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沒砸成的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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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是青梅竹馬的情侶。

    他決定非她不娶,她也決定非他不嫁。

     所以他很放心。

     他雖然是一個浪迹天涯的江湖人,卻始終記得自己的歸宿應該在哪裡。

     所以他不着急,他還要再闖蕩幾年再回到她身邊。

     結果是她嫁給了别人。

     那天他風塵仆仆趕到她家,她卻已在轎中。

     那天是去年的六月十五。

     鄭願低下了頭,他不想讓這個小姑娘看見自己眼中的痛苦。

     這份痛苦隻屬于他自己,他不願與别人分享。

     在他寂寞孤獨的時候,他就細細地咀嚼這份痛苦。

     奇怪的是,這并沒有使他消沉。

    他仍然在江湖上闖蕩,仍然能開心地大笑,仍然能興緻勃勃地和别人擡杠。

     小姑娘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她怔怔地望着面色慘白的鄭願,一時間似已癡了。

     一陣喝道聲遠遠響了起來,鄭願倏地擡起頭,耳朵也支了起來. 小姑娘瞪着他,眼中的憐惜已漸漸轉成了驚訝和疑惑。

     她轉頭看看南面,卻見一頂大橋正緩緩向這裡行來,轎旁影影綽綽的像是有不少騎馬的人。

     可這跟他又有什麼關系? 當她看見鄭願站起身走出飯攤,神閑氣定地攔在路中心時,就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天啦!他……他莫非是……是轎夫?” 她忍不住叫出了聲:‘’你是鄭願?” 鄭願轉頭看着她,微笑道:“一點不錯。

    ” 小姑娘的心跳得更厲害了:“天啦!他竟然說……說過幾年、過幾年來搶我!” 小姑娘幸福得簡直快要暈了。

     一頂很氣派的四擡大轎緩緩行來,不多的幾個行人都敬畏地閃在路旁,目送大轎走過。

     四個擡轎的轎夫都是剽悍威武的年輕人,一色的青衣小帽,看樣子他們的武功都很紮實。

    轎後各有四匹駿馬,騎馬的人個個威風凜凜,顧盼之間,殺氣森森,顯見都是目空一切的武林健者,江湖大豪。

     有這樣八個人護轎,轎中人的身份地位自然極其崇高,武功自然也是絕對一流,這麼一頂大橋,誰敢去惹? 就算是真吃了豹子膽的人,隻怕也會退避三舍。

     鄭願雖沒有吃過豹子膽,但已決定要來“惹一惹”轎中人。

     鄭願挺立路心,笑眯眯地看着慢慢走近的隊伍。

     轎前四匹駿馬上的騎者,自然也已看見了這個不知死活的年輕人。

    他們的眼中,都射出了迫人的寒光。

     他們停了下來,大轎也停了下來,停在三丈外。

     一個佩劍的中年漢子皺着眉頭,大聲喝道:“鄭願,你又想幹什麼?” 鄭願認識他。

     他是泰山派數一數二的高手,人稱“一劍斷山”的高斷山。

     高斷山的劍術出神入化,内功深湛驚人。

    他是天下著名的劍客之一,縱橫江湖十幾年,好像還沒吃過敗仗。

     高斷山和鄭願不是仇人,也不是朋友,他們隻不過互相認識,僅此而已。

     鄭願笑道:“高大俠,我又想幹什麼,你肯定已經很清楚了,何必多問呢?” 一個手持方天畫戟的年輕人冷笑道:“鄭願,你認不認識我?” 他的相貌很英俊,隻是睑色有點發青,看起來顯得很傲慢。

     他盯着鄭願,薄薄的嘴唇抿了抿,細黑的劍眉也揚了起來。

     鄭願“認”了半晌,點點頭,微笑道:“自然認識,閣下是‘小溫侯’呂傾城。

    ” 他當然認識這個呂傾城。

     江湖上不認識呂傾城的人本來就不多。

     呂傾城天生勇力,英俊非凡,是近年來武林中風頭最勁的少年高手,有呂布再世的派頭。

    呂傾城在和“武林第一美女”金蝶成親後,名聲更著,天下無人不知,呂傾城是金蝶的丈夫。

     鄭願的那個青梅竹馬的夥伴,就是金蝶,鄭願怎麼會不認識呂傾城呢? 呂傾城似乎被鄭願的微笑激怒了,怒吼道;“那你還不快讓道!” 鄭願笑得親切極了:“為什麼?我認識你和我要砸轎子這兩件事之間,應該是沒有什麼關系的吧?” 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笑眯眯地道:“怎麼會沒有關系呢?有關系,有關系。

    ” 這個胖漢是河南龍門派的好手,人稱“流星索命”的劉昭陽,一對流星錘使得鬼神莫測,中入立斃。

    鄭願曾在遊曆中州時,和劉昭陽見過面。

     鄭願很謙恭地作了一揖,道:“劉大俠請講。

    ” 劉昭陽笑道:“呂公子的意思是說,你碰見了他,就該回避。

    ” 鄭願道:“為什麼我碰見了呂公子,就該回避呢?” 劉昭陽歎了口氣,道:“因為呂公子不想讓你太難堪。

    ” 鄭願訝然道:“哦?” 劉昭陽又歎了口氣,道:“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