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魔寺中群醜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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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給人于不可思疑的本能,姑娘巨涼亭本有數十丈遠,經她這幾個縱躍,卻已接得很近。

     姑娘一見那涼亭就在眼前了,銀牙一咬,右臂盡力一甩,立刻将懷中的鐘景銘向涼亭擲去。

     同時,猛一壁勁,再度将左手雲宗文也如法泡制,擲過涼亭。

     她心細如發,顧慮周到,深恐背後強敵攻到,乃在右手騰出空來時,急速地探手懷中,掏出一把細小毒針,反手打向身後。

     人卻借勢二個縱落,跨過涼亭,她人一過涼亭,頓時有若放下心頭巨石般,覺得無比的輕松與安全。

     她噓了一口氣,才探手抄起地上二人,還好此地茂華繁長,二少年卻毫無傷損,隻是仍然沉迷而已。

     她轉身一看,隻見涼亭那邊,那位蒙面漢正在橫目怒視,兇光暴射,氣得鋼牙直挫不已! 雙方相距,僅一亭之隔,不過十餘步遠近,而且除這座精緻的八角涼亭之外,周際寂靜無人。

     然而—— 蒙面漢卻似有顧忌般,空自怒火高燒,卻不敢再跨前一步,兀自在涼亭這頭次胡子瞪眼也。

     蒙面姑娘冷冷一笑,道: ‘千面如來,你一身罪惡無邊,回頭是岸,如果再不斂迹避世,恐怕大難将至,姑娘去也………………’ 蒙面漢陡煞急喝:‘賤婢你想入無恨谷去!’ 蒙面姑娘依然冷哼道: ‘怎樣你怕我揭你底牌嗎?那簡單得很,隻要答應姑娘兩個條件,姑娘就可不入無恨谷去!’ 蒙面漢怒道:‘賤婢你真願做本寺罪人?’ 蒙面姑娘目光不變,仍然冷冷道:‘姑娘與你們風馬牛不相關,乃是你們克星,别錯猜姑娘身份的好!’ 蒙面漢恨聲.道:‘真真氣死我也,賤婢你!………………’ ‘姑娘懶得與你-閑牙,吾去也!’ 說着轉身欲走。

     蒙面漢見姑娘欲走,不由心頭大急,喝聲:‘賤婢慢走!’ 姑娘停步轉身道:‘你答應了嗎?’ 蒙面漢道:‘賤婢你不念本觀主對你何等恩惠!’ ‘千面如來你再不識相,恐來日悔之莫及!’ 說着,故意冷嗤一聲,然後轉身欲走。

     蒙面漢不禁進退維谷,這時耳旁一聲冷笑:‘觀主你不敢下手嗎?那由吾來吧!’ 陡又一聲斷喝:‘蛇蠍美人還不給我留下!’ 蒙面女郎聞聲一震,轉過身來,當他入目面前一位黃衫蒙面客時,更是震吓萬分,心忖:‘要糟,這煞神一現,他二人将難救了!’ 外表卻故作鎮定,道:‘來者何人,敢作瘋犬亂吠?可知本姑娘厲害?’ 黃衫蒙面客聞言,微微一哂,獰笑道:‘好個忘恩負義的賤婢,你真的認不得老夫嗎?’ ‘姑娘知你是寺中惡徒,武林敗類而已!’ 黃衫客嘿嘿二聲幹笑,轉頭對黑衣蒙面漢道:‘觀主還不将這賤婢處死,尚要等到何時?’ 蒙面漢以蟻語傳言道:‘張堂主難道不知此地是何所在嗎?’ 黃衫客嘿嘿幹笑道: ‘觀主志圖四海,難道連小小化仇亭也不敢下手嗎?人雲卧塌之旁,不容人鼾睡,觀主這點恥辱不想趁機洗雪,将待………………’ 蒙面姑娘因知絕魂寺底細,知道此去為無恨谷管-,亦是絕魂手中惟一淨土,絕魂寺上下群魔,均視為禁地,不敢跨越。

