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八仙過海顯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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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再打一張閑牌“八萬”,便可聽牌。

     他伸手去取“八萬!” 但是,他卻鬼使神差地拿成了“三條。

    ” 這當然是蕭明遠的“靈犀功”在使神通。

     可是,任誰也不知道,包括可愛的缪紫霞也不知道——她的“男朋友”蕭明遠竟會有這樣大的本事。

     和“不倒莊主”一樣,這家夥口喊“八萬,”打出去的卻是“三條。

    ” 衆目睽睽之下,一張“品”字形的三條赫然在桌上,這是賴也賴不掉的一張“三條”! 誰要不承認,除非挖掉自己的眼睛。

     這家夥,對“西風”時的高興還沒有一秒鐘,立時便換成了放炮的輸家!晴轉陰,差點落下零星小雨。

     最傷心的當然要數“不倒莊主”老頭自己了。

    雖然少東家沒有自摸翻二番,但現在胡的這付牌也确實大之又大了。

     早已有人開始義務的為蕭明遠算“番”了? 孔雀東南風,五十番;杠一條,十番,六十番;杠東風,十番,七十番;杠南風,十番,八十番;雜一色,十番,九十番;東風杠上開花,翻倍,九十乘以二,得一百八十番。

     南風杠開花,翻倍,一百八十乘以二,得三百六十方。

     每個花以五兩銀子計,三百六十乘五,得一千八百兩。

     有人大聲宣布,不加任何苛捐雜稅,不分莊家放炮,每人各輸一千八百兩銀子給少東家。

     “哈哈……”缪紫坡第一個笑起來,也叫起來,“乖乖隆的咚,明遠哥一牌就淨赢五千多兩銀子,真是,真是……”她高興得竟然流下了淚水。

     這是歡樂的淚水! 這是金錢大刺激的淚水! 蕭明遠忙叫道:“事先咱們已經說好,他二人十兩銀子進圈子,我與這位‘不倒莊主’隻賭一千兩銀子的輸赢,現在是不是可以這麼辦——” 衆人都洗耳恭聽,特别是那位“香手”更認為有便宜可占,有大一付蕭明遠的護院武士的派頭。

    至于那位“不香不臭番”的手賭家,則也眉飛色舞,侃侃而談,他已思之再三,剛才即使自己胡牌,也收入不多,不如“放炮”成全少東家,摸“杠”牌時手臭,“放炮”讓少東家胡牌,此功不小,該算得上是手香了吧?他這樣想。

     “不倒莊主”番即已輸定,倒也擺出一副“債多不壓人,風多不癢身”的氣派,隻要不脫褲子,怎麼算也是輸,怎麼輸也隻是一千兩銀子的事,他反而大大方方地對蕭明遠說:“少東家,你發話吧,我一一照辦!” 圍觀的人太多,包括吾肥和洗飛都過來了,于是蕭明運往闆凳上一跳,像統率萬千大軍的總司令一樣,揮手道:“我宣布‘不倒莊主’,手頭僅剩九百八十五兩銀子,全部輸給我,交我的女朋友缪紫霞小姐掌管,還欠七百多兩的事另行處理。

    ” “不倒莊主”拿出銀票一大疊,全數交給了缪紫霞,倒也十分爽快。

     缪紫霞手捧着厚厚一疊銀票,不哭不笑,竟愣住了。

     蕭明遠繼續說道:“我再宣布,‘香手’老兄雖輸猶榮,隻需交上進圍子的十兩銀子,再得我賞的一百兩銀子,兩相抵消,小霞,發給他九十兩銀票。

    ” “香手”千恩萬謝,加上老頭“詐胡”的五兩銀子,他今天整整得了九十五兩銀子。

    這是賭齡二十四年的他從來投有過的大收獲。

     蕭明遠接着又說:“我再宣布:‘不香不臭,又香又臭手’老兄雖曾助纣為虐,與‘不倒莊主’共同謀算我少東家,但本少爺既往不咎,寬大為懷,放他一馬,況且他在該出‘八萬’,而且是在口喊‘八萬’的情況下,卻有意無意地把我需要的‘三條’打出來,立奇功一件。

    本少東家決定獎賞他二百兩銀子,扣除該進圍子的十兩銀子,小霞,你替我發給他一百九十兩銀票!” “萬歲!哇塞!我發了!我發了!……” 那家夥好像等待宣判死刑的囚犯,忽聽到是“當堂釋放”,一時高興得血脈贲張,興奮過度,剛跳起來喊了四句,等落下地時,便軟癱成一堆,不再動彈了。

