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西子湖畔救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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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中輝大驚失色道:“芍兒如何知道的?” 石紅芍道:“不僅女兒知道,就是娘也有所知,但事實不緻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爹隻要打消圖霸武林之念,亡羊補牢,猶未為晚,否則将後悔莫及!” 石中輝見石紅芍說得如此嚴重,不由愕然怔住。

     石紅芍歎息道:“禍福無門,唯人自召,為獸行惡,隻在心田方寸一念之意,萬石山莊固然殺劫難免,但因爹一念向善,定可化暴戾為詳和,但一飲一啄,莫非前定,爹要脫身是非之外,恐相當不易。

    ” 石中輝不禁苦笑道:“為父進退兩難就是為此!” 石紅芍笑道:“心正惟誠無二用,船到橋頭自然直!” 石中輝忽哈哈大笑道:“芍兒,為父的真服了你了!” 說着望外走去。

     石紅芍拿着拘魂學究信函眼中泛出迷惘之色,不知是喜,還是愁,喃喃低吟道:“見來無事去還思,而今花又飛……” 口口口 江南道上,無邊春光,桃紅柳綠,杏花飛白,正是三月柳枝柔似縷,落絮神飛還戀枝,令人目曠盡怡。

     中條神龍方奇崖等人離了黃山,心情沉重,征塵不斷,歸心似箭,天交晌午,饑腸辘辘,就在道旁一處酒簾飄揚小店打尖。

     巨槐莊主韓畏三心情顯得異常輕松,與同行之人大相迳庭,催喚酒菜。

     方奇崖道;“一路行來我等心驚膽戰,隻覺石中輝之言并非危言聳聽,邢無弼定生殺人滅口之意,但不知邢無弼何時動手,為何韓莊主竟無半點懼意!” 韓畏三大笑道:“我等離開萬石山莊之前,不是說過我等力能自保麼?既然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又何必心存大禍臨頭感覺麼?” 方奇崖默然無語。

     小店之後土山上林蔭深處一雙矯捷人影疾如淡煙般飛掠入來,其中一人正是無影鬼刀邢無弼,另一為瘦小如猿的黑衣中年漢子。

     邢無弼輕歎一聲道:“邢某乃不得已而為之!” 取出一小紙包遞與黑衣漢子。

     黑衣漢子接過塞入懷中,立即穿林而出躍落上山,身猶未落實,忽感有物輕撞了一下,不覺面色微變,旋身四顧,那有什麼人影,隻道風塵砂石所緻也不在意,迅疾溜入廚下,隻見小二正在準備酒食。

     小二猶未發現黑衣漢子之際,忽感兩眼一黑,直立如故,已不知人事。

     黑衣漢子微微一笑,取出紙包展開把白色粉末傾灑入壺中後,伸指疾如電閃能解開小二穴道,一溜煙般閃出屋外而去。

     這不過是軒瞬間事,店小二倏又清醒如常,喃喃自語道:“怪事,昨晚睡得好好的,怎麼會眼中發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 提着酒菜送往前廳。

     群雄久涉江湖,大風大浪均經曆過,聽得韓畏三之言暫舒愁懷,笑談暢飲。

     食用既飽,忽聞店外風送入耳朗朗語聲道:“各位别來無恙?” 方奇崖面色一變,喚道:“邢大俠!” 群雄不由心神猛震。

     店外飄然走入邢無弼,抱拳微笑道:“邢某慶幸得見諸位安然無恙走出萬石山莊,不然邢某憂心如焚,正籌思如何兩全其美之策,聞訊諸位已奔向這條道上而來,是以邢某匆匆趕來相見!” 方奇崖道:”邢大俠前往度仙橋是否曾與全無忌晤面?” 邢無弼聞言不禁一怔,面色微變道:“全無忌未去萬石山莊麼?” 方奇崖叙出詳情。

     邢無弼面色頓現殺氣,道:“方兄相信那妖婦黎麗莉之話麼?” 方奇崖道:“黎麗莉身懷書信确是邢大俠筆迹,焉能有假?” 邢無弼道:“邢某之計,雖嫌有欠光明,但因逼非得已,邢某獲有确訊,梅九齡及霍公衡父女不明下落,快刀殺手突現江湖莫不是萬石山莊所為?” 方奇崖道:“你我相交莫逆,何事不明言相告,為何諱莫如深?” 邢無弼不禁郝然笑道:“茲事體大,并非邢某有意隐瞞, 是以知我罪我,亦在所不惜!” 說時忖道:“藥性應該發作了,為何尚不見動靜!” 忽聞一個蟻語傳入耳中道:“邢無弼,你那詭謀毒計已無法得逞了,他等已察覺酒中有毒,你如不先下手為強.恐葬生無地了!” 他心神猛凜,聽不出那傳聲之人是誰,但他發覺方奇崖語氣不善,已不複如當日的恭順誠敬,不禁猛萌殺機,倏地拔刀出鞘,一抹寒芒如電劈向中條神龍方奇崖,端的快極。

     方奇崖猝不及防,眼見刀光閃劈而來,不禁心膽俱寒,暗道:“我命休矣!” 那知韓畏三目睹邢無弼現身便巳警惕,又得蟻語傳聲示警更自小心翼翼無時不刻提防邢無弼猝施奇襲,一見邢無弼出刀,迅疾伸手扣着方奇崖左臂往左猛帶。