     她本欲仗此要脅千面如來交出解藥,待救醒雲宗文後再作打算,因此始終裝模作樣,激急對方。

     但此刻一見對方二人,眼色正陰晴不定,又不知即将要施出何奸計,心中不禁油生寒意。

     念頭一轉,雙足一頓,便待離去。

     但就在她身形驟起之際,陡聞一聲大喝:‘賤婢休走!’聲到勁到,一股無形潛勁,挾雷霆萬鈞之勢,向姑娘卷壓而至。

     蒙面姑娘見對方竟敢破例,冒大不韪,發掌攻進化仇亭之人,不由大驚。

     強勁臨頭,而她卻雙手各抱一人,毫無還手之能,當下事急從權,手一松,任令二少軀體墜地,她卻着勁還攻過去。

     然而—— 強中自有強中手,姑娘功力雖高,那及得上黃衫蒙面客沉渾之勢。

     雙方潛力一絞,人影乍合倏分,蒙面姑娘一時接納不住,陡覺胸口一熱,禁不住喉頭發甜,哇地一聲,張口吐出一股鮮血。

     人在受震之餘,再地無法立足,一陣眩暈,不由跌坐在地。

     而雲、鐘二人更是受的無妄之災,被雙方掌尢所激起的氣柱所迫退,在地上滾了數滾,可惜二人因神志昏迷,卻不覺得痛。

     黃衫客道:‘打得好,打得好,事不宜遲,請觀主打發她三人上道吧!’ 蒙面漢日露異色道:‘這樣做已是犯了化仇亭主之忌,難道還要……………’ 黃衫客奸笑道:‘怎麼?堂堂絕魂寺寺主,名震天下的千面如來,還會怕人嗎?’這黃衫客竟敢肆無忌憚地,頂撞其首領了。

     蒙面漢怨聲道:‘張堂主你給我閉嘴,本觀主幾時怕過人來?’ 黃衫客哈哈笑道: ‘就你連近在目前的敵人也不敢采取制裁行動看來,不是怕便是偏心,那就由本人代勞如何!’ 蒙面漢一再被黃衫客冷嘲熱譏,不由怒不可遏,恨恨地道:‘你敢嗎?我看未必吧!’ 黃衫客嘿嘿道:‘那就請觀主原諒我放肆了!’ 說着,功貫右臂,隻見他舉掌虛空一按,一股強大潛勁,立即疾卷而出,向姑娘身上卷去。

     然而—— 就在他掌勁擊出,眼看重創倒地的蒙面姑娘,就将飲恨喪生之際。

     突然—— 那蓬奇大的潛勁,竟如恍遭無形氣牆般,不但不能前進,反而馬上又向兩側四散開去了。

     蒙面漢見狀,心中憂喜參半,一雙怒眼,射出閃爍不定的眼光。

     黃衫客卻是暗自驚奇,心中真不信邪,再度挫馬運勁,掃掌攻去。

     可是,怎一掌的反應依然如是,對方三人,雖無半分的抵抗力量,卻仍然毫無傷損半分呢。

     黃衫客讓人愚弄,不由怒火高燒,厲聲喝道:‘何方小狗,既敢幹擾,破壞太爺買賣,有種的就出來領死!’ 話聲方落,耳際已傳來一聲輕笑: ‘狡猾的狐狸,大爺已經二次饒你,你若是再敢第三次出掌,不立刻教你屍橫此地才怪!’ 蒙面漢幸災樂禍地對黃衫客道:‘如何,已激怒了人家了吧!’ 黃衫客本來就已高燒的怒性,如今再經對方這一諷刺,頓如火上加油,越發不可收拾了。

