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善惡到頭終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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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少開玩笑行不行?” 鬼斧神工笑道:“誰開你玩笑了?真是狗咬呂洞賓!知道不,小子,另外兩隊的人犯将會跑得幹幹淨淨,而你小子,卻可以有五十個人頭可以報賬!” 文束玉星目眨動,忽然明白過來。

    這老兒一定已藉故送銀子便,而将消息遞出,另外兩路,屆時必将有人解圍,隻有他這一邊,壞人集中,死不足惜,将不會受到幹擾,這樣一舉兩得,除去一些歹徒,同時建功一件! 第四天,照預行行程進入大巴山區,從清晨開始,文束玉便顯得有點坐立不安,今夜,他怎辦? 當然不能赴約可是,開罪了這位大權在握的第二副幫主,以後他在天龍幫中如何混? 文束玉本來不願讓鬼斧神工知道這些事,最後,計無可出,隻有背人找着鬼斧神工,将眼前遭遇之困擾和盤托出。

     鬼斧神工似乎并不感到意外,聽完後僅簡短地笑着說了一句:“如約赴會!” 文束玉有氣道:“前輩怎” 鬼斧神工淡淡一笑道:“老夫叫你‘如約赴會’,你就得‘如約赴會’,假如不以為然,另就高明可也!” 文束玉知道這位鬼斧與鬼谷子脾氣差不多,左思右想,别無他策,于是決定于今夜準時前往,他相信這老兒應該不會拿他開玩笑的。

     天色漸漸黑下來了,人馬停止前進,開始準備露宿工作。

     五十多名“待宰之徒”,文束玉支使他們,一半豎搭篷帳,一半埋鍋做飯,趁那批家夥忙碌之際,文束玉将四名金金護法悄悄帶離營地。

     不一會,四名金金護法再度出現,相機與四名金銀護法遞過耳語,四名金銀護法又将十二名金天弟子分批借故帶開。

     前後不到一盞熱茶工夫,一項行刑血令業已徹底傳達。

     對這五十多名匪徒即将授首,文束玉并無悲憫之心。

    因為,如依“殺人者死”而論罪,這批匪徒早該死過多次了,使文束玉感到可怕的,該是那四名金金護法在接受使命的反應! 混入天龍幫,這尚是文束玉第一次對幫中高級護法們直接下達命令,四名金金護法對動手殺人之熱忱,遠出文束玉想象之外。

    他們誰也不問這批人何罪當死,以及令自何來,他們唯一的表示便是一聲“是”。

     答應得那麼迅速,肯定,而嚴肅……仿佛文束玉叫他們去殺自己的父母兄弟,他們也絕不會有所猶豫一般。

     這,沒有其它解釋,殺得太多,早已習以為常。

     一個人一旦良知泯滅,理性全無,是相當可悲,也相當可怕的。

     天龍幫,單總舵就有千餘人,如加上各地分舵之幫徒,總數怕不下三五萬之衆。

    這批毒逾洪水猛獸的劊子手,在少數幾名喪心病狂者控制之下,設若于武林中橫行起來,三五年後,成何世界? 文束玉站在一座土阜上,凝視着下面一堆熊熊柴火,心情沉重異常。

     他很奇怪,好邪魔寇之為虐,常如雪球之滾積,何以正派武人卻那樣難于聯盟攜手? 看吧!芙蓉、飛花、鬼爪、天機、流星、普渡,以及少林、武當、華山等三大派,以上這些人,如果結集起來,該是何等巨大的一股力量! 可是,芙蓉與飛花,隻關心她們自己的徒弟,鬼爪瞎忙一通,天機與普渡自鳴清高,少林、武當、華山等三派隻知道消極不屈,東一個,西一個,這些名家大派,就似乎沒有想到人手集中,絕藝彙聚,來一個揮戈總清剿! 這其間,倒是排位十三奇榜末的潇湘三兄弟令人感動,可是,少數人的匹夫之勇,能濟甚事? 血屠與胭脂魔,因私利而滅亡,便是一個最好的例證。

