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趙瘋子一石兩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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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三更天了吧!外面的大雨仍在下,但卻也小多了,風卻又刮起來了,風刮得客房的窗子“嘟嘟”響不停。

     突然間有一種怪聲傳進來,聲音是“格吱格吱”響! 聲音發自門上面,那聲音原是很小的,但小玉兒卻聽得極清楚。

     小玉兒冷笑了,她心中在思忖,該如何對付這個膽大的家夥。

     小玉兒想着,如果他們是與趙瘋子有串通,她就不好下重手,那會有礙趙瘋子的計劃的。

     小玉兒忘不了她已是十八盤大寨的名譽當家了。

     她雖然不坐寨,可也不好有礙大寨計劃。

     小玉兒遂下了個決心,不但不重創這鬥膽潛來的人,反而還要暗中跟他們下南陽,看一看他們對付的人是不是莫少白? 這光景莫少白的命不長了。

     莫少白又怎麼會想得到有人暗中正策劃取他的命? 便是花正劇也萬萬想不到強盜敢在官府殺當官的! 什麼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小玉兒為趙瘋子出的這點子,就正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現在,房門吱吱聲不大,房門被慢慢的推開了。

     有個碩大的影子先射進來了,這人手上拿着一把刀。

     小玉兒有心戲弄這個大膽狂徒,就在這人剛反手一把關上門的時候、便對這人遙擊一拳。

     “砰!” “哦!” 這人低呼還以手捂口,怕出聲大而驚動床上的小玉兒。

     這人猛回頭,他什麼也沒發現,直覺的以為自己過度緊張,便舉步往房内走。

     此時—— 他才剛走一步,忽又是“葉”聲響起,忍不住捂面低呼:“哦!” 立刻他展開手掌看,隻見鼻血也流出來了。

     這明明是有人在揍他,他卻無法看到什麼人,這人用力瞪目看向大床上,哦!小玉兒正盤膝正坐,似乎還在向他點着頭。

     這人不由大驚:“你……” 小玉兒并不出聲,她仍然在打坐。

     于是這大漢猛的搖搖頭,穩一穩手上快刀便往大床走過去,他一邊試着還用刀四下裡搶不休,想是怕再挨那來無影去無蹤的拳頭了。

     就快走到床前了,忽見小玉兒面上帶微笑,抖手一拳打向這大漢。

     “咚!” “哦!” 大漢忍不住的往房門方向跌出去,跌得他頭破血流直喘息,嘴角也溢出鮮血來了。

     小玉兒仍然不出聲,那光景宛如置身事外的人一樣。

     大漢咬牙猛一起,看上去是要拼命了,誰知他忽然一聲低呼:“我的媽呀!” 随之拉開門往外跑了。

    , 小玉兒也真想笑,惡人遇險也叫媽,還算沒忘生他們的娘親嘛! 其實這也是人的天性,再是兇神惡煞,一旦遇上什麼要命的危險,都會忍不住叫“媽”,無他,天底下還是隻有媽才會護着他。

     這人轉頭門外逃。

     小玉兒坐床上不住笑,她也以為天下的母親偉大了,惡人也難忘了娘。

     小玉兒正自好笑呐!。

     忽然她雙耳一動,她聽到了有人聲,那是距此不遠的房中傳來的。

     小玉兒立刻靜心甯神的聽。

     “嗨!” “别嗨了,倒黴!” “怎麼啦?” “我碰了……娘的!是個紮手貨。

    ” “我說老五,憑你這副碩大個兒,娘的!壓也把她壓碎了,你怕個鳥?” 一頓之後,這人又道。

    “剛才咱二人劃拳争先後,你赢得有些投機,你要先嘗嫩雞,我也認了,還準備喝你的涮鍋水呐!哼!看你這副出息……怎麼?摔了個鼻青臉腫的,幹什麼不小心呐!” 忽聞姓别的道:“柯老二,你是此道高手,秀手之名遠播五百地,那好,你先去,你去之後我再去,我這裡讓你捷足先登,你别再損我了,行嗎?” 嘿嘿一聲低笑,姓柯的似乎樂得拍拍巴掌下了床,笑道:“想吃天鵝搬天梯,你如果連搬天梯的功夫也沒有,我勸你這方面要跟我學學……” “學什麼?” “搬天梯呀!呶!這玩意我就常備在身上。

