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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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顯然很生氣:“非得讓奴爾哈赤那老小子把債還出來不可!” 李鬧佛可吓了一跳,急道:“你要殺他?” “難道還泡茶給他喝不成?” 管婆婆滿臉的皺紋都刻上了“很不高興”四個字,哼哼道:“所以,我要你們決鬥的時候精彩一點!” 這是什麼意思? “最好能把那座老爺廟弄垮。

    ──”管婆婆嘿嘿道:“在那種情況下是老婆婆最好下手的時機!” 那種情況發生的話勢必會引起騷動。

     騷動一起,當然是出手暗殺最好的時機。

     李鬧佛苦笑道:“且先别說我沒有個能力弄垮老爺廟,老婆你有幾分把握可以行剌成功?這種事,出手就非死不可。

    ” “死又怎樣?” 管婆婆哼聲道:“老太婆能從下爬出來就是為複仇而重生!” 李鬧佛聳了聳肩,望向孤獨獨笑道:“我可沒這個功力,看看你啦!” 孤獨獨笑淡淡啜了一口茶,舒袖放盅回到幾面上緩緩道:“暗殺奴爾哈赤并不能阻止女真族侵犯中原。

    ” 管婆婆老臉一沉,哼聲未語。

     狐獨獨笑則慢聲沉穩的接道:“女真族之所以在秋收時節犯關搶掠,也有他們在天候上不得已的苦衷!” 他一頓,很有智慧的分析::“入冬之後關外成為不毛之地,為了他們族人生存,中原秋收當然是最好的寶物。

    ” “難道就任由他們作為?”管婆婆恨恨道:“當年老太婆放了奴爾哈赤一條生路他親口答應我的茶館方圓三裡内為女真禁地…………這種事都可以反悔了,還能信這種人?” 孤獨名劍搖了搖頭,道:“其實你為大明朝廷也是盡了終生之力,大内絕對沒有人會怪你的。

    ” 管婆婆聽後為之一愕,疾聲道:“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和來曆?” 孤獨獨笑沒有再細說原委,隻是道:“在下隻是念及管前将軍的心願,三十年來你老人家已經可以說圓滿完成。

    至于剩下的,就交給年輕人和天意如何?” 管婆婆倏忽立起,重哼道:“不行!先夫遺志我老太婆無論如何也要完成!” 她說完便是怒氣沖沖,頭也不回的上階離去。

     孤獨獨笑看着離去的背影,除了眸子裡有一絲深刻的敬意外,并沒有出聲再說什麼。

     這廂,鬧佛公子可瞪着芝麻小姐啦! “喂,你不是答應我要看好他──”李鬧佛指着孤獨名劍,哼哼道:“尋一處‘安全’的地方調養複元?” 芝麻苦笑的垂下頭,道:“如果你的武功沒有一個人高,請問你能不能‘看’得了他呢?” 李鬧佛嘿聲朝向孤獨獨笑,道:“你恢複了功力?” 孤獨獨笑沒有回答。

     倒是芝麻歎氣道:“應該回複了八成!”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李鬧佛忽然問了一句。

     “個把月了。

    ”芝麻楞了楞,脫口回道! 李鬧佛的表情嚴肅了起來,正眼正視着孤獨獨笑道:“是不是最後那兩成功力永遠也回複不來?最少……。

    在目前心脈内創未續的情況?” 孤獨獨笑眯起了眼看他半晌,這才道:“你對我與蒲麻衣的一戰沒信心?” 李大以子隻有重重歎氣了! “蒲麻衣不是别人!”李鬧佛用力的道:“他在二、三十年前就像是你在半年前一樣,早已叱吒江湖的奇人。

    ” “那又如何?” 孤獨獨笑淡淡道:“二十年先後的人物,能夠彼此了卻一番心願,身為劍客亦複有何求?” 李鬧佛聽出了話中玄機! “原來你早在出關以前就知道蒲麻衣在這裡?” 孤獨獨笑不否認,甚至回道:“我還知道那群的法華心法是由蒲麻衣所傳授!” 李鬧佛這下可不能不吃驚的道:“蒲麻衣怎麼會知道杜大先生的心法?難道法華先生也傳給了他?” 孤獨獨笑眯起了雙眼,想起他爹曾說過的一段奇緣! 當年南般若和杜法華一戰,公證人即是孤獨獨笑的父親孤獨無漏。

     孤獨無漏并沒有跟任何人說出那一戰的結果。

     包括他自己的兒子在内! 事後,杜法華送别南般若至長城隘口,兩人惺惺道别之後,杜法華遇上了當時已展露頭角的蒲麻衣。

     蒲麻衣是慕名而來! 在江湖中,因“慕名”而“讨教”的事是很平常。

     杜法華當時雖和南般若大戰之後内力尚未複元,但是仍然欣賞蒲麻衣是個人才,而接受他的挑戰! “雙方戰至四百四十二手時杜大先生飛袖打敗了蒲麻衣!”孤獨獨笑道:“事後,法華先生看當時三十出頭的蒲麻衣慧質殊異,特别破例傳了一炷香的心法!” 當武學修為到了某一個層次,别說是一炷香,往往三言兩語便可道破玄關得到莫大的助益! 蒲麻衣不能不說是因緣殊勝了! 李鬧佛雙眉一挑,道:“當然,令尊知道這件事的始未,當時也在場了?” 孤獨獨笑并不否認,淡淡一笑道:“以家父的修為,法華先生的心法隻當是印證──” 這話十分重要。

