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女刺客雪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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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陽大廳中,一再拖延的武會終于開始…… 與會計有:胭脂魔花雲秋,鬼爪抓魂醜義鳴,潇湘三奇:酒癡羅海、寶癡商帛、文癡餘敖,辛立,夏紅雲,上官蘭,文束玉,以及主人金陽堡主狄建義。

     四名年輕人之中,快刀辛立代表血屠夫,五月花代表芙蓉仙子,素衣仙女上官蘭代表飛花掌,文柬王似乎也代表着某一個,與會者全都有着一份默認,隻有文束玉自己不知道他到底在代表着誰。

     五行十三奇沒有到場的則有天機道長、七巧仙姑、九疑一絕和流星拳等數人。

     會場上,連主人金陽堡主在内,合計是十人。

     這時,九名受邀者成半圓形坐着,彼此之間的座位距離都很遠,主人金陽堡主則站在對面木台上。

     金陽堡主翻雲龍秋建義是個身材中等的中年人,四十出頭一點,長方臉,鷹鈎鼻,臉色發黃,似乎剛剛生過一場大病似的。

     會議開始了,廳中一片死寂,金陽堡主目光四下一掃,清清喉嚨,緩緩道:“狄某人首先交代:因戒于雲鶴在主胡大海前車之鑒,這一次,狄某人将另外那片竹簡收藏得相當嚴密,狄某人縱然在會議進行期中遭遇不測,相信那片竹簡也不會落在任何人之手…” 好精明,好老練!就憑這短短幾句話,便可看出這位金陽堡主在武林中雖無驚人的地位和名氣,卻似乎也并不是一個好纏的人物。

    這時,金陽堡主幾句話一出口,胭脂魔王第一個微微颔首,意頗嘉許。

     文束玉不住暗暗詫異,他心想:金谷克圖另外一角怎會落人這位金陽堡主手中的呢? 金陽堡主頓了頓,從容接下去道:“底下,秋某人想說明的,便是這片竹簡落入秋某人手中之來龍去脈,以及秋某人今天為什麼要将它公諸列位之前的原因。

    ” 金陽堡主此言一出,大廳中更靜了! 翻雲龍秋建義接着說:“遠在十數年前雲鶴莊主胡大海和狄某人本屬結盟兄弟,而這幅金谷寶藏,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它就是我們在結盟間以非常手段所取得的。

    之後秋某人因細故不為同道上幾個朋友諒解,狄某人為息事甯人計,曾跑去關外避了一段時期的風頭,沒想到,在秋某人再度追回中原時,财迷心竅的胡大海竟不念八拜之義,而向秋某人聲稱寶圖業已遺失,狄某人雖然心有所疑,但基于沒有憑據,也就隻好姑妄信之。

    這樣,一直到去年春間,江湖上忽又傳出金谷寶圖的消息,秋某人先還以為寶圖持有人可能就是那位盜竊者,讵知,一經打聽之下,寶圖原來仍在胡大海手裡!” 廳中有人發出一聲“他媽的”,顯然是在不滿雲鶴莊主胡大海之為人。

     翻雲龍狄建義頓了一下,接下去道:“諸位想想看,在這種情形之下,狄某人這口氣如何能咽得下去?于是,年前當諸位聚會雲鶴慶之際,狄某人亦于當時易裝潛赴該莊附近,仗着對該莊地形較一般人熟悉,終于在公布最後一角寶圖的前夕,狄某人窺隙混人莊内……” 底下,翻雲龍就是不說,與會諸人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翻雲龍繼續說道:“是的,殺死胡大海,奪走最後一角寶圖,就是狄某人!今天,秋某人在述完這一段之後,願意就此先向潇湘商老前輩表示萬分歉意,因為聽說事後很多人都誤會是商老前輩所為。

    ” 寶癡商帛談談接口道:“隻要得到實惠,誤會不誤會,小老兒倒是不怎麼在乎。

    ” 衆人哈哈大笑。

    出言吐語,處處不脫财迷本色,可說正是這位寶癡的可愛處。

     文束玉心想:是的,這是獲得最後一角寶圖的經過。

    可是,這位翻雲龍又為什麼一定要将它拿出來公開呢? 翻雲龍待衆人笑定,臉色一整,正客接下去道:“這次,秋某人聲明要将最後一角寶圖公諸列位之前,諸位口雖不言,相信諸位心中定有人要生懷疑:這種别人求之不得的至寶,人人都恨不能到手,怎麼翻雲龍這家夥反而要将它交出來呢?” 翻雲龍此刻說的,正是文束玉心中所想的,文束玉暗忖道:“是啊,現在倒着你如何解釋。

    ” 翻雲龍臉色又是一整,沉聲道:“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匹夫無罪,懷壁其罪’!雲鶴莊主胡大海之死,便是一個最好的明證。

