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偷梁換術 暗訪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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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聲道:“老丈,還有多遠?” 艙外漁翁沙啞應聲道:“早着呢!風勁船緩,還未到一半,客官不妨請用點酒菜.老漢竈旁尚有一壇!” 房山銘探首艙外,江風狂勁,果然船行尚未到江心,複又回座,添了一壺酒,自酌自飲,忖念不如前往燕山南支赤龍寨去。

     赤龍寨二寨主天魁星宇文漢系房山銘師侄,這赤龍寨有着不小的基業,嘯聚三幹餘衆,聲勢浩大,因礙石嶺廣袤數十裡方圓,物産豐饒,更有煤銅礦各一座,自給自足有餘,并不打家劫舍,除非有大宗買賣偶一為之,平時草木不驚,周近居民商旅賴以安之。

     上赤龍寨是個絕妙主意,拘魂學究房山銘越想越對,說不定可藉赤龍寨之力東山再起,重振雄風,何必與三屍魔君合氣-成,寄人離下。

     他想到高興處,不禁眉飛色舞,滿聲四壺,碗底朝天,由于此酒後勁十足,盡管他是海量,也已薰薰欲醉,忽聞漁翁語聲随風飄送送入艙道:“客官,船已傍岸了!” 房山銘哦了一聲,身形穿艙外出,又取出一錠紋銀,笑道:“船家,老朽把你的酒菜盡掃一空,心中委實不安,這錠銀兩權充酒資!” 漁翁千恩萬謝,拘魂學究房山銘已自一躍上岸,疾步離去。

     走出約莫三四裡遙,進入一片楓林,蓦感兩腿彎處如毒蜂年噬,迅即兩縷飛麻循血攻上,不禁臉色慘變,知着了暗算,忽又覺兩縷銳猛指風點上“殷門”穴,飛麻立阻,兩腿一軟,蓬通跌坐于地。

     眼前人影疾,隻聽全無忌語聲傳來道:“拘魂學究,在下又在此與閣下晤面了!” 房山銘凝目望去,不是全無忌是誰?不由臉色慘白如紙, 冷冷笑道:“鬼蜮伎倆,暗算偷襲,老朽并不心服口服!” 全無忌哈哈大笑道:“房老師,你揚威江湖時從未施展過鬼蜮伎倆,暗算偷襲的手段麼?” 房山銘默然無語。

     全無忌又道:“在下并不要房老師心服口服,但在下意欲問明幾件事,希房老師據實相告!” 房山銘冷笑道:“老朽決不畏死,任何施盡卑劣手法,别妄想在老朽口中套出一句真話!” “真的麼?” 全無忌擊掌數聲,林中突掠出一個蒙面黑衣老叟,把房山銘夾在肋下,大步邁出林外,迳往一幢茅舍進入。

     拘魂學究房山銘不禁心驚膽寒,做夢也未曾想到又會落無名小輩之上,憤恨欲死。

     蒙面黑衣老叟存心折磨他,撩向榻上,直把他一身老骨頭摔得根根裂開一般,痛徹心脾,額上沁冒黃豆大汗珠,破口大罵道:“全無忌,你要把老朽如何處置?” 全無忌淡淡一笑道:“在下要你說實話!” 蒙面老叟道:“少俠,時間不早了!” 全無忌颔首笑道:“房老師,恕在下無禮了!” 手起一指點向房山銘而去……… 五鼓天明,衛鳳池提着一雙麻袋走入茅舍,隻見拘魂學究房山銘躺在榻上,瞑目如此,面色蒼白,如患重病奄奄一息,全無忌立在窗前正在沉思。

     随後,褚青史、陶廣、劉鐵痕三人魚進來,褚青史手持一面菱鏡,道:“少俠準備好了麼?” 全無忌回面答道:“有勞四位了!” 四人忙着與全無忌易容,最難的就是房山銘白發銀須,不知陶廣在何處覓來一付人身白發銀須,片刻之後,全無忌與房山銘一模一樣,維紗維肖。

     換着了衣履後,假拘魂學究揚長飄然出得茅舍而去。

     衛風池将真拘魂學究裝入麻袋,與褚青史三人亦離了茅舍。

     早上三竿,拘魂學究房山銘已走入長沙府城,迳望潇湘客棧走去…… 口口口 潇湘客棧門前隻見駱萬年站立守候拘魂學究到來,神色顯然焦急不安,一眼發現拘魂學究房山銘身影,不禁喜形于色,飛步趨前抱拳行禮道:“老前輩怎麼此時才來?” 拘魂學究面色一沉,冷然答道:“我老人家事尚未了,本不想來,無奈老夫素重然諾,不能不來應約,究竟貴上約請老夫為了何事?” 駱萬年笑笑道:“這個恕在下并不知情,容在下為前輩引路!” 潇湘客棧在長沙府城堪稱首屆一指,富麗堂皇,平房獨院,樓台亭閣,不下百數十間,深遽幽雅,不亞王公宅第。

     駱萬年領着拘魂學究走向一處花木繁茂獨院,尚未跨入月洞門,即聽傳來三屍魔君葛異宏聲大笑道:“房老兄,你我隔世又重逢了!” 拘魂學究房山銘循聲望去,隻見一瘦長皂袍老叟,面色白中泛青,目光陰森,嘴角笑容未斂,快步趨來相迎。

     三屍魔君身後随緊着諸葛明,面含微笑,神色誠敬。

     拘魂學究面色一沉,冷笑道:“誰與你隔世重逢!你真把 金中底自怨自艾之言當作口頭撣?” 苟異道:“這話隻有你我知道,有何顧忌,房老兒,這是小徒渚葛明!” 說着右手一指,接道:“他日江湖道上相見,尚望鼎力成全!” 諸葛明立時抱拳躬身行禮,道:“晚輩諸葛明拜見房老前輩!” 拘魂學究冷漠如冰面上展出一絲笑容,道:“名師出高徒,果然不錯,可惜老朽至今尚無法覓得傳人,未免辜負房某一身曠絕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