的那個人就讓他好好喝一喝涼水,想必再過一會他就會清醒了。

    ” 李未央獨自一人坐在雅室之間,她靜靜地品着桃花酒,多喝了幾杯,也不免面上飄紅,清冷的面孔竟然添了三分暖色。

    旁邊的雅間之内傳來有人行酒令的聲音,李未央靜靜聽了一會,隻是淡淡一笑,自斟自飲,十分自得的模樣。

    剛才她已經遣了元烈和其它的侍從一起出去,此刻這雅室之内隻有她一個人在了,橫豎這是元烈的地方,絕對出不了什麼事。

     就在此時,突然有人推門進來,李未央還當元烈解決完了事情,擡頭道:“你回來了。

    ” 話音剛落,眼前卻出現了個十分意外的人,這人十分的眼熟,又長着一雙朝露一般透明的眼睛,不是上一回在大殿之上當衆娶了老婦的盧缜又是誰呢? 盧缜自從按照皇帝的命令娶了一個年紀足可以做自己祖母的老婦之後,一直是郁郁寡歡、心頭憤悶,再加上那老婦十分兇悍,仗着是皇室的乳母,對他頤指氣使,連他的母親都不放在眼中,好像真個是王妃公主一般,把他氣的半死卻是不能打、不能罵,哪怕多說半句,那老婦也是捂着胸口說他故意氣她,非要進宮去告個禦狀不可。

     盧缜畢竟不是常人,他耐力非常隻好一并忍了,可是忍來忍去,那老婦竟然越發不知道收斂,将盧缜身邊的美妾、婢女趕的一幹二淨,還招來十多個又黑又醜、高大粗笨的女子伺候,天天在他跟前晃,分明就是為了讓他斷絕了那些風流債。

     想到這裡,盧缜不禁惱怒,那老婦如此年紀,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老蚌生珠了,他家中還指望着有人為盧氏開枝散葉,有她在根本是個阻礙。

    可是那老婦嫁過來短短數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現在就消失,不然肯定會讓皇帝懷疑,而且皇帝分明是故意為了羞辱他,三天兩頭賜下什麼人參、靈芝,喜得那老婦天天供奉在那堂上,這就是希望那老女人長命百歲的意思,看來她還得折騰自己十年八年的。

    一看到那張老臉,盧缜就生不如死,因為被加強了管束,就連他出門飲宴都減少了次數,今天好不容易逮到機會,這才偷偷溜出府來,和一群朋友在春江閣訂了房間飲宴,剛剛因為喝多了出去如廁,卻不小心進錯了房間。

     此刻,見到房間之内有一名容顔如玉的年輕女子,神色婉轉、笑容滿面,他早就酥了半邊身子,眼睛一眨,斜睨着李未央的側影,暗地裡尋思:原來是她! 随後,他立刻想到旭王元烈那一日在大殿之上拒絕了陛下的賜婚。

    陛下可是将王子矜王小姐賜給了旭王,這是天大的恩典,誰不知道王子矜容貌出衆,才華橫溢,王家又是十分顯赫的大族,和自己那個比起來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自己早就将元烈嫉妒的要死,卻沒有想到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