     否則,若傳成孤獨世家曾受益杜法華這種事,那對孤獨家而言是極重大的困擾。

     李鬧佛明白的點頭,道:“你既然知道二十年前蒲麻衣就曾受教于杜大先生,又為何以受創之軀接受他的挑戰?” 狐獨獨笑輕哼無話,卻暴然出手。

     飛袖狂飙,李鬧佛隻有全力阻擋! 擋下! “你故意慢了一慢。

    ”李鬧佛喘了一口氣道:“事實上你可以更快那麼一點點。

    ” 而快那一點點,咱們李大公子可沒像方寸的把握了。

     “你跟蒲麻衣交過手──”孤獨獨笑冷冷道:“當時你已經有心理準備!” 但是現在孤獨獨笑的出手顯然是在李鬧佛的預料中。

     所以,他必須留意那麼一點點空檔好作公正評估! 李鬧佛不得不口氣道:“你雖然隻剩八成功力,但是依我前後各對你們出手接招來看……平分秋色!” 孤獨獨笑點了點頭,道:“這就是我今天找你來的目的──” 還有三天,萬香君卻得到一個很不好的消息。

     派去觀察中原使節團的黑骷髅,才剛到平泉城就莫名其妙的被人放倒! 黑骷髅的體在城北的牆垣上吊挂着,直到黎明時分才被人發現報官處理。

    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 萬香君直皺着眉對潘姓道:“在你的監視中他們都沒有人離開卑西即營子鎮?” 潘姓肯定的搖頭,道:“沒有。

    而且,就算他們有人一時躲開了我們的監視網,在四個時辰内必定被發現出現在鎮裡的某個角落!” “這麼說來黑骷髅之死并不是由他們下的手了?” 萬香君沉吟道:“難不成使團裡有足以狙殺黑骷髅的高手?” 中原的使節團在今天早上離開平泉城往老爺廟而來。

    以他們的進度,在後天早上或中午時分可以到達。

     這兩天的時間非得趕緊追查出這件事情的真相不可。

     否則,藏伏的敵人遠比公開作對的對手要危險多了。

     萬香君歎了一口氣,道:“目前我們三人都要為了三天後一戰調息蓄養,這件事恐怕就得勞煩你了!” 潘姓淡淡一笑,回道:“隻要能對可汗有利,在下萬死不辭!” 萬香君看着這個人,差點要忍不住問出來;“你是不是可汗的兒子,是不是我的大哥呢?” 她沒有問,因為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不會跟她說! 萬香君正想交待一些沿途聯絡的方式給潘姓,蓦地,有一道好冷的聲音在房裡的四周響起! 這聲音,就像是由牆壁發出來似的:“我是黑子竿的鬼仆,奉家主之命來詢問你事情。

    ” 萬香君雙眉一動,哼道:“黑子竿前輩我們很尊敬,但是我并不喜歡跟牆壁講話。

    ” “嗟嗟嗟──”對方一陣怪笑,回道:“既然是鬼仆就是不想見人。

    别争了,快告訴我黑骷髅是不是真的死了?被什麼手法所殺?” 萬香君沉沉一笑,道:“我的話已經很明白!” 人不見面,話多無益! 潘姓冷冷挑眉,他那把長刀倏忽劃破空間擊向東首的牆上屋角。

    他這把刀是長柄及肩,刀鋒薄狹足有小臂之長。

     一出手,殺氣淩厲萬分,令人猝不及防。

     果然,那東首屋角有人哎叫一聲翻落竄下,一身黑色衣服已被極巧妙的力道控制下劃破了三條痕。

     如果潘姓稍用點力,或是沒控制好,這家夥非死不可! “還有一個!”潘姓冷喝出刀,樣們南首屋角逼下一個人來! 這兩個人都戴了有兩隻角的鬼面具,而這面具還來們海外扶桑那個國度。

     萬香君激賞的看了潘姓一眼,旋即冷眉朝這兩名鬼仆道:“一根黑竹竿前輩為什麼在意這件事?” 那兩名鬼仆互望一眼,其中一個道:“家主人的事一向不喜歡人家過問,就算我們也完全是奉命辦事!那群格格,希望你别為難我們好回去覆命!” 萬香君沉吟了片刻,道:“帶我去見你們家主人。

    ” “不可能!” “那就别談了!” 這擺明是為難人家的事。

     但是,語氣卻又堅決的沒得商量! 兩名鬼仆低聲商量了一陣,還是由原先那位問道:“格格如果先說明會見家主人的原因,也許我們比較好考慮!” 萬香君冷冷一笑,道:“要請他殺一個人!” “誰?” “這點見面再說!” 話已說開,那兩名鬼仆隻能頹喪的道:“既然是這樣,待我們禀明家主以後再來跟格格回答!” 萬香君淡淡一笑:“那就快點!” 鬼仆兩人雙雙一彈身,刹那消失離去。

     “忍者!” 潘姓皺眉道:“看他們的身法是扶桑甲賀谷的忍者!” “難道黑竹竿是扶桑人?” 萬香君皺眉接道:“自從大明東海沿岸由戚繼光都督掃蕩倭寇之後,已不常有大批海寇之事…………” “難道……”潘姓雙眸一閃,“他會是當時被戚繼光擊敗的幾個巨寇之一?” 這點目前誰也無法證實! 戚繼光最大的行動是在平海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