     有人俯身一看,也跳上闆凳,大聲說:“諸位,我向大有宣布:這位仁兄因興奮過度,高血壓,心跳地速,腦充血,同時暴發,已于今晚酉時死亡,享年廿七歲。

    ‘不香不臭,又香又臭手’的這位仁兄永垂不朽了!” “阿門!” 蕭明遠此時還站在凳子上,帶頭脫下腦袋上的帽子,以示哀悼。

     于是,全場響起脫帽聲,噓籲聲,“阿門”聲,哀悼聲,還有——哭泣聲! “本少東家最後再宣布:這老頭,号稱‘不倒莊主’,到處招搖撞騙,禍害賭友,今日又用迂迦由折的不正當手段,害死人命,真正是罪大惡極,罪不可赦,阿肥,小飛,你們二人過來,替我把他衣服剝下了!” “遵令!” “遵令!” 二人馬上跳進場中央,以極其迅速的手法,便将老頭的大襯脫了,二人正要拉他的褲頭時,老頭一下子跪在地下,哭着說:“少東家,你,你,你……你饒了我吧!” “好,本少東家一向以慈悲為懷,饒你不脫褲頭。

    ” “謝少東家,謝少東家!”老頭磕頭不止。

     “好,你替我扛着這死屍,好好埋葬了他,那一百九十五兩銀子便是他的喪葬費和家屬撫恤金,你要替我把他的喪事辦得漂亮,親自披麻戴孝,本少東家……” “少東家,這個‘孝子’還是你來當吧!”“不倒莊主”突地從地上跳起,伸出一雙枯瘦的老手指向明遠背後的“風門”大穴。

     如果“風門”穴被他點中,那麼蕭明遠便會頓時上半身麻痹,失去知覺,難以動彈。

     眼見老頭的手就要角到身體,明遠趕緊運起“靈犀功”封住穴道,心想:“哼,這老家夥軟的不吃要來硬的。

    也好,我倒不知來個順手推舟,再戲弄他一番,想讓我吃‘癟拾’,門都沒有!” 心念至此,“不倒莊主”的手掌已“啪”的一聲敲在明遠的背上。

     明遠裝出一副全然不懂武功的樣子照樣說笑自如:“哈哈,‘不倒莊主’,不是我要搶你的生意,實在這人臨死前留有遺言,要你盡點孝道……咦?哎喲……” 明遠說着突然又大叫起來:“怎麼回事?我的手怎麼動不起來了,哇,我的身子好像也不聽使喚了,哎喲……”明遠的表情頓時痛苦不堪,活脫脫一副沒有武功的樣子。

     “不倒莊主”眼中瞧得仔細,心中想到:一般隻要是會武功的人,“風門”大穴是不會輕易讓人點中的我這麼容易就得手,看來這小子确是個無武功之人,隻是占着運氣好才赢了牌,占着少東家的威風才要人脫了我的外衣。

     “不倒莊主”相到此,心中也就大為放心起來。

     于是,“不倒莊主”裝出很關心的樣子道:“哎呀,少東家,你莫不是中風了?” “中風?不會吧,我怎麼會中風?咦?你看,怎麼又沒事了,哈哈,我又好了,”明遠又像沒事人一樣,突地反手抓住了老頭,微一用力。

     老頭骨節格格作響,好似就要斷裂。

     蕭明遠道:“吾肥、洗飛,你們去玩你們的,别站在這兒,這‘不倒莊主’我一人足夠對付?” 吾肥、洗飛向着身邊的人一瞪眼:“跟老子繼續去玩,一個也不許走!輸赢聽天由命!” 他二人先前的幾個賭友都看到了厲害,都一聲不吭地跟着到了左邊櫃前。

     蕭明遠問道:“小霞,你怎麼樣,去看看他二人的‘金錢大刺激’,吧?” “不,我要等你這兒事了,看你怎麼治這‘老不倒’的死鬼!” “好,你留下!” 蕭明遠回過頭來看看“不倒莊主”,用力擰了擰老頭倒背着的雙手,厲聲問道:“你服不服?” “服!” “你披麻不披麻” “披麻!” “你戴孝不戴孝?” “戴孝!” “那好,現在就趴下給死者磕九個頭!” 死屍還橫在桌前,老頭大臂關節已被蕭明遠卸掉,有勁也使不出。

    “好漢不吃眼前虧”,磕頭就磕頭。

     “不倒莊主”立即跪下,恭恭敬敬地向死者磕了九個頭,手臂不能動,沒有撐持的力量,這種頭磕起來很費力氣。

     “還有,當着衆位賭友的面,再喊他三聲‘親爹’!” “這——”老頭一愣。

     有人叫道:“别不好意思,死者為大,喊‘親爹’并不會屈了你。

    ” “好吧。

    ” 老頭又跪好,喊道:“爹……” 缪紫霞道:“不對!要喊‘親爹’。

    ” “親爹,親爹,親爹!”老頭雖然喊得很快,聲音也含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