     雖及時拉避得快,方奇崖左手指仍然被犀利寒芒削落,刀勢奇快迅厲,餘勢未遏,立在方奇崖身後三人不幸遭殃,凄厲慘呼過處,三人已身首異處,紅光暴曉,倒在血泊中。

     穆元亮顔金鵬兩人大喝出口,揮刃出手攻向邢無弼而去,寒飚山湧,辣毒已極。

     方奇崖張目皆裂,厲喝道:“邢無弼!你果然是一喪心病狂,萬惡不赦的兇徒,方某有目無珠,錯交了你這個朋友!” 顯然邢無弼已橫下心腸,哈哈狂笑道:“可惜你此時明白,不嫌太晚了麼?” 橫劈一刀逼退了顔金鵬穆元亮兩人。

     韓畏三伸手一攔,止住了顔金鵬穆元亮兩人再攻,冷笑一聲道:“韓某也可惜你英得意太早,須知你處處均落入他人算計中,尚且不知悔悟,韓某拭目以待,瞧瞧你是如何下場!” 邢無弼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面色一變喝道:“邢某落在何人算計中?” 韓畏三微笑道:“落在何人算中韓某不知,但你卻心中有數,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我等雖力有不敵,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邢無弼縱能将我等殺害,恐須付出相當代價不可?” 邢無弼乃聰明絕頂之人,不禁暗中打了兩個寒禁,他悟出方才傳聲之人是敵非友,韓畏三說得一點不錯,自己處處卻落在他人算計中。

     此人是誰,不言而知系全無忌! 韓畏三面色一寒,沉聲道:“鹄巢鸠占之計不幸敗露,石中輝即言慎防邢無弼殺人滅口,我等猶不深信,而今果然,但你聰明卻被聰明誤,認為殺了我等後再潛入黃山将妖姬師徒誅戮,使事無佐證。

     殊不知你神智昏蔽,刀殺三名親信,斷除方老師三指,鐵證铿然,無可掩飾,如再不能幡然悔悟,恐人神共棄,再說萬石山莊即使事實,綏靖武林之責自另有英傑挺身而出,莫謂非你邢無弼不可!” 義正詞嚴,直罵得邢無弼遍體冷汗直流,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目中兇光逼閃,突揚聲大笑道:“今天不是你,就是我,邢某生平行事隻求目的,不擇手段!” 手腕輕振,一抹寒芒濤奔而出。

     蓦地,叮的一聲,不知何處一顆彈九疾射而來,撞及邢無弼刀鋒。

     邢無弼猛感一撞之力不啻千斤,虎口發麻,幾乎把持不住,刀勢竟然蕩開了去,不禁大驚失色,振吭發出一聲長嘯,身形斜飛而起,穿空如電,嘯聲尚自袅袅不絕,身影巳杳。

     此刻中條神龍方奇崖已将傷處裡劄止住血溢,面現愧恨之色,冷笑道:“方某若不将邢無弼挫骨揚灰,難消此恨?” 韓畏三則彷面回望,雙眉皺了皺眉道:“方才如無高人暗助我等将伏屍在地,方大俠吉人天祥,僅斷去三指,恐日後我等處境艱險猶勝于此刻百倍!” 穆元亮道:“韓莊主諒巳知道是何高人相助,可否見告?” 韓畏三黯然一笑道:“韓某僅知一二,暗助我等之人并不在少數,目的為遍使邢無弼自露惡行,欲蓋不能,殊不料韓某身手不濟,出手太慢,反累及方大俠平白斷去三指,終生将負疚難安。

    ” 方奇崖哈哈大笑道:“說什麼終生負疚難安.方某幸免刀下喪身之禍,返回草廬後必供奉長生祿位,沒齒不忘!” 韓畏三郝然笑道:“方大俠取笑了!” 說着望了穆元亮一眼,接道:“穆老師請去酒店後土山自然明白?” 五雷判穆元亮立即向土山撲去。

     方奇崖道:“我等也去瞧瞧!” 右手抓起一具屍體随着穆元亮之後騰起,群雄亦紛紛随去,另兩具屍體由韓畏三顔金鵬兩人帶着掠上土山掩埋。

     密林深處倒着一個短裝面醜惡漢子,額上沁出汗珠黃豆般大,眼中黯淡無神,面如死灰,卻在黯淡無神的目光中充滿了怨毒。

     那短裝漢子目睹穆元亮等人紛紛掠來,不禁泛現一抹驚愕之色。

     穆元亮掠在短裝漢子之前,瞧出此人已被廢除了武功,及點了數處穴道,是以不能離去。

     詫道:“尊駕為何人廢了武功?” 短裝漢子苦笑一聲道:“邢無弼!” 方奇崖目露疑容道:“邢無弼殺人滅口,為何竟留下尊駕一條活命?” 短裝漢子黯然答道:“一點不錯,邢無弼确然有殺人滅口之意………” 穆元亮突出指如風解開短裝漢子穴道,扶着使其立起。

     短裝漢子謝了一聲,說出奉了邢無弼之命施放劇毒于酒肉後,回轉此處覆命,那知邢無弼突出指制住自己,卸開下顴喂服一粒毒丹,并言必須滅口,不然誤了大事,怨不得他心辣手黑,言畢掠下土山而去。

     他知毒丹劇烈,藥性散開立即七竅溢血斃命,自分必死,怎知救星天降,一蒙面老叟突然現身,傾服解藥灌入腹中,并在胸腹命門穴上兩指緊按,吸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