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青衫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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臃腫的身形如飛而至;腳下一錯,連忙問去一座斷碑之後。

     身形眨眼近前,華雲表看清了,來的正是那名假病彌陀! 華雲表本拟現身招呼,繼之一想,忽又改變主意。

    他預備藉此考驗自己一下,悄悄跟過去,看自己憑着這身輕功,會不會在跟蹤時被對方發覺。

     如遭發覺,一笑可了;否則,他将可以向對方報還日間備受揶揄的一箭之仇! 他稍稍落後三四丈,如影随形,暗暗追上。

    前面,黃胖漢子蒲扇揮拂縱躍如故,華雲表大感快慰,果然前面的黃胖漢子沒有察覺身後有人。

    如以飛行速度而論,華雲表發覺,自己也不落對方之下。

    追風身法果然不同凡響,他僅下半月苦功,就追上别人幾十年勤修,這份興奮,自非筆墨所能形容! 遙遙一排寝陵在望,黃胖漢子身形落去一座巨碑之上,目光左右一掠,沉聲發話道:“好朋友何在,可以現身相見了!” 華雲表一聽口風不對,一個貼地回旋,式演紫燕掠食,飄然投身射入左遠一處壁窪,貼壁揉升,翻上岩頂,隐身探首,默察究竟。

     華雲表沒有想到黃胖漢子原來在這兒另外還有個約會,因此,一時之間也想不透,黃胖漢子同時約他來此,是為要他“觀戰”抑或要他“助戰”! 黃胖漢子一語甫畢,古陵四周,突然幽靈般出現數十名黑衣蒙面人,人手一柄薄刃潑風刀,刀光閃閃,陰森逼人。

    為首一人,冷冷答話道:“是的,好朋友已遵約來此多時了!” 黃胖漢子眼光一掃,冷笑道:“怪不得如此威風,原來是‘玉門十二刀’!嘿嘿嘿!” 為首那人陰聲道:“橫豎你‘病彌陀’今夜已無法活着回去,再多告訴你一點也無妨。

    過去的‘玉門十二刀’,便是今天‘血劍魔帝’的座下的‘十二滾刀手’!” 黃胖漢子微微一愣道:“血劍魔帝?” 為首的那人冷笑道:“聽到這名号,便如見到拘魂令牌,朋友,認命了吧?” 那人說着,手中沒風刀一揚,便待揮衆攻上。

    黃胖漢子猛然一揮手中蒲扇,大喝道:“且慢!” 為首那人勢子一頓,嘿嘿笑道:“想挨時辰麼?” 黃胖漢子冷冷說道:“管你們什麼血劍魔帝也好,玉門十二刀,終究還是玉門十二刀。

    咱病彌陀手上這把破蒲扇,大概還可以搪個十招人招的,不過,有一點咱家可要問問清楚;剛才你們怎麼說?你們是‘遵約來此’?” 為首那人道:“不是你約我們,難道還是我們約你不成?” 黃胖漢子咦了一下,忽然仰天大笑道:“妙,妙,你們是‘遵約來此’,咱家則是‘來此遵約’,真不知道這是哪位朋友的傑作!” 那名為首黑衣蒙面人微微一呆,忽然冷笑道:“算了,病彌陀,你的那套玩藝兒,誰都清楚得很。

    告訴你,花槍少在咱們兄弟面前耍,就算這是一場誤會,沖着日間你救雙玉兄弟的那一段,你也沒有機會活過今夜了!” 黃胖漢子又是一呆道:“‘雙玉’兄弟?雙玉兄弟在什麼地方?是不是泰山怒龍趙子昂的兩個小子?這,這究竟怎麼回事?” 華雲表早認出這十數名黑衣蒙面人,正是那夜在北田鎮圍居丐幫弟子的一批。

     此刻更從為首那人語氣中聽出,此人正是日間跟着青衫少女下樓的那名長臉中年人! 華雲表于辨清這批魔徒身份後,熱血為之沸騰不已。

    他自知自己目下一點微末武技,與這些魔徒們中任何一人都還差得甚遠,他原寄望于此刻碑頂那位黃胖漢于,深望黃胖漢子能一舉将這些魔徒們掃數殲滅。

    而現在,他失望了,這名黃胖漢子,原來竟是真正的“病彌陀”! 華雲表疑忖道:“那名假病彌陀去了哪裡?他自己不來,叫我來此幹什麼? ‘真清彌陀’與‘十二滾刀手’之間這場紛争難道就是他制造的嗎?” 他接着想起,白天那兩名長衣中年人,很可能便是十二滾刀手之一,同時,那名于酒樓下毒未果的青衫少女系魔宮人物,也已是無可置疑的了! 那位可怕的“血劍魔帝”他究竟是誰?為什麼一定要跟“七絕母女”、“龍堡龍玉”以及他這名華家後裔過不去? 現任盟主有責任處理這個問題。

    現任韋盟主知不知道這些?要不要設法使其得知?如何傳遞這個消息?如何才能詳細陳達而不使消息外洩? 華雲表于轉念之間,下面古陵墓地上已生急劇變化! 但見那名正牌病彌陀大喝一聲:“耍就耍吧!” 手中破蒲扇掄動,一條臃腫的身軀平空射出,去勢如箭,徑朝那名為首黑衣蒙面人當頭撲落! 為首那名滾刀手喝一聲:“上!”十二把潑風刀并舉齊揚,刀光閃閃,刀風霍霍,蛇盤龍卷般迅速将病彌陀圍了個風雨不透。

     人影縱橫,有如一團刮地旋風般地滾東轉西,騰南竄北,根本分不出誰是誰。

     那位病彌陀,身形早已淹沒于刀光人影之中,隻能聽到他在刀光人影中不時傳來一二聲暴吼。

     很顯然的,這名病彌陀确有一套,雖然他已無法沖出重圍,然而,十二殷鋼潑風刀于一時之間,似乎還不能拿他怎樣! 蓦地,一聲慘嗥,一條黑色身形突然淩空自影團中高高抛出,叭哒一聲,摔去兩丈開外。

    十二名滾刀手,自此少去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