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片馬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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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走着瞧!” 說罷轉首,向着灰發老人憤憤的一甩頭,沉喝道:“龐壇主,咱們走!” 赀天仇卻曬然一笑道:“方才你們占憂勢的時候不走,現在再走隻怕走不了喽!” ‘青龍教主’和灰發老人一聽,面色同時一變,不由厲聲道:“誰能阻止得了老夫我?!” 說罷轉身,立即展開身法,慌慌張張,連蹦帶跳的直向‘亂岩崗’上亡命狂逃。

     但是,就在他們逃到半崗淩線上的同時,一座大石後突然縱出一人,大喝一聲,迎面打出一蓬黑色塵煙。

     ‘青龍教主’和灰發老人做夢也沒想到崗半腰的大石後還隐藏着有人,一見迎面黑煙,知足絕毒鐵砂,再想閃躲已來不及了。

     隻見兩人一聲慘嚎,同時翻身栽倒,就在石縫間翻滾慘嚎起來,不幾聲便不動了。

     芮映雪一看由石後縱出來的那人,正是好心送她行囊的魏老頭,不由興奮的歡聲高呼道:“魏老前輩,魏老前輩!” 歡呼聲中,竟愉快的飛身向半崗上撲去。

     但是,早已有備的費天仇卻一個箭步向前,伸手将她的玉臂拉住了。

     芮映雪急忙刹住身勢,不由望着俊面深沉的費天仇楞了? 一把劇毒鐵砂殺死‘青龍教主’和灰發老人的魏老頭,先見芮映雪歡呼迎來,老臉上立時展出一副慈祥歡笑。

     但是,當他看到費天仇一把将芮映雪拉住的時候,神色雖也一變,但仍毫不遲疑的神情興奮,揮臂歡呼,一面向崗下奔來,一面歡聲道:“費少莊主,芮姑娘,我總算及時趕到除去了這個惡魔……” 話未說完,已奔到了崗下。

     費天仇卻冷冷一笑道:“金壇主,到了這般時候你依然僥幸行險,悄悄趕來,實在是愚不可及,太傻了!” 一聲“金壇主”,不但芮映雪驚得脫口輕啊,就是魏老頭也急忙刹住了身勢,呆在了那兒。

     費天仇卻繼續淡然道:“前天晚上一入夜我就點了你的穴道,我才能平安的睡到天亮,你就該知道,我已經對你有所懷疑了……” 芮映雪一聽,立即恍然似有所悟的“啊”了一聲道:“這麼說,前天夜裡用暗器打死那個大漢,又吓走了另兩個歹徒的高人就是你了?” 費天仇神情淡然,尚未開口,魏老頭卻陰沉的冷笑恨聲道:“直到現在你才知道,芮丫頭,你也未免太遲鈍了!” 了字出口,倏然将帶有皮手套,握有毒砂的右拳舉起來。

     但是,早已發現魏老頭悄悄探手镳囊内的費天仇,卻在他剛舉臂的同時,右腕一揚,屈指疾彈,一點白影,已閃電射向了他的右肘。

     魏老頭看得神色一驚,再想閃躲已是不及,隻得牙齒一咬,心頭一橫,決心仍将毒砂撒出去。

     但是,費天仇彈出的那點白影,卻比閃電還快,就在他心頭一橫的刹那間,“蔔”的一聲,一粒白色石子已射在他的右臂肘節上。

     鐵老頭渾身一震,右臂疼麻,不但剛剛舉起的右臂倏的垂落下來,一震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的蹲在了地上。

     費天仇冷冷一笑道:“在下如果不是想留你這個活口,你這時早已橫屍此地了……” 魏老頭自認功力深厚,鐵砂萬無一失,雖然知道費天仇對他已經有所懷疑,但他依然冀圖僥幸成功,他做夢都沒想到,他這個一生僞善狡詐的老江湖,今天竟栽在一個新出道的後生小夥子的手裡。

     這時一聽費天仇要留他這個活口,面目立變猙惡,突然一聲厲喝,身形挺身站起,鼓足所有餘力,趁勢将手中的劇毒鐵砂抖手打出。

     費天仇一見,頓時大怒,大喝一聲,疾演虎掌中的‘排山倒海’,雙臂一圈,兩掌同時劈出。

     隻見一道剛猛狂飚,激起無數揚塵枯草,随着魏老頭打過來的灰黑鐵砂,旋飛翻滾,蕩空帶嘯,直向魏老頭身前,反撲回去。

     魏老頭這一驚非同小可,頓時驚得魂飛天外,面無血色,張口發出一聲刺耳驚心慘嚎,接着就在地上亂石間厲叫翻滾起來。

     芮映雪見魏老頭狙然打出一把毒砂,嬌呼一聲,本能的飛身退到費天仇的身後。

     繼而見費天仇大喝一聲,雙掌同時劈出,那蓬毒砂又悉數被掌力震回,魏老頭立時痛苦的在地上翻滾,僅僅七八下便已氣絕身死,不由驚得伸臂将費天仇抱住,并震駭惶恐的喊了聲“天仇哥”。