     當下大喝一聲:‘狂莽匹夫,太爺第三掌去矣!’ 喝聲中,雙手一堆,一蓬潛勁,急湧而出,這一掌他挾怨而發,直有裂山撼嶽,驚天動地之無比威勢,端得吓人聽聞。

     但他掌力乍出刹那,陡聞對方冷笑道:‘無知惡徒,不讓你吃點苦頭,那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去吧!’ 陡聞一聲悶哼傳起,黃衫客登時如斷線風筝般被震退丈餘,叭哒一聲,跌坐在地,跌得金星亂冒,耳鳴心悸。

     未見潛勁,卻能擊退一位黑道高手,這份神秘,令得蒙面漢心頭大吓,暗忖:‘這是什麼武功?’ 心念中,突聞那聲音再起: ‘閣下快扶回張啟明予以調治,叫他今後别目中無人,否則他日不隻是似今日這般警告而已!’ 蒙面漢道:‘老前輩教訓得極是,但望老前輩千萬不要介入這場是非,以免晚輩為難吧!’ 那聲音忽轉怒道: ‘廢話,老夫發誓終生不與人見面談話,難道倒喜歡管閑事嗎?倒是你自己善自保重為要!我去也!’ 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怪事,這暗中發話之人,究竟與蒙面漢是何關系,又是敵耶友耶? 蒙面漢待暗中之人離去後,乃近前拍開黃衫客穴道,予以推。

     半響—— 黃衫客悠悠醒轉,一臉恨毒之容。

     蒙面漢冷冷道:‘怎麼樣,好受吧!這真是強尋煩惱的活報應,若非我救治得緊,看你……………’ 黃衫客道:‘厚恩後謝,那賊徒呢?’ 蒙面漢道: ‘怎麼樣?不服氣嗎?嘿嘿,要非人家手下留情,隻用了三成勁閉你經血,此刻那還能說話。

    ’ 黃衫客恨恨道:‘終有一天,不将無恨谷夷為平地,誓不為人!’ 蒙面漢道: ‘張堂主想自己沒處找高興,但可千萬别給本寺找來無邊麻煩,添上一個困境,走吧!’ 臨去之前,恨恨地向地上三個敵人瞥了一眼,冷笑着飄身離去。

     大地一片寂靜,風蕭蕭,霜露蒙蒙,東方天際,已略現端倪,正是黎明即至的欲曙之天。

     陡然一聲鴉鳴,劃破了靜空,響澈四野。

     蒙面女郎悠悠地從迷蒙的暈境中蘇醒。

     她星眸乍展,人眼四野寂然,自己竟已橫卧在露天的草地上,不由憶起先前所發生過之事。

     她霍然而起,鳳目側顧,卻見地上倒卧二人,正是雲宗文與鐘景銘。

     看他們睡的十分甜蜜,才又使她立即記起,這二人那裡是在夢中,卻是中人迷藥所緻呢! 她懶洋洋地望了望天色,然後走近二少年面前,細一審視之下,目露憂色。

     隻聽她焦急地喃語着: ‘怎麼辦呢?不知他們中的究是何種迷藥呢!怎麼自己懷中所存藥丹,竟無法救得他們!’ 無可奈何之下,抱起了二少年,方待舉足離去。

     登時,一項難題,深深地困惑了她。

     退出化仇亭外嗎?自己挾他二人,怎能全身脫過絕魂寺處處埋伏,此事生望可是難如登天。

     繼續前進嗎!但前面已是無恨谷重地。

     而這無恨谷中是何秘事秘密,卻又不知,更據悉無恨谷規矩是入者難出,後退的憂慮與前進的擔心,深深地使一位十六七歲的姑娘,發生矛盾。

     終于她想到與其冒險闖關,跟自己性命開玩笑,不如勇往直前碰碰運氣。

     于是—— 她挾起二人,展開輕功,向前面奔去。

     隻見這絕魂寺後,竟是一片海拔不高的丘陵地,蜿蜓曲折,綿亘如一條長蛇,此刻,約莫寅卯之交,東邊山腰已霞彩四射,旭日漸升。

     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