    ” “他娘的,剛才你不借我用,害我栽筋鬥!” “哈……我去也,” 果然傳來開門聲,想是姓柯的出門了。

     想也想得到,姓柯的在動什麼腦筋了。

     隻見他手中燃起個鶴嘴形煙管,十分認真小心的潛在小玉兒房門外,那房門仍然是開着,因為剛才逃走的人太急了,未再把房門關上。

     小玉兒也未去把門關上,她等着姓柯的來。

     姓柯的看上去稍瘦,但個子高,他把一雙大手搓幾下,再把那件坑人的玩意兒沖着房門内,接着便用嘴巴吹…… 他不但吹,而且用力吹,幾乎吹得發出“忽忽”聲,隻可惜那一股一股的煙卻直往門外散去。

     這還真有點歪嘴屁眼——邪門嘛! 姓柯的忍不住有些火大了——當然他的欲火同時也更大了,大得當真應了那句色膽包天。

     手上的“工具”不用了,他往袋中一塞,順手拔出一把尖刀在手上。

     這姓柯的也不想一想,為什麼毒煙吹不進屋子裡。

     他手持尖刀錯身進了房門,極目一看三丈處大床上正坐着美姑娘。

     小玉兒這一回開口了:“你來了?” 哦!聲音之細之美之甜,早令姓柯的一哆嗦,便也忍不住的應了一聲:“柯哥哥來了。

    ” “你找我?” “是呀!” “找我幹什麼?”這是廢話,也是逗人的話,有時候廢話才真的含有幽默。

     想也知道半夜三更他摸進來會幹什麼? 姓柯的已站在小玉兒面前了,他低聲的道:“美……美麗的女人啊!長夜漫漫怎麼過,你必寂寞吧?” 小玉兒帶着幾分幽怨地道:“唉!一個人住客棧是很無聊呀!” 姓柯的道:“所以我最清楚不過了,為了替姑娘解除無聊,我來了” “可是你手上拿着刀……” “這個嘛!做一個防而不備、備而不防的用途,你如果是害怕,呶!我收起來。

    ” 小玉兒道:“我不是怕,我是讨厭刀,所以……” 她忽然出手,一拳打出去,又聽得這姓柯的低呼一聲: “哦……你……” 姓柯的幾乎把桌子撞翻,他的刀再亮出來了:“他娘的,咱們就來一個霸王硬上弓吧!我說美人兒。

    ” “咯咯……” “哎呀!” 姓柯的雙手抱住頭,他幾乎被遙擊的拳頭打昏過去。

     隻這麼一聲叫,姓柯的已逃出房門外面了。

     小玉兒才又坐定,便聽得有人在大吼:“是老二、老五嗎?你們在幹什麼?難道忘了我怎麼交代!” “大哥,你多慮了,咱們起來撒泡尿,沒人違了你的交待” “是呀!大哥,咱們這就睡了。

    ” 于是,外面又靜下來了,小玉兒笑了。

     隔屋中傳來對罵聲—— “他奶奶的,不就是一個丫頭呀!如果換個地方,我柯文風饒不了她!” “奶奶的,她好像有鬼門道,邪得緊。

    ” “我說别堅,你剛才怎不說明白,如果她邪,咱們用邪法來對付,你他娘的偏偏不說!” “嗨!我痛呀!還未說清楚,你就迫不及待的!” “娘的,若非南陽府這檔子事重要,今夜我就殺了她,操!她還真美…——’ “美是美,毛紮嘴,二哥,壓壓心火睡覺吧!” 這二人還真的睡得着,沒多久,二人打起鼾來了。

     雨停了,天亮之前雨就停了。

     客棧中的夥計剛把熱水往客房中提,小玉兒已經走出房門外。

     “女客倌,你早哇!” 小玉兒點點頭,道:“夥計,把我的馬拉出來,我要走了。

    ” 夥計笑笑道:“這麼早就走啦?” 小玉兒道:“有事,快去,呶!這是住店銀子。

    ”- 夥計接過銀子便往草棚走去,小玉兒回過頭來看,她微微的笑了。

     小玉兒發覺隔房的窗後站着兩個人,兩個人也在暗中查看她的動向呐! 馬已拴在門外面,小玉兒吃飯也免了,她騎上小川馬便往大道上緩緩馳去,想起昨夜事,小玉兒吃吃笑了。

     小玉兒馳馬過山崗,忽然間遠處的大道上一隊人馬往西行,為首的還有十幾個騎馬的人。

     小玉兒吃一驚,這隊人馬少說也有兩百人,這是不是就是大剿十八盤大寨的人馬? 小玉兒急忙往前馳,卻又怕被那些官兵中的人看到她,不由得為十八盤的趙瘋子兄弟們幹着急。

     小玉兒不知如何應付眼前這情況,怔怔的坐在馬上苦思量,就在這時候,忽又見兩匹快馬奔馳如飛的過來了…… 小玉兒看這馬上二人,敢情是往小鎮去的——一 小玉兒想着昨夜聽到的話,再把眼前的事情湊在一起琢磨,立刻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其實小玉兒隻明白個皮表面,骨子裡面的文章可就大了,那是小玉兒這樣年紀的姑娘再也想不到的。

