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特級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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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有價,他就靠此為生,隻要雇主出得起價錢,他就得獵。

     價錢因人而異,視被獵人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以及武功高下而論。

     據說凡百成交的買賣,他從失手。

     當然,這些年來江湖上已有不少失掉了頭顱,其中包括好幾位苦難踞一放的霸主。

     買賣有了信用,生意也越來越興隆,他也就越幹越起勁。

     這一枝獨秀的行業,當然撈了不少銀子,因此他成了武林中一個極為可怕的人物.也是江湖上第一流殺手。

     他用什麼主法殺人?用那支矛還是那把刀? 如此挺直高卧,鼾聲雷響,莫非就是殺人的前奏?這鼾聲莫非是種奇門動功?丁開面色凝重,顯然已在暗暗運氣,作了一切必要的防備。

     “朋友,想不到你居然找上了丁某人。

    ”丁開從容笑道:“白夫人給你多少代價?” 怪漢依然不答。

     “朋友。

    ”丁開又道:“據丁某人所知,巫山朝雲峰下,當年有位渺渺先生,承襲宋代扶搖子陳搏的遺風,一睡百日,不起,練成了一種夢幻神功。

    ” 那怪漢忽然震動了一下。

     “這種功夫雖然一擊之威非同小可,但華畢竟夢幻易散,有如輕煙薄霧,難以持久。

    ” 丁開繼續道:“若是能閃過你出手一擊,後勁就地色為繼了。

    ” 那怪漢又震動了一下。

     顯然,丁開這些話都說中了要害。

     “也許你除了夢幻神功之外,還有一般的神功。

    ” 丁開曬笑道:“但這得憑造化了。

    ” 怪漢沒再動,仍然不理不睬。

     但他鼾聲已加劇,胸脯起伏,嘴巴開閹不停,看樣子的無法理睬别人。

     丁開更加提神戒備。

     “朋友,據我所知,你有好幾筆生意幹得不順當,都是僥幸得手,足見行船走馬三分憂,既然撈夠了,何必還冒這種風險?” 他不但說出了對武功的來龍去脈,甚至還清楚對方所幹的每宗買賣。

     同時也在提醒對方,他丁開不是好惹的。

     但他卻不願搶先出手。

     這怪漢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照就搶先出手就該上個絕好的機會。

     丁開顯然知道,他機會隻是個陷阱,很多人就這機會的誘惑下失掉了六陽魁首。

     他甯願等待,等待對方雷霆萬鈞的一擊,依他估計,隻要能化解對的第一擊,夢幻神功便将漸次消失,憑這怪漢的一刀一矛,頂多隻不過一個普通江湖好手。

     但這等待并不好受,因為他沒有絕對把握,是不是應付得了一個回會。

     至多隻有七成把握,另外三成就靠運氣了。

     生死攸關,靠運氣并不是明智之舉,但他已别無選擇,既然遇上了就得冒這個險。

     婁大钊站在兩丈以外,掌心裡捏着一把冷汗。

     他一向心豪膽壯,胸海裡從來沒有浮出過一個怕字,此刻面對着這個江湖傳聞已久的第一号特級殺手,也不禁憂然心驚。

     怕歸怕,但他并不畏縮。

     他老早巳提氣戒備,打算在驚變驟起之時,立刻沖了過來,支助丁開一臂之力。

     紅日西傾,山風帶來了一陣涼意。

     若在平時,這種偶而刮來的山風,應該是清涼宜人,此刻卻有種飕飕刺骨的感覺。

     谷下青蔥的林木,陌上的山花,也不再清新,不再嬌豔了。

     這怪漢的鼾聲不但越來越高,也越來越急,在雷鼓驚天色中忽然發須怒張。

     來了,該來的終于來了。

     鼾聲戛然而止,接着是一聲巨吼,瞬息間石破天驚,怪漢變成了妖魔。

     并未見他如何起身,他身形已在半空。

     有如大鳥張翼,其翼若垂天之雲,覆被四野,那支矛化成了無數支矛,那把刀化成了千百把刀,驟然間天地無光,風雲變色。

     碩大無朋的魔影,如同一座山般壓了下來。

    一擊之威竟然神功。

    ,幾乎非人力所能抗拒。

     丁開對這門功夫的來龍去脈雖然略知大概,畢竟不曾親眼目見,此刻隻覺一團烏雲蓋頂,強風似箭,目不能睜,不禁駭然巨驚。

     目不能視,如何對敵? 他遊俠江湖,雖然常以玩笑姿态出現,但絕不敢掉以輕心,想不到今天卻錯估了對手。

     當下身開一晃,向左翼飄去。

     他原本就是這個打算,先避過對出手一擊的鋒頭,然後再伺機還手。

     這一飄用的是“七步遁形法”在刀山劍樹下,一向遊刃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