     文束玉知道,今天,武林中掌帥印的,本來應該是他父親斷腸箫。

    但是,父親為了贖罪,已将一切交給第二代,至今生死下落不明。

    為了公義,為了繼承上代光輝,他文束玉今天這樣不計安危,可說理無可辭,死而無悔! 如今,有他文束玉站在刀口劍上鋒,又有智計過人的鬼谷子和妙技神通的鬼斧神工為臂助,應該是個難得的機會,然而鬼谷子和萬花主婢在長安,這些日子來奔走聯絡的結果,收獲幾乎等于零! 文來玉正在怔怔出神之際,一名銀堂弟子過來禀報道:“請文副幫主用飯!” 文束玉斂袖揮揮手道:“本座不餓,你們先用吧!” 文束玉說着,忽又想起什麼似的加了一句道:“請孫、尤兩護法來一下!” 孫、尤奉命趕至,文束玉道:“開酒,讓他們好好痛飲一頓!” 尤護法低聲進言道:“何必浪費?” 文來玉暗罵一聲:沒有人性的東西!幾幾乎順手一巴掌。

    但他為了大局着想,仍然強忍着笑了一下道:“你們照做就是!” 不消一會,衆魔徒一個個酒醉飯飽,文束玉吩咐待斬的五十多名銀龍弟子圍坐在一起,然後将那名尤姓金金護法叫來身邊,咳了咳,似乎要說什麼,偶爾回頭,突然低聲道:“尤護法,你瞧那邊” 尤護法循聲扭頭道:“看什麼?” 文束玉促聲道:“本座仿佛看到那邊有人影閃了一下,這邊請尤護法暫時主持,馬上動手,容本座過去查察查察。

    ” 文束玉說着,身形一驚而起。

    出去十餘丈,身後使即傳出一片駭呼厲叱之聲,文束玉搖頭一歎,繼續向前奔去。

     文束玉向前奔馳着,離開駐地愈遠,心頭愈感慌亂,他不是不相信鬼斧老兒有何安排,而是他想不透鬼斧老兒究竟用了什麼妙着!鬼斧老兒是人,不是神,今天,他求教對方是在午後,從午後到現在,老兒一步沒有離開行列,現在,他又走在前頭,老兒縱然馬上有兵可調,是否來得及? 等會兒,見了面,在文束玉想象中,那女魔必然不肯虛耗片時半到……那時……窘相且不去說它,他到底要采取什麼手段對付? 除了狠起心腸,出其不意之掌,怕再沒有更好的辦法!可惡的趙老兒,真得找個機會也讓這老兒心驚肉跳一番才趁心! 冰輪高懸,已過對面山頭,快二更了,文束玉計算腳程,三十裡應已隻多不少,于是,他縱登一座岩頂,運神四察。

     空山寂寂,那來的什麼人影? 女魔頭抽不開身?已經來過?抑或兩下錯了路? 見不到人,固屬求之不得,但萬一女魔頭已經來過,或是偏了道,卻誤會是他爽約,到時候豈非仍是麻煩? 文束玉正在不得主意時,岩側不遠,陰暗中忽然傳來一聲抑制性的低詢道:“你……你來了麼?” 人,有時是很可笑的,文束玉本來怕見這位女魔頭,然于擔心女魔頭會生誤會之餘,一下聽到這聲音,竟又近似乎矛盾地,于心頭生出一股獲得解救般的喜悅,當下忙不疊飛身射落,一面應答道:“早來了,你在哪裡?” 一排灌木後面,低低接着道:“在這裡” 文束玉循聲走過去,目光所及,不期然一聲驚啊,猛地向後退出一步。

     草地上,五月花夏紅雲倚身支頤,側目曬然道:“張生跳粉牆,文郎走荒山,為情颠倒先後輝映,咦怎麼啦?坐下來聊聊呀!” 文束玉恍若置身夢境,喃喃道:“這,這究竟怎麼回事?” 夏紅雲微微一笑道:“想知道嗎?” 文束玉皺眉點頭道:“是的,快說,不然我可要給悶死了!” 夏紅雲狡狯的一笑道:“先回答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