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新釀梅子應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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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酒釀成,你的梅馨釀還巴巴從青海送來嗎。

    ” 玉隐愁眉深鎖,攥着絹子道:“爹爹與母親知道不急死才怪。

    先不能跟他們說呢。

    ” 我道:“自是先不能說。

    此事太後還在思慮,說明或許還有轉機,我們且不急,最壞的打算瑞安郡王也要等明年夏天以後才能入京。

    要緊的是這半年不要逼急了皇上先對玉娆開口,才好慢慢籌謀。

    ” 我心理細細盤算着,平陽王玄汾是先皇幼子,生母順陳太妃出身寒微,原是繡院的織補宮女,終先帝隆慶一朝,最高的位份亦不過是恩嫔。

    雖然得以晉了太妃,完全是因為兒子的緣故。

    饒是這樣,平陽王自幼也是由早斃的五皇子的生母莊和德太妃撫養長大的。

    如今甄氏一門在前朝雖然人丁凋零,但卻是本朝僅次于朱氏的貴戚之家。

    我身為正一品的淑妃,協理六宮事物,膝下所出又是最多的,兩位帝姬,一位皇子,又養着眉莊的予潤。

    在外人眼裡,何嘗不是我手中有着兩位太子的人選。

     順陳太妃為了兒子的前程自然是千願萬願的,平陽王子出生以來就受了不少生母的連累,而莊和德太妃自己沒有親生的孩子,為了自己未來在後宮安老的日子,雖然不敢明裡得罪太後,但心裡定是十分贊成的,否則今日也不會主動向太後提起。

    如今,隻是太後那一關難過,除非……我心下一動。

     如今我在深宮裡,執掌着六宮事務,要見一見九王自然不會十分困難。

    隻是太後已經知道了他與玉娆的事,我為着避嫌,也為着防着太後的忌諱,反而不能出面了。

    而且這話,必須要至親去問才好。

    玄淩自然不會,岐山王雖長,卻是個最怕事不過的,怎肯得罪太後。

     我思來想去,如今肯幫忙又幫得上忙的,隻有他了。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玄清,我多麼不願給你添一丁點麻煩叫你擔心我,可是總是不得不麻煩你叫你扶持我。

     我微微惆怅了片刻,然而多少事,根本由不得我惆怅,于是扶着玉隐的手起來,極輕聲的道:“這件事,唯有請你和六王幫忙,另外還得去向九王問出一句準話來。

    ” 這句準話,由清向玄汾問到了。

    是最讓我與玉娆安心的一句話,“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 有他對玉娆如此心思,費盡心機也是值得的。

     玉娆輾轉聽到這句話時雖也是十分感動,然而未至落淚,她笑吟吟向我道:“我早知道他的心意。

    ” 那樣笃定,連我與玉隐也欣慰良多。

     宮中暫無選秀之事,年下妃嫔朝見時并無新人,加之安陵容間有失寵之勢,陪伴玄淩的唯有敏妃與餘容娘子最多。

    因而作為清河王側妃的玉隐聯絡各家親王王妃,各選了一位妙齡女子入宮,因是王府推薦,我也不便薄待,請旨之後皆封做常在。

    岐山王府推薦的羅氏為春常在,清河王府推薦的祝氏為翊常在,平陽王無妃,便由德太妃推薦了江氏為瑛常在。

     三位常在入宮倒是喜事,各家王府為進宮嫔,皆是挑了妍麗多惠的女子,春常在善彈月琴,瑛常在善跳胡旋舞,翊常在由善昆曲,入宮後便一同住在玉屏宮中。

    三人一團錦繡,玄淩又喜她們新鮮可人,每每閑暇時便逗留玉屏宮,于是三人入宮不過兩月便從才人,美人成為正六品貴人,由以翊貴人祝氏最得恩幸。

    恰逢貞貴嫔纏綿已久的病體終得痊愈,玄淩歡喜之下便進了她為九嫔之一的淑容。

    然而六宮裡議論起來,總說安陵容所得恩寵雖已大不如前,但皇上的長女生母呂昭容與皇子之母徐淑容皆在位序上排列其後,總叫人憤憤不平。

     而餘容娘子亦在新年是進為貴人,連封号亦不更改,人皆稱“餘容貴人”,領盡風騷。

    或許這兩字的封号更看出玄淩對她的寵愛,自從那日觀武台馳馬之後,玄淩對赤芍的愛重日益明顯,即便三美入宮,也未曾分去她幾許恩寵。

     玄淩新的三美,往我宮中走動自然少了些,新年中事多忙碌,後宮如此,前朝也如是。

    大年初一那一日立予漓為齊王,予沛為晉王,予涵為趙王,予潤為楚王,四王并立,尤其是襁褓中的三子與長子一同封王,之前立長子予漓為太子的言論也平息不少。

     時光匆匆,轉眼又是一年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