    這次,秋某人自胡大海手中奪來這角寶圖,原屬一時意氣之争,但事後細細想來,不禁深悔孟浪。

    不是麼?要是江湖上知道寶圖最後一角已落入我秋某人手中,我狄某人豈非連棺闆也釘不及?所以,狄某人思之再思,在毀之可惜、持之可懼的矛盾中總算想出一個兩全之策。

    什麼兩全之策呢?便是邀請諸位來此,共同處理,而狄某人對交出這角寶圖,僅有一個要求。

    ” 翻雲龍說至此處,稍稍停頓了一下,才一字字接下去說道:“諸位均屬當今武林中之泰鬥人物,諸位一句話,當不下季子之諾,隻要諸位點一點頭,秋某人馬上便将寶圖獻出!” 胞胎魔王花雲秋注目問道:“狄堡主要求何事?” 翻雲龍凄然一笑道:“不瞞花前輩說,秋某人今天之所以隐來這座桐柏山中,便是因為狄某人此身已如未僵之屍,僅比死人多着一口氣而已。

    那是……唉……不說也罷……既蒙花老前輩動問,狄某人隻好實說了,狄某人的要求是:“将來諸位進入金谷,狄某人什麼都不要,隻想分潤一顆大還丹!” 胭脂魔王訝然道:“這種要求一點也不過份,狄堡主怎不早說?” 正如胭脂魔王所說,金陽堡主此一要求的确是一點也不過份,衆人聽了,無不訝然,似乎都與胭脂魔王有着同感。

     翻雲龍枯黃的面孔上立時現出一片欣悅之色,忙道:“那麼,花老前輩是第一個答應了?” 胭脂魔王點頭道:“是的,花某人是答應了!’” 胭脂魔王說着,又環掃着其他諸人道:“諸位之中,還有誰有意見沒有?” 衆人搖頭,表示沒有意見,翻雲龍大喜過望,高高一抱拳道:“謝謝諸位重諾,狄某人這就去拿那片竹簡來!” 翻雲龍說完話,身子一轉,便自便門中向廳後走去。

    這邊廳中,坐在鬼爪抓魂鄰右的文束玉這時掉過臉來向鬼爪抓魂輕聲打趣道:“你看人家襟懷多寬闊,真為閣下感到慚愧!” 鬼爪抓魂嘻嘻一笑道:“真的嗎?嘻嘻,如問我老人家的看法,我老人家敢說這家夥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文束玉一楞,接着有氣道:“你怎可這樣信口黑白,說話一點責任都不負?請問,你是根據那點證明人家不是好東西?” 鬼爪抓魂又是嘻嘻一笑道:“什麼也不根據,言甘必詐呀!” 文束玉氣得說不出話來,正想再說什麼時,鬼爪抓魂忽然搖搖頭,脖子一伸,低聲笑道:“這些都是題外文章,我們大可不必為此鬥氣,倒是你小子别忘記了正經事要緊,喽,那小子就坐在你隔壁,趁此機會,你小子可以發動攻勢了!” 文束玉頭一擺,來個相應不理。

     不一會,那位金陽堡主入而複出,手中捧着兩隻錦盒,身後跟着兩名堡丁。

    他先自上面錦盒中取出一片竹簡高高挂在廳壁上,然後再自下面錦盒中取出一卷白紙片,吩咐那兩名堡了逐一分給每人一份。

     分發完畢,金陽堡主指着壁上那片竹簡說道:“這片竹簡便是原圖最後一角,已由秋某人模繪下十三份副本,現在副本已經分發諸位,就請諸位開始核對原副件有無批誤,以及這片竹簡的真僞!” 懸挂竹簡之處距衆人雖有二三丈之遙,但現下廳中請人均具超人目力,舉目所及,纖毫無遺,加以諸人中十之七八都已見過寶圖原件,是真是僞,人人不難一望可知,所以,衆人僅将副件拿在手中擡頭與壁上原簡稍稍對照了一下,接着便分别将紙圖折起收入懷中。

     金陽堡主等衆人收好紙圖,雙拳一抱道:“後廳已備下水酒數席,酒談肴薄,不成意思,尚望諸位賞光!” 衆人自然不會擾他這一頓,酒癡晁海第一個站起來道:“謝謝堡主了,我酒鬼跟丐幫趙老兒還有一個約會,準備先行告退,失儀之處,尚清海涵。

    ” 其餘諸人也跟着紛紛起立,金陽堡主似知挽留不住,除了表示遺憾,也未再予堅持。

     酒癡剛剛走至大廳門口,胭脂魔忽然從身後含笑喊道:“晁老大留步!” 酒癡轉過身來道:“花兄有何見教?” 胭脂魔王緩步踱了過來道:“金谷藏寶有限,今天得到原圖的計有九人之衆,在晁老大看來,是否會覺得參加的人數稍微多了一點?” 酒癡臉色一變道:“是的,人數的确多了點,花兄準備怎麼樣?” 胭脂魔王微微一笑道:“不才頗有退出之意。

    ” 酒癡聽了,不禁一呆,這真是天大的新聞,胭脂魔王居然對金谷藏寶無動于衷?太不可思議了! 酒癡霎了霎眼皮道:“花兄……這意思……是否對這角寶圖之可靠性發生疑問?” 胭脂魔王含笑搖頭道:“非也。

    ” 酒癡迷惑地道:“那麼……花兄打算……如何個退出法?” 胭脂魔王沉吟了一下擡頭道:“這樣好不好,假如花某人就此不聲不響的退出,外界定會滋生誤會以為花某人也許受了什麼壓力,一旦傳開,可能不怎麼好聽。

    所以花某人思之再三,覺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