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神劍出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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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紅光将他融化了,也溶化了正緩緩跪下的無心漢子和馬兄。

     大地忽然間劇烈地顫抖起來。

     冰山在坍塌,大地在傾斜,…… …… 一切的一切,都在急速的毀滅之中,一切的一切都随着冰峰坍塌。

     正義和邪惡,善良和殘忍,欲望和絕望,美麗和醜陋似乎全都将毀滅于天地的一聲咆哮。

     也許隻有天地依舊。

     “天和地也有毀滅不了的東西,那就是人性的光輝。

    ” 傘僧望着靜靜流淌的易水河,用無限感慨的聲音這麼說。

     他是說給阮員外聽的。

     幾年過去了,阮員外更老了,他真的已老到離不開黎杖的地步了。

     傘僧好像也老了些,又似比幾年前更年輕了,這和尚的年紀究竟有多少,外人實在很難猜出來。

     傘僧仍然挾着他的那把傘,隻不過那傘裡已不再有兵器。

     阮員外歎道:“你這和尚!佛門中人,不講佛性,反倒說起人性來了。

    虧你還修行了這麼多年呢!” 傘僧微微一笑,悠然道:‘“光輝的人性,豈非就是佛性?” 他指點着易水,慢慢道:“比方就荊何刺秦王一事,在荊轲來說,不過是感于太子丹的知遇之恩和樊于期的慷慨就死,而對天下人來說,則是企圖推翻暴秦、解民于倒懸、救民于水火的義舉,荊轲豈能不知憑他自己的劍術絕對殺不了秦王?他知道,但他還是去了,這就是人性的光輝,也正是怫性。

    ” 阮員外苦笑道:“強辭奪理,莫過于僧家之言。

    ” 傘僧笑笑,轉開了話題:“阮碩最近怎樣?” 阮員外的臉上陰雲四起:“還能怎麼樣?老樣子罷了,難得有清楚的時候,整天瘋瘋癫癫的,哭着喊着要去揚州請刺客。

    ” 傘僧也不禁歎了口氣。

     阮員外喃喃道:“這就是報應,我一生中沒做過什麼好事,該遭此報,該呀!” 傘僧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阮員外。

    誰家有了阮碩這樣的女兒,也都會變得和阮員外一樣,拼命責備自己不積德。

     阮員外又道:“隻可惜李殿軍死于那次地動之中,否則的話,我還可能想想辦法把姓李的抓來,當着鳥鳥的面殺掉,那樣的話,鳥鳥或許還有救。

    唉!” 傘僧心裡很不以為然,但他什麼也沒說,隻淡淡笑了笑了事。

     他理解阮員外此刻的心情。

     “唉!便宜了李殿軍這個王八蛋!就那麼着死了,實在太便宜他了。

    依我看,他應該被大家用刀子慢慢剮死。

     用尿淹死才算死得其所。

    ” 傘僧這回連笑都懶得笑了。

     阮員外還在唠叨:“…··最好是活捉他,讓他受盡世上的刑法才死去,那才稱願呢!” 傘僧終于忍不住了。

    像阮員外這種人,本沒有資格去批評李殿軍的。

    傘僧自問都沒有資格。

     他們隻不過比李殿軍少殺幾個人而已,五十步笑百步,何必呢? 傘僧打斷了阮員外的唠叨,淡淡道:“阮老你該回去了。

    天色已晚,我也該回去了。

    ” 阮員外歎道:“我是該回去了,鳥鳥還在等我呢!唉,也不曉得那幾個禦醫治得了治不了她的瘋病,聽天由命吧!” 他看看遠處的村莊,搖頭歎道:“你怎麼選了這麼個地方清修?這地方有什麼好?” 傘僧淡然道:“好與不好,全在自心。

    無所謂好,無所謂不好。

    ” 阮員外又搖搖頭,長長歎了口氣,轉身走開了,他走得很慢。

    也很吃力。

     傘僧不禁揪然——如此哀朽的軀體中,仍埋藏着那麼刻骨的怨毒苦恨,他怎麼就那麼看不開呢? 阮員外已走進暮色裡了,又忽然站住,回頭喊道: “我在江南的時候,遇見了柳晖。

    ” 傘僧不明白他為什麼說這個。

     阮員外道:“柳晖讓我帶口信給你,說是讓你轉告一個啞巴女人,她等的人就快位回來了。

    ” 傘僧張口結舌。

     傘僧一向是個冷靜的人,可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