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長安烏鴉滿天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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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意地喝了一口酒道:“寄人籬下,糊口而已。

    ” 青衣醜漢又是微微一呆,心底似乎在冷笑着:哼,這小子果然不怎麼老實!就憑你小子這身行頭,以及這副氣派,還有,對了,你小子自稱姓“文”,晤……如果,此“文”即那“文”……哼哼,好小子,好個“寄人籬下,糊口而已”,居然在關老爺面前舞起大刀來了! 青衣醜漢連忙堆笑賠罪道:“是的,是的……”口中一股勁兒賠錯認罪,心中卻反而感到一陣舒坦,他想:小子一點也沉不住氣,畢竟火候還差。

     夥計送上酒菜,青衣醜漢一樂,兩道陰陽眉更是極盡變化之能事,藍衣少年文束玉看着看着,終于忍不住怒氣全消了,發出微微一笑。

     青衣醜漢高高拉起兩隻衣袖,左手執壺,右手拿筷子,一疊聲喊道:“來,來,來,請,大家用唔,菜很好,酒也不錯,魚太鹹了點,不過,說良心話,鹽放少了也确實不好吃,咳,好酒!” 藍衣少年文束玉越瞧越有趣,他本來已有幾分酒意,這時心胸一朗,臉上頓時浮現出愉悅的笑意。

     青衣醜漢的一陣急沖鋒,這時暫告一段落,直起腰來深深吐出一口酒氣,陰陽眉聳動了一會兒,忽然笑容可掬地向藍衣少年文束玉問道:“剛才這兒是木是過去很多人馬?” 文束玉點頭道:“好像是的,不過,我沒有去留意,你知不知道那都是些什麼人物?” 青衣醜漢眼角一溜,含蓄地道:“文老弟真的” 文束玉似甚惑然,張目道:“什麼真的假的?” 青衣醜漢心想:好,你小子裝佯你就裝下去吧!于是咳了一聲,緩緩接着道:“我是說,文老弟真的,咳咳,真的想知道那些人的身份麼?” 文束玉坦然點頭道:“是的,不瞞朋友說,在下對江湖中種種,雖不在行,卻也并非完全陌生,在下在西大街西京雙獅镖局擔任文牍方面的工作已有一二年,平常時候也曾從那些镖師的口中聽到過一鱗半爪,不過,那些家夥似乎本身知道的也很有限,是以每談到一個人物,或者是一件事,多半是語焉不詳……” 這一下,青衣醜漢是真的呆住了! 他見文束玉談吐溫雅,語态從容而真摯,所說各節顯屬不假,而且雙獅镖局就在西大街宜征坊,要加查證,毫不費事。

    青衣醜漢想着,不禁大感意外,訝忖道:“什麼?這小子真的不是某人之子?太奇怪了!” 青衣醜漢本想加以盤問一番,譬如:原籍哪兒?家中還有哪些人?年紀輕輕的怎麼就要自力謀生?進人雙獅镖局又是誰人介紹的? 不過,青衣醜漢最後還是忍住了。

    他發覺這位文姓少年雖非他猜想中的文某人之子,但氣質上,卻處處透着拔脫不凡,這種年輕人僅能欺之以方,哄騙詭詐那一套是萬萬行不通的,像剛才一樣,一個不檢點,隻有自讨無趣。

     青衣醜漢盤算既定,乃正容發問道:“武林中有段五句歌,老弟聽過沒有?” 文束玉眨眼反問道:“哪五句?” 青衣醜漢低聲道:“‘飛花三奇,流星一絕,血屠胭脂爪,天機鬥七巧,芙蓉仙子斷腸蕭!’有沒有聽到過?” 青衣醜漢本想加說一句:“這批奇能異士之中,就有一人姓文,跟你老弟同姓,而且其人面貌也與你老弟差不多”說完這個,再去留心文束玉的反應,以斷定這位文柬王與那位文某人有無血統的淵源;但為了與先前相同的理由,話到喉頭,旋又咽下。

     文束玉聽完這首五句歌,似乎頗感興趣,他将五句歌詞反複念了幾遍,最後擡頭笑道: “這批人哪幾個最厲害?是飛花三奇?還是流星一絕?那位芙蓉仙子所吹的斷腸蕭蕭音一定具有驚人魅力是嗎?” 青衣醜漢怔了怔,忽然前仰後合地大笑起來。

     文束玉茫然眨眼道:“什麼事好笑?” 青衣醜漢笑得發喘道:“錯了,全錯了!” 文束玉益發不解道:“誰錯了?” 青衣醜漢滿幹一杯,笑道:“這都怪當初編造這段詞兒的人太缺德,知道嗎?飛花三奇,聽起來像一個人,也像三個人,其實卻是四個人!” 文束玉一呆道:“如何解釋?” 青衣醜漢笑道:“飛花,是指一位綽号叫飛花掌的人,三奇則是潇湘三奇,是三個異姓兄弟。

    ” 文束玉皺眉笑道:“真是不通之至!” 青衣醜漢笑了笑,又道:“不通的還多着呢!流星一絕,流星是流星掌,一絕是九疑一絕,隻有兩個人,算是比較單純。

    底下一句‘血屠胭脂爪’,如果誤‘屠’為‘塗’,人家不以為這是代表一個歡喜擦紅指甲的女魔頭才怪,其實呢?它們乃三大男士之綽号大拼盤也!” 文束玉被逗得一笑,旋又蹩額道:“‘血屠胭脂爪’這五個字,要将它分成三個人的綽号,如何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