     小玉兒正在猶豫着,那兩個飛馬奔馳的人已經不見蹤影了,這光景小玉兒下了決定——去南陽府。

     小玉兒三進三出南陽府了,她也覺得自己的行為變得身不由己了。

     小玉兒想着莫少白的那病态樣,做官的人都是那種威風嗎?還有成都知府姜麻子,姜麻子對朱公子的侍候幾乎是無微不至了。

     這就是官場,官場與江湖雖然不同、但作風實難分辨清楚,小玉兒既接觸官家更對江湖有認識,但她卻更加的不明白這些狗屁倒竈的糊塗事。

     小玉兒緩緩騎馬下南陽,過午不久,忽聞一陣鐵蹄聲傳來,小玉兒回過頭去看,喲!一批大漢騎着快馬過來了。

     為首的是個粗眉倒豎的怒漢,可不正是那個蜈蚣嶺上的大當家“血手”包大銘。

     有兩把快刀插在牛皮鞘袋上,挂在馬鞍上還一晃一晃的,随之而來的便是“秀手”柯文風。

     姓柯的發現小玉兒,面上露出獰笑,他還咬牙。

     緊跟的還有“黑手”錢仲三,“辣手”李黑子,“巧手”别堅,另外兩人也夠瞧,眉毛連到頭發裡斜着長,隻一看這種人就知道兇殘。

     那别堅的面上有青腫,他對小玉兒冷冷瞧,鼻孔的哼聲似豬叫,那光景如果不是他們有急事,此刻就會把小玉兒圍起來殺了。

     小玉兒很自在的沖着這些人微微笑,尤其是别堅,她幾乎舉手“哈羅”了。

     這批蜈蚣嶺上下來的“好漢”們,拍馬疾奔大道上,小玉兒不久便也拍馬追過去,雙方相差五七裡,可誰也不管誰,各自走各自的同樣一條路。

     小玉兒心中想,倒要看你們怎麼對莫少白下手了。

     她也想着,趙瘋子這批人真夠聰明。

    花銀子買别的人為他操刀,他便把力量集中在大寨上同官兵幹,如果人馬力量分散,大寨就會再一次遭火燒。

     小玉兒心中還在佩眼趙瘋子有頭腦,其實—— 其實趙瘋子的計劃還不隻這一招,狠毒的招式令小玉兒也會歎為觀止。

     小玉兒拍馬進入南陽府城的時候,天色已近二更了,她又到了西城那家平安客棧,卻發現客棧外的那個馬棚中正有兩個夥計為馬匹上草料。

     二更天上什麼草料,小玉兒隻要數一數馬匹有七匹就知道事情果然湊巧極了。

     其實南陽西城就隻這麼一家平安客棧最大。

     小玉兒把馬牽到客棧外。

    有個夥計過來了。

     “女客倌,你住店?” “這時候當然是住店呀!” “是,是,小子多此一問,你請進,今天客房有的是,想往大的上房,小間的偏房也不錯,這些天客人進的多,一大早他們走後就空閑多了。

    ” 這夥計是個多嘴的人,小玉兒知道夥計多口,便舉步往客棧裡面走。

     嗖!真叫不是冤家不聚頭,不是猛龍不過江。

     小玉兒就覺得妙,正就是“廟後牆有個大窟隆——妙(廟)透了”! 正中一張桌上,蜈蚣嶺的幾個人圍着這張最大的圓桌一個個正大敞門架式吃着酒,小玉兒隻一過了門,七個大漢一瞪眼。

     那别堅冷冷道:“操!怎麼她也來了?” 姓柯的更是說得露骨;“陰魂不散呀!” “血手”包大銘叱道:“少開口,她不會惹咱們,咱們也沒功夫招惹她,吃酒!” 七個人這才低頭猛灌酒,誰也不說一句話。

     七個人吃了個飽,各自往客房中走去,還真巧,小玉兒又住在他們同一排的客房中。

     小玉兒吃了飯擦把口)關上房門再打坐,這一次她是專門聽一聽這七個人在商議些什麼了。

     小玉兒的通天一氣功夫又施展出來了。

     “飛刀劉,你可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