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素手飄香捋虎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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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數已臨…………’ 忖念中。

     陡覺三股兵器,撲身攻到。

     他見既已闖禍,那還顧忌,一聲冷笑:‘雲娃兒快打發這夥匪徒,免夜長夢多,惡賊你敢偷襲老夫,躺!’ 随着他的喝聲歇處,相繼傳起二聲慘叫,又有二匪倒苗血泊之中。

     七匪既去其三,聲勢大減,攻勢銳減,老樵子既破誓言,已無複顧忌,出手發招,招招辣,式式狠,相形之下,優劣之勢十分明顯。

     不過十餘個照面,其餘四賊,也因躲避不開嶺南樵子與雲宗文二人的絕技,先後失手被殺。

     七魄甫滅,未待二人休息片刻,忽聞二聲狂笑同時破空傳來:‘老匹夫你好長的命,本教主找你多年了!’ ‘嘿嘿嘿,老匹夫該死!’聲到人到,刷刷刷二人影映現眼前,竟是二個身材矮小,面容酷似的怪老人。

     二老人生得極為突出,因此嶺南樵子一眼便即瞧出來人是誰。

     這時,他哈哈笑道:‘原來是掌下遊魂,飛靈教二位教主司馬兄弟,想不到,想不到,數十年不見,二位竟是躲到絕魂寺來!’ 此二怪人乃孿生兄弟,司馬文、司馬武,乃六十年前霸道五湖的鄱湖雙兇,亦即是昔日寰宇三毒教之一的飛靈教教主。

     二司馬與嶺南樵子曾經有過一段過節,自鄱陽鍛羽之後,潛匿苦研奇功,意圖報仇迄今。

     當下司馬文獰笑道:‘老匹夫我們該算算陳年老帳了吧!接掌!’說打便打,毫無武林大家之風度,尤其兩兄弟合力齊攻。

     二兇多年苦修,功力之佳已達化境,這一舉掌之勢,非常霸道。

     雲宗文見狀正欲掃掌相助,但立被嶺南樵子喊住:‘娃兒你替我掠陣便可,此二人由我對付!’ 話聲中見對方掌勁已到,不由喝聲:‘來得好!’ 破袖一揮,打出一記乾元氣罡,迎撞過去。

     老樵子昔年本拟處死二兇,但卻被人阻救而去,如今見此二兇依附在絕魂寺中,乃想除掉二人,以削滅絕魂寺威力。

     因此,他一出手,便施展費一甲子苦修,才略有小成的乾元真氣。

     這種道家至高無上的真氣,非内功已達三元聚頂,五氣朝元之人,無法練成,但見一股無形潛勁,挾着絲絲裂帛怪聲,疾速無此地向二司馬卷到。

     雙方潛勁一絞,震天價一聲暴響,刹時狂飙四起,塵霧漫天,威力至大,二司馬連手以多年苦煉的修羅魔功攻敵。

     那知相見之下,卻是小巫之見大巫。

     但覺心頭一震,一時按納不住,蹬蹬蹬各退三步,方才-樁站穩,陡覺氣血翻騰,十分難受,連忙默運氣功,強自鎮壓激動真氣。

     這時嶺甫樵子卻譏笑道:‘老怪物怎不再接一掌試試!’ 鄱陽雙兇火暴脾氣,那裡忍受得了這股冤氣,雙雙虎吼一聲:‘老匹夫今日有你無我!’ 聲到人到,嘩喇喇一陣暴響,二兄弟齊撤出獨門兵刃‘追魂爪’,展開七七四十九路無常爪法,卷、纏、封、掃、招招狠、式式辣,環攻過來。

