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雲谲波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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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人聯想到地獄。

    無奈,後面的路已經堵死,花滿樓沿着隧道走去,走一步算一步,不管走到哪裡,他已隻能聽天由命了。

     隧道的盡頭,兩扇鐵門緊閉;門旁牆上繪一副陰陽太極圖。

    花滿樓知道這是機關開關,用劍尖在中間的陽魚上一按,并無動靜,又按了一下陰魚。

    一陣“軋軋”聲響,兩扇鐵門緩緩打開,花滿樓隻朝鐵門那邊瞟了一眼,登時怔住了。

    那是間裝飾豪華的精舍。

    四面牆上懸有名人字畫,桌椅清一色紫檀木精工細造,透雕花紋,漆得油光锃亮,臨窗擺了個碩大梳妝台,銅鏡、脂粉盒子羅列其上;角落裡放着一張牙床,錦囊緞被,鮮豔光潔,床前罩了繡花幔帳——是名門閨秀、富室幹金所獨有的繡房。

     然而,梳妝台前的椅子上卻坐着個半老徐娘,赫然竟是曹國夫人李桂英! 就在花滿樓驚訝的瞬間,李桂英已遲遲道:“花大俠,閣下既然來了,就請進來吧!” 花滿樓簡直驚呆了—— 伊人的聲音似乎與适才見過的那位曹國夫人有些不同! “花大俠,”曹國夫人頭也沒擡,冷冷道:“牡丹宮雖小,在江湖道上畢竟還有一席之地,閣下既然到了牡丹宮就當投柬來拜;然,閣下徑自入莊于先,肆意亂闖于後,究竟是何道理?” 花滿樓淡淡一笑,道,“夫人亦忒健忘了吧,僅适才夫人還斥責龐總管不尊牡丹宮待客之道,而如今又譴責在下肆意亂闖,在下對牡丹宮的待客之道……”他用一陣冷笑結束了自己的話。

     曹國夫人目瞪口呆了,她怔了片刻,遲疑道:“你、你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見過龐總管了?” “夫人,花滿樓雖愚,卻已不是三歲孩子,夫人這般以言詞相戲,未免忒過分了吧y” 曹國夫人呼地站了起來,氣乎乎道:“花大俠,你、你說這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花滿樓與對方目光相對,不禁打了個冷戰。

     就在這瞬間,他真切地意識到——的确是意識,而絕不是其他的感覺——對方與自己适才見過的那位曹國夫人有兩種絕然不同的氣質:眼前這位曹國夫人雍容大度,氣質高雅,令人不敢仰視:而适才那位則嬌媚有餘,雖也稍具威嚴,卻難免有些做作。

     他怔了一瞬,遲遲道:“你,你到底是誰?” 曹國夫人冷冷道:“你已經是第二次來牡丹宮,認不得曹國夫人隻能說你是有眼無珠!” 事到此刻,花滿樓已隻有承認自己有眼無珠了—— 勿容置疑,眼前這位才真是牡丹宮的内當家,曹國夫人李桂英。

     他不禁快地窘紅了臉,喃喃遭:“實不相瞞,我、我确實……伯母,請允許我稱您為伯母……” 雖然有些突兀,李挂英并不打算糾正對方的稱呼。

    一則是中年夫人居多都不讨厭“伯母’這個稱呼,二則,她念及自己的女兒似對眼前這個少年情有所鐘…… 然而,她卻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花滿樓毫不遲疑,竟把自己前時因誤中楊玉華的奸計乃至昏迷中和盛素娥交合的事說了個大概。

    接下去,他又将盛素娥被陸祥劫持到太原,最後,死于七星手郭璞玉的劍下,自己如何鬥殺郭璞玉,遠赴宜化、迫殺陸祥的經過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李桂英未待花滿樓把話說完,已泣不成聲。

     是啊,黃河岸邊那場遭遇戰後,女兒去向不明,作母親的又怎麼能不時刻牽挂于懷,如今,好不容易得到女兒的音信,竟是青春年華竟已玉損香消!…… 雖然說人死不能複生,生者徒悲無益,但是,花朵般的女兒慘死,自然不可與老邁而亡相提并論。

     盡管面前這個少年已為自己的女兒報仇雪恨,可是,作母親的…… “伯母,”花滿樓見李桂英悲泣不至,心中難禁酸楚,早已熱淚盈眶,但他念及眼下情勢,隻好咬牙忍住悲切,一旁勸道:“伯母,死者已矣,您亦不必過于悲傷,更何況,眼下牡丹宮内外交困,您還是……” 李桂英一怔,道:“什麼,你、你說什麼,牡丹宮内外交困?……” “您還不知道嗎?紅衣幫虎視眈眈,不日之内勢将對牡丹宮下手,牡丹宮雖實力非薄,卻也不是……” 李桂英遲遲道:“不錯,我承認牡丹宮确乎不是紅衣幫的對手,但牡丹宮森嚴壁壘,衆志成城,你内外交困之詞未免過甚。

    ” 花滿樓苦笑着播了搖頭,道:“不,伯母,倘牡丹宮上下一心、抵禦外侮,或可支撐一時,怎奈,據晚輩所知,牡丹宮裡内奸勢力猖蹶,已成肺腹之患。

    那位牡丹花姑……” “你,你是說楊玉華?”李桂英打斷他的話,滿臉不屑地“哼”了一聲,道:“一個青樓娼妓,又能有何作為?” “不,伯母,她絕非尋常娼妓。

    據晚輩所知,那楊玉華确非泛泛平庸之輩,既或她的武功……” “什麼,你說她會武功?” “非但會,而且非同凡響,尤其她精谙攝魂大法?……” “怎麼,那賤婢竟會南疆攝魂大法?” “晚輩已身受其害,是絕不會錯的。

    ” 花滿樓點了點頭,道:“但,如果僅僅是一個楊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