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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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主因。

    ” “也許是下意識我在懲罰她的任性。

    如果今天她相中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事業有成、家庭美滿的男人,情況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她以為借取男人的精子完了就可以一柏兩散,但她忘了男人的心理會有所變化,以及她本身在與男人有了肢體接觸後,心境上會不會有所改變。

    雖然她曾強調觀察了很久才挑我下手,但她又哪來的肯定我必然是婚姻不幸福的?隻因為夫妻閑聚少離多嗎?”他慢條斯理的說着,雖然眼中蘊含沉怒。

     對,他的想法也正是我初時對此位女性不以為然的原因。

    不過,陷入愛河的人一向眼茫目濁,可以原諒啦。

    至少目前他們是兩情相悅不是嗎?何況都有孩子了。

     “别太嚴格,上床這檔子事,一個銅闆敲不響,你也有責任的。

    ”我說公道話。

     “是,但起步上是一大錯誤。

    ”他不欣賞的歎着。

     “尤其當你變得太在意她之後,更無法釋懷是嗎?”我明白他語氣下所包含的深意。

     “菲凡,我曾經希望能與你當一輩子夫妻的,因為與你生活在一起很舒适。

    ”他歎息,眼中有着對我的依戀。

     我知道的。

    在我們二十九年的情誼中,其實是有機會讓它孳生為愛情;隻是我們并不想改變,因為能夠在一起就好了,不管以什麼方式維持。

     隻是沒想到,當其中一人的愛情來到時,乍覺要分開了,必須分開了,會是那麼令人不舍。

    我已哀悼過了,但顯然朱棣亞到現在才有深刻體會。

     “不要拿我與她比較,因為你會讓兩個女人同時陷入沮喪之中。

    而且既然我們來不及有進展,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把握現有的才重要。

    我不希望你有顧忌。

    ”這男人一向為我打算慣了,所以不肯在我形單影隻時提出分手。

    但這是不行的。

     “離婚吧,能遇到所愛不容易。

    ” “除非你也找到,否則我不會與你離婚。

    ” “天哪,你别來肥皂劇那一套。

    想想你快出世的小孩吧,以及你心愛的女人。

    ”我推他,不敢相信這男人竟對我唱起文藝腔。

     他眼中閃過一抹冷。

     “她會是我未來的妻子,但不是現在,一如當她堅持與一個有婦之夫上床時,就該知道必須背負的十字架是什麼。

    ” 我對他的冷酷咋舌! “大哥,都兩情相悅了,你就不能表現出昏頭的樣子一下嗎?”愛情不是會叫人凡事皆包容? “我有。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為她發狂。

    但在面對你時,我不由得會想起與她是以錯誤的方式起步。

    我改不了我性格中冷靜理智的一面。

    在愛與不愛之外,我永遠都無法忘懷這一點。

    再有,我放不下你。

    兩家子中,你唯一還肯聽的,大概隻有我了。

    而我相信一旦離了婚,你是連我也不輕易聯絡了。

    ” 真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呀!說得一點也不差。

    當初我之所以會哀悼,就是因為一旦與他分手,我便再也不會與他分享我的所有快樂悲傷或惡作劇。

    依賴了二十九年的人,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放手的。

     “你認為必須有一個男人出現,才會肯對我放心嗎?我又不是箫素素那一類風一吹就跑的女人。

    ” “相同的。

    你是一隻自由的風筝,獨立自主,自得其樂,無論飛得再高再遠,你都不必擔心迷失,因為線的另一端,永遠有人等着讓你依靠。

    這對你很重要。

    從小,你就是個戀物成癖的小孩,對“人”是看不出來,但對那些你明明用不着、卻喜愛的物品,你光是每天看到了就很安心快樂。

    我二十九年來扮演的就是這個角色:一個不常用得着,卻可以讓你看到了就很心定的人。

    然後不能綁住你,給你全然的自由。

    我必須等到這樣的男人出現。

    ” 我不由得怔住。

    在朱棣亞認真的眼神中,開始檢視起自己不自覺散發出的訊息。

     是嗎?我是那樣的人嗎? 我不是雲,而是風筝? 那--誰能承接“線頭主”這個角色? 這是哪門子自由新女性呀我? ※※※“你怎麼了?還好嗎?”鐘昂遲疑的問着我。

     “我——很——好——非常——好”有氣無力的回應來自我口中。

     “要--不要進去屋内喝杯涼水?”他輕輕問着。

     我搖頭。

     此刻,我倆所待着的地方,正是鐘昂動物診所的門外;我坐在小圍牆的出入口處,而鐘昂剛從外面工作回來,抱着由小貨車内搬下的什物,卻不得其門而入。

     “那——你總要讓我過去吧?挪一下位置好嗎?”他語氣中添了幾抹好笑。

     我動了動屁股,讓他得以進去,整個人又懶洋洋的看向天空,一如快枯萎的花朵(或小草?)。

     不一會,忙完搬物工作的鐘昂帶來兩瓶礦泉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