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雪夜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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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口。

    曹聞道的部隊已經沖到了城下,在城門口布好了八陣圖擋住增援過來的蛇人,但已非常吃力,仍然還打不開城門。

    我看了看周圍,心如火焚,叫道:“陳忠,帶巨斧隊跟我上前!” 城門口的蛇人隻有一百多個。

    但這一百多個蛇人幾如一道銅牆鐵壁,橫野軍攻勢雖強,卻一直沒能奪下城門。

    曹聞道一軍力戰之下,損失慘重,如果我不能及時打破城門,那他的犧牲也沒意義了。

     廉百策忽道:“楚将軍,我去增援曹将軍!” 廉百策帶的是五十人的箭營。

    箭營的人自是以弓術最強,刀槍擊刺不是擅長。

    我道:“不必,你在城頭上給曹聞道減些壓力,讓錢文義的人快上來,幫幫曹聞道!” 我拖着長槍沖下城去。

    在城頭,因為火勢甚大,看得也清楚,一下城,卻覺得眼前一陣花,一時間還不習慣這等陰暗。

    曹聞道的八陣圖已将城門口與蛇人援軍隔開,但他這樣做的後果也是使自己腹背受敵,地上已躺了不少橫野軍士兵的屍體了。

    我一下城,與巨斧隊守住他那一軍的後方,他們的壓力也登時減了許多。

    陣形中,曹聞道忽然轉了出來,叫道:“統制,這些怪物也真強啊,這一百來個還是拿不下它們。

    ” 他的戰袍幾乎要被血浸透了。

    不僅是他,我和陳忠也是如此,幾乎是剛從血水裡撈起來的一般。

    我也沒功夫和他說多,叫道:“曹聞道,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帶巨斧營打開城門!” 那百來個蛇人已退入城門洞中,依托地形頑抗。

    它們因為躲在城門洞中,箭營的利矢不能及,背後有城門也不必擔心,而曹聞道卻要将大部份力量用在抵禦逼過來的蛇人援軍上,因此更是難以解決。

    陳忠在我身邊道:“楚将軍,用三疊隊沖吧?” 我點了點頭,道:“好,大家小心。

    ” 陳忠将手中的長斧往地上一頓,揚聲道:“立正!排三疊隊!” 這三疊隊其實也就是五十個人排成三排的方隊。

    斧營被陳忠訓練得極其熟練,雖然現在一片混亂,但他們仍是一下排得整齊劃一。

    城門洞裡的蛇人龜縮不出,現在時間已十分緊急,我們隻有硬攻,三疊隊攻擊力極強,也隻能依靠三疊隊的沖擊力了。

    陳忠喝道:“一排與我上前,後排相隔三步。

    ” 他們的魚皮靴踏在地上,發出極其整齊的一聲響。

    以軍容而論,斧營都是些彪形大漢,最為威武,此時在火光與鮮血中,這般一支出奇整齊的隊伍出現在城門口,一定讓這些向來沒什麼紀律的蛇人也吃了一驚。

     三疊隊唯有斧營才能使用。

    斧營用的都是巨斧,混戰中與刀槍也沒什麼不同,但一旦有鐵一般的紀律,這種重武器就能發揮出不可思議的力量。

    三疊隊的第一排已向前沖去,十多柄斧頭齊齊舉起,便如一把大閘刀,沒半分空隙。

    一些蛇人還待阻擋,但斧營的士兵力量本就超過一般士卒,而現在蛇人的力量因為嚴寒有所減退,實際上它們已經與斧營相去不遠了,這些斧頭齊齊落下,便是蛇人也擋不了,“嚓”一聲,利斧斫下,上前阻擋的幾個蛇人登時被砍成幾截。

     陳忠本站在第一排中,他退了半步,喝道:“二排上前!”那第一排一錯步,正好與第二排交叉換位,陳忠又站在第二排正中。

    這換位練得極熟,還不等那些蛇人回過神來,第二排又已斫下,直如摧枯拉朽。

    但這一次卻沒有第一排順利,他們剛劈下一斧,不等退回,蛇人忽地一聲響,猛地沖出城門。

     它們也發現這樣下去,會被三疊隊砍個片甲不留吧。

    我心頭一驚,陳忠卻還在喊:“三排上……” 他還要上前!我心頭一涼,搶在他前面叫道:“快退入八陣圖!” 三疊隊威力雖大,但有個緻命弱點,就是太過闆滞,攻遠過于防。

    當初我陳忠排這三疊隊的本意是讓斧營站在八陣圖中間,這樣斧營有八陣圖保護,就可以發揮最大的威力。

    但現在陳忠他們身邊可沒有人保護,我們正是擔心蛇人不肯出戰,死守城門,現在它們沖出來,便正中我們下懷,這個時候退入八陣圖才是正理,可他居然還要與蛇人混戰,實在有點缺乏應變之才。