     二兇挾怒而發,威力萬般,真有驚天動地之威。

     嶺南樵子冷冷一笑:‘二怪物看你們還能活過今天!’ 手抖處,綠芒陡現,撤出多年收存未用的成名兵刃,‘龜痕短匕’來,與對方互搶先機。

     雖然—— 兵刃是寸長寸利,才短寸險,但嶺南樵子,宇内奇人,身形飄忽,招數奇異,手中龜痕短匕又是萬年鋼母所鑄,削鐵如泥,吹毛斷發,銳利無比。

     二十招内,雙方勝負未分,二十招一過,老樵子蓦發攻招,立即施展出一路醉八仙招數。

     這套醉八仙,本是少林極普通的一路拳招,但老樵子将其變為刃訣應用,其曼妙處,卻又遠非拳招可此,幾集詭、奇、猛、辣于一堂。

     他醉八仙一使出,綠芒威力陡增,直迫得二兇心寒膽戰,狼狽萬分,要知短兵刃雖常吃虧,但若能欺近敵人,卻又可大發威力。

     如今雙方情勢倒置。

     本是較有利的雙兇,此刻卻反吃上了兵刃上的虧,因為二人兵刃已變成打遠難攻近,而敵人卻已如附骨之蛆,始終就在自己身側。

     他們越惱越急,越驚越亂,更加上一層恐傷及手足的擔心,越發危象大起。

     老樵子一見良機不再,那肯放過,陡地一聲暴喝,伸手一式‘跨馬揚鞭’,刺向大兇司馬文。

     司馬文心頭一震,追魂爪橫截過來。

     但他招甫出,卻倏然不見敵人,正自暗驚‘要糟!’已感過遲,隻覺腦後風生,敵人不知何時,已一匕刺向背後藏血要穴。

     大兇吓得魂不附體,急忙一個金鯉倒穿波欲躲。

     但無巧不巧,卻迎上二兇的追魂鐵爪,當堂被抓中頭骨,一聲凄厲的慘叫過處,登時了帳。

     二兇本見兄弟危險,才出手施救,不料,他招式乍出,卻被敵人一掌擊到,一時無備,隻好左跨一步,以避敵掌。

     萬料不到這一避掌,卻反向自家兄弟攻到,發覺雖快,但爪勢已滿,一時收招不及,乃造成大恨。

     而三兇也在驚愕之下,一時忘了身畔大敵,微一失慎,被老樵子虛空一指,以‘彈指神通’絕技,打中巨阙穴。

     登時仆倒,被老樵子補上一刀喪命。

     二個昔日不世魔頭,因惡心未泯,加盟絕魂寺,乃落個橫屍下場,老樵子手刃二兇,松了一口氣,乃與雲宗文繼續深入敵巢。

     由于老樵子博學多才,因此,這千面如來綜括八卦、三才、四象的奇陣,卻也難不倒他們。

     是以—— 二人能夠毫不迷路地,渡過了千面如來,認為是歹毒無此,變幻無窮的千毒坑,進到寺觀面前。

     二人舉頭一看,才知此座殿宇,敢情方是絕魂寺内圍重地,先前所經,不過是較近内圍的機關布設而已。

     二人一路至此,并無多大困難,始知手中綠磁與辟毒靈珠無形中已發揮了妙用。

     雲宗文見殿宇大門敞開,好似無人看守,乃道:‘老前輩,這屋中好似無人看守?’ 嶺南樵子點頭道:‘據我憶測,這絕魂寺可能除了無數毒物之外,隻有少數幾個魔頭而已。

    ’ 雲宗文道:‘可是亦應有操縱毒物毒器之人啊!但我們一路闖入,卻未遇…………’ 樵子截住道:‘那些魔崽子就是操縱毒物之匪啊!’ ‘可是我們怎不見他們施毒呢!’ 樵子笑道:‘那當然是這顆萬載怪物蛟龜雜生的内元之功啊,走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隻要小心防備,管他有人無人,我們是照闖不誤!’ 于是二人細一打量了殿内一眼,看看果無人防守,這才掠身而入。

