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陝南四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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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疑雲頓起,忖道:這書呆子語聲含刺,莫非他已經看出老子的行徑了?要是如此,須留你不得! 他惡念-生,輕輕從肩上撤下金絲五陰鬼爪,二次推開窗檻,重又飄身而出。

     那黃衫少年房中燈火已滅,似已入夢,陰魂崔護咬牙,正待上前撥開窗檻,突又聽得房中一陣格吱吱床闆響,那黃衫少年唉聲歎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逑之不得,輾轉反側,唉!寒夜孤拎,叫我怎能入夢,倒不如死在鬼爪之下,來世也變個紅粉佳人!” 陰魂崔護聽了這些話,心裡既怒又驚,探掌抵住窗檻,微微一登,“嚓”地輕響,木栓應手折斷,雙腳微頓,穿窗而入。

     那黃衫少年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揉揉惺松睡眼,問道:“何事寅夜叩西窗? 敢是巫山彩雲聚,載來神女會襄王?” 陰魂崔護從喉嗓發出一聲低沉冷笑,壓低嗓子道:“蠢物!死在眼前,還念什麼詩?” 黃衫少年“啊呀”一聲驚叫,順手一掀,一條棉被騰空飛起,正迎着陰魂崔護的五鬼陰爪,“噗”地一聲,但見破絮亂飛,床上已不見少年人影。

     陰魂崔護暗吃一驚,霍地收爪旋身,銳目掠處,卻見那少年正在牆角顫抖着穿衣服,三十六個牙齒,正捉對兒厮打,連聲叫道:“有鬼!有鬼!” 崔護濃眉一皺,卻拿不準這少年究竟是不是武林高人裝扮,五陰抓一緊,錯步欺身,又撲了上去。

     那少年剛披上外衣,大聲一叫,繞室而奔,刹時間桌翻椅倒,乒乒乓乓亂成一片,崔護揚爪連砸三次,總是毫厘之差,未能得手。

     “呼呼呼……” 隔室又響起綠衣少女的嬌喝聲道:“半夜三更,到底鬼叫些什麼?” 黃衫少年顫聲道:“有鬼一一” 陰魂崔護咬牙切齒,沉聲叱道:“不許開口,否則,老子将你碎屍萬段!” 黃衫少年果然住口,但卻從枕頭包裹屯抽出一柄銀光閃閃的長劍,雙手捏着劍柄對崔護炯炯而視。

     陰魂崔護低聲陰笑道:“朋友,原來果是會家子,大爺險些走了眼!” 黃衫少年也低聲道:“我跟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麼要殺我?” 崔護陰笑道:“光棍眼裡不揉沙子,朋友,報個字号來,崔太爺絕不虧待你。

    ” 黃衫少年嗫嚅道:“在下學不成,改習詩文,字帖字碑都有,卻沒有什麼字号。

    ” 陰魂崔護眼中兇光暴射,啞聲道:“裝癡賣傻,你當崔太爺掂不出你有多少斤兩!”語聲甫落,搌臂一爪,橫揮而出。

     崔護一身修為不弱,五陰爪出手,銳風破空而起,半途振腕一抖爪柄,那五陰爪“嗡” 然一聲低喝,一幻為五,竟然漫天湧起一蓬抓影,直向黃衫少年當頭罩落。

     黃衫少年兩眼一閉,雙手揮劍一架,“哨”地脆響,長劍登時脫手飛出窗外。

     他失聲驚叱随手扯起一張椅子,向崔護砸了過來,自己卻折身随劍穿窗而出。

     陰魂崔護微微-怔,心裡反倒定了下來,忖道:原來這小子沒說假話,果然是個半途棄武習文的嫩貨! 陰掌震落椅子,五陰鬼爪一探,緊跟着也追出房外。

     那黃衫少年并不遠遁,倒拖着長劍,一會兒奔到東,一會兒逃到,總不離開綠衣少女窗下,被崔護追得急了,便回身亂揮兩劍,掉頭又跑,崔護恨得牙癢,展開身法左截右攔,竟截他不住,空自怒目噴火,無奈他何。

     試想夜靜更深,院落又不太大,兩人一追一跳,自是吵得全店客人無法入睡,那綠衣少女氣得跳下床來,燃亮了油燈,推窗罵道:“讨厭的東西,你” “你”字才出口,猛可被院中情景驚得一呆,原來那黃衫少年已被追得衣衫淩亂,狼狽不堪,眼看就要傷在崔護五陰爪下。

     綠衣少女黛眉一皺,探手拔出長劍,香肩輕擺,也躍落院中,嬌叱道:“住手!這是怎麼一回事?” 陰魂崔護早已所昏了頭,怒聲道:“不幹你的事,大爺今晚非宰了這小子不可!” 黃衫少年停步笑道:“你就是殺了我,今夜已經英雄無用武之地,囊中那代‘雞鳴五鼓返魂香’,也派不上用場了。

    ” 綠衣少女驚問道:“什麼,他準備暗算誰?” 黃衫少年道:“這客店中除了你,還有誰夠資格受他暗算?” 陰魂崔護惱羞成怒,大喝:“大爺便是要暗算她,又待怎地?先宰了你,還怕她飛上天去不成?”揚手一爪,怒揮而出。

     那黃衫少年此時神态大異先前,冷冷一笑,振腕疾翻,長劍迎胸半轉,“嗆嘟嘟”一聲脆響,竟然不避不讓,一招硬接。

     劍爪相接,火星迸射,陰魂崔護突感胸口如被重錘攔擊,悶哼一聲,踉跄倒退了兩三步。

     正當這時候,蓦聽一聲暴喝:“崔老二不要慌,咱們全在這兒!”喝聲中,人影接連掠至,厲魄秦昆等三人,已各擺兵刃飄落院中。

     黃衫少年抱劍當胸,微笑道:“四兇武功不弱,燕姑娘,你是願意手刃禍魁呢?還是願意獨擋四兇?” 綠衣少女柳眉倒豎,應道:“你且退開,讓我親自殺了這四個淫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