    也虧得我喊得及時,第三排本已要上前了,聽得我的叫聲,忽地向後一退。

    饒是如此,第二排撤退不及,已有三個士兵被蛇人追上,搠倒在地。

     我搶步上前,站在陳忠身邊,道:“先退下去,用八陣圖和它們鬥!” 陳忠雖然不夠機變,但反應卻還快,點了點頭。

    此時還有四十七個斧兵,已齊齊退後,我和陳忠守在最後,曹聞道的八陣圖忽地一開,将斧營包入當中。

    三疊隊防禦力不行,但有八陣圖保護,登時如虎添翼,那些蛇人一旦沖出城門洞,雖然也劈殺了十多個士兵,但它們隻有百十來個,曹聞道手下卻已有了一千多人,即使腹背受敵,一時半刻也還擋得住。

    蛇人連沖兩次,仍然沖不開八陣圖,攻勢再衰三竭,又退了回去。

     它們又要退回城門洞裡了。

    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們好不容易把它們引出來,哪裡還容得它們退回去。

    我喝道:“陳忠,快上!”搶先沖了出去。

    陳忠緊跟着我出來,高聲叫道:“兄弟們,快上!” 曹聞道也已發現有了可趁之機,在陣中一聲号令,八陣圖又是一開,斧營随着我和陳忠沖出去。

    蛇人進攻的銳氣已折,正要退出去,此時斧營銳氣正足,身後有曹聞道保護,無後顧之憂,這一次的攻勢比上次更猛,它們哪裡還擋得住,一下被沖得七零八落。

    我和陳忠帶着斧營一下沖破蛇人防線,殺進了城門洞中。

     一到城門洞裡,陳忠已搶步上前,砍死了一個還在堅守的蛇人,大斧餘勢未竭,順手一劈,重重砍在門闩上。

    門闩已被蛇人釘死,陳忠力量雖大,這一斧也劈不斷。

    我從邊上一個士兵手裡接過一柄斧頭,等陳忠剛拔出斧來,我也一斧劈下,不偏不倚,正劈在陳忠劈中的地方。

     門闩有手臂一般粗,共有三道,是用鐵木制成,極為堅硬,但終究不是鐵鑄的,我和陳忠交替劈下,隻不過四五次,門闩登時被砍斷,城門也開始晃動。

    這時斧營已有不少人也在同時砍着,他們一個個都是神力之士,隻不過短短一瞬,三根門闩都已被劈斷。

    我見門闩已開,叫道:“快,拉門!” 東平城北門外本來有個碼頭,城池失陷後,這碼頭已被蛇人拆毀。

    我和幾個士兵拉着一邊的門,陳忠拉着另一邊,門剛一拉開,外面的江風奔湧而入,吹得我一個踉跄。

    一個士兵扶住我,道:“将軍,你沒事吧?” 我定了定神,一時還不敢相信會如此順利。

    雖然天冷,但額頭已滿是大汗。

    我伸手抹了把汗水,從懷裡摸出一個竹筒,道:“快發信号,快發信号!” 三次信号後,地軍團就要發動總攻了。

    如果到時我仍然打不開城門,那地軍團甫成軍就要損失慘重,我這個橫野将軍隻怕也難逃死罪。

    現在總算搶在時限以前打開城門,我心裡卻沒半點興奮,隻有種大難得脫的欣慰。

    這竹筒便是鄧滄瀾發信号的那種火藥箭。

     那士兵接過來,摸出火絨點着了引線,火藥箭帶着一抹火光直沖上天,在空中炸開一道火光。

    剛放完信号,遠遠的忽地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随江風滾滾而來,便如驚濤駭浪。

     開始總攻了。

    我把長槍拄在地上,道:“大家閃到兩邊,守住城門!” 蛇人知道城門已失,已在全力攻擊此處。

    現在城門已開,錢文義一部的人絡繹不絕地沖進來,曹聞道一軍不時有生力軍補充,雖然被迫得步步後退,但陣形絲毫不亂。

    我又抹了把汗,對陳忠道:“陳忠,老曹真了不起,我們也不要幹看着了。

    ” 陳忠點了點頭。

    他這人一向闆着個臉,此時也露出一絲笑意,道:“将軍,我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