     老樵子恐會中計,乃對雲宗文道:‘娃兒,由此進入,皆須展起登萍踏浪的輕功,輕點地面,以免誤中敵人機關翻闆或地雷火炮之類暗設埋伏,也不可觸摸殿中之物,以防中毒。

    ’ 雲宗文不由悚然受教,就跟着老人,默運神功,提聚丹田,一股真氣,施展無上輕功前進。

     二人入得大殿,卻發現這殿内除了寶相莊嚴的神像之外,毫無異于一般所常見廟宇之處。

     乍看起來,有若聖潔清靜的修真養性之所,那裡似是人人聞而膽落,能入難出的絕魂魔寺。

     二人細一打量大殿各處,見無異狀,乃掠身撲向後殿而入。

     不料—— 就在二人通過前堂,正欲進入後殿之刹那。

     說時遲,那時快。

     蓦聞一聲巨響,一塊千斤巨石,由頂上堕落,向二人壓下,二人大吃一驚,雙雙功貫左臂,運掌一托,将那雷霆萬鈞的巨石墜勢一緩。

     隻是—— 問題來了,雖然這塊萬斤巨石,傷不了二人,但二人也不能持久托住啊!更何況身在魔巢,愈是兇險不過。

     嶺南樵子道:‘糟啦!這卑鄙的千面如來,竟還有這一着,如今惟有束手待斃的份兒!’ 雲宗文道:‘别說這石沉重,我們無法長舉,就隻要他們有人現身,我們必然也是死數!’ 雲宗文這句話卻反而使嶺南樵子靈機一閃,精神一振,一面忍力運勁,一面以蟻語傳音對他道:‘娃兒這一說,倒使我認為還有一線生機,你快隐身我背後,不要被對方瞧見,隻要他們出現,我自有脫身之法。

    ’ 雲宗文道:‘還是讓晚輩來吧!晚輩自問還有此能力。

    ’ ‘不必了!你快退吧!否則……………’ 聲猶未了,陡聞一陣得意的狂笑傳來,老樵子忙叫雲宗文快快隐身,雲宗文不知老樵子有何良策,隻好如言抽身。

     不過—— 他擔心老樵子力有未逮,因此,站在石後不遠,默運神功,準備隻要老人遇險,就冒險一試六合神功,看看能否擊破此萬斤巨石。

     未容他多所思索,老人面前已站立一個雄糾糾,氣昂昂而兇霸霸的濃眉怪漢,以雲宗文眼光看來,這兇漢不過是二三流腳色而已。

     兇漢現身之後,一看隻有老樵子一人,不由面露詫異之色道:‘咦!那小狗能夠幸免?’ 旋即哈哈一陣狂笑道:‘哼哼!就算你老鬼神力幫助那小鬼逃走,也是徒然了,别說他無法脫出重重埋伏,單隻依附在此石上的九絕散,就夠他一死無救了!’ 老樵子微微一笑道:‘狂莽小狗,你們以為這樣就可制得老夫嗎?哼哼,老夫隻是手癢得很,借此活活筋骨而已!我去矣!’ 作勢欲抽身。

     合該有救,這現身賊徒,敢情頭腦十分簡單,隻道老樵子真會脫身,一時大急,喝道:‘那裡走!’ 撲身飛力,向老樵子打來。

     老樵子把握良機,就在對方身形乍到之際,陡然施展縮骨神功,向後暴退。

     他身形乍退,眼前一聲驚叫未歇,那毛賊已吃萬斤巨石壓成血餅。

     而這驚險鏡頭,卻害得雲宗文一顆心幾乎跳出口外,這時不禁暗中欽佩,這位其貌不揚的老人,竟有這等不可思疑的神功。

     嶺南樵子重重地吐了一口氣之後,略帶顫動地道:‘娃兒,你試試能否擊碎這塊巨石!’ 雲宗文聞言,功貫雙臂,吐氣開聲,拍出一股奇大潛勁,六合神功,果有裂石開碑之能,這塊巨石竟被一掌擊去了一大角,露出空隙。

     二人乃施展縮形術,掠身進入第二殿。

     第二大殿,卻是十分寬闊,一棟橫列,怕不有十餘間,竟是外窄内寬。

     二人正細一思量,如何走法之際。

     忽然—— 耳際傳來左側那邊,陣陣梵唱之聲。

     老樵子不由生疑道:‘奇怪!這殺人不眨眼的匪徒魔窟,難道亦有真心向佛之人不成!’雲宗文道:‘我們何不走過去看看,這絕魂寺中,真是令人莫測高深,不知那千面如來先前在何處與我談話的?’ 嶺南樵子颔首道:‘這千面如來果是老夫生平所見第一怪才,可惜心術不正,為惡太過,走吧,隻要小心提防,管他藏身何處,亦是一樣!’ 二人随梵唱之聲,奔向左側堂中而來。

     二人此刻是以無上輕功走路,因此絲毫不露音響,指顧間二人已奔近殿堂,梵唱正從屋中不絕地傳播出來。

     二人掩身一看,堂上正端坐着一個老僧,雙手合十在誦金剛經。

     老樵子仔細一打量老僧貌相,不料,這一看卻陡使他面色大變,渾身戰栗,對雲宗文道:‘我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