     費天仇卻有些失望的說:“我本來隻想毀了他的武功,并無殺他之意……” 芮映雪卻驚異的問:“為什麼?天仇哥!” 費天仇本待說好讓魏老頭再把他們兩人送回貢山大碼頭去,但看到芮映雪驚魂未定,惶惶不已,如果說出自己的心意,芮映雪必然會為無法轉回貢山大碼頭而更惶急。

     是以,故意望着芮映雪仰起的嬌美面龐,佯裝愈快的笑着說:“因為我感激他提醒了你,永遠别和我分離……” 這一招果然有效,話未說完,芮映雪的嬌靥已飛上兩片紅雲,同時含笑捶了費天仇一下,同時嗔聲道:“壞死了,違心之論,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 費天仇這才正色道:“實話告訴你,我不想殺魏老頭的原因,正是要強迫他把我們兩人再送回貢山大碼頭去……” 話未說完,芮映雪的嬌靥頓時大變,不由“啊”了一聲恍然急聲道:“是呀!這可該怎麼辦哪?” 因為,就這幾句話的工夫,魏老頭的屍體已開始溶化成一灘血水了!” 費天仇則黯然道:“這便是為什麼有很多前來尋寶的高手大人物們,永遠失去蹤迹,連塊骨頭也找不到的原因了!” 芮映雪卻黯然慶幸的說:“現在我們總算揭開了這個掘寶之謎,消滅了這個害人的‘青龍教’和這些歹徒……” 說此一頓,卻又懊惱的說:“可是,隻怕我們也無法再轉回中原去,将這件武林大慘案的真象,公諸于世了!” 費天仇立即迷惑的問:“為什麼?” 芮映雪黯然道:“因為我爹給我的那張‘藏寶圖’已經被雨水濕透,碎成片片了……” 話未說完,費天仇早已淡然含笑,順手在懷中掏出一個油布小袋來,同口寸遞給芮映雪,道:“喏,你看這是什麼?” 芮映雪迷惑的看了費天仇一眼,接過油布袋打開一看,不由震驚的啊了一聲道:“你這張藏寶圖和我爹給我的那張完全一模一樣,你是由哪裡得來的?” 費天仇一笑道:“和令尊大人得到的是同一個人!” 丙映雪震驚的說:“一個雙目失明的老尼婆……?” 費天仇卻哂然一笑道:“她的右眼什麼都看得見!” 芮映雪立即不解的問:“她為什麼要裝瞎呢?” 費天仇淡然道:“如果她不瞎,她不自己前來了嗎?” 芮映雪一聽,不由切齒恨聲道:“我們有了這一張藏寶圖,便不難按照圖-上的路線轉回中原去,那時我要請我爹遍撒武林帖,使整個江湖繪圖懸影到處捉拿她……” 費天仇一笑道:“隻怕你這一輩子也捉不到她了!” 芮映雪聽得一楞問:“為什麼?” 費天仇一笑道:“她已經向她們的南海觀世音菩薩座前報到去了,你怎麼還逮得着她?” 芮映雪神色一驚,反而有些懊惱的問:“怎麼?你把她殺啦?” 費天仇一整臉色,感慨道:“說來她也是惡貫盈滿,活該命絕,如果我前一天碰見她,很可能我也會中了她的圈套,偏偏我由我嶽父那兒回來……” “嶽父”兩字一出口,芮映雪的嬌軀猛的一戰,花容大變,不由指着費天仇,厲叱道:“費天仇,你?……你把我芮映雪當成什麼人了?……你……你想把我納為你的側室小星如夫人……” 費天仇一聽,頓時大吃一驚,這才驚覺自己大意失口說溜了嘴。

    這時一看芮映雪悲痛憤怒的神情,惶得趕緊急忙道:“雪妹,雪妹,你聽我解釋……” 話剛開口,芮映雪已憤怒的厲聲怒吼道:“我不要聽你解釋,我不要聽你解釋……” 尤其說到最後一個解釋,渾身劇烈顫抖,熱淚奪眶而出,一張如花嬌靥,已蒼白的沒有了一絲血色,而且,嗓音凄厲,足可傳出數裡……。

     費天仇内心懊惱,十分惶急,他本來準備等此地事畢,或回途之中将他與鄧瑞君的婚事,以及鄧老堡主的要求說給芮映雪聽,沒想到,自己一時大意,竟說出了“嶽父”兩字。

    正待将全般經過說出,亂岩崗的頂巅後方;突然傳來一聲苗人的大喝道:“快,那邊有人哭叫!” 費天仇和芮映雪都聽得懂苗語,這時一聽,同時大吃一驚,急忙轉首向崗巅上看去。

     隻見随着一片尖嗥吆喝之聲,崗巅棱線上,蜂擁般現出了兩百多個苗疆男人,個個手持掃刀長矛,有的手中尚提着弓箭。

     兩百多個苗人一見崗下的費天仇和芮映雪,突然暴雷似的一聲呐喊,紛紛舉着刀矛弓箭,一面尖嚎着,一面瘋狂的向崗下撲來。

     費天仇一看,知道這股力量無法抵擋,趁他們的長矛尚無法擲到之際;急忙沉喝道:“快走!” 沉喝聲中,拉起芮映雪的玉手,直向正西疾馳。

     芮映雪雖然一面急急飛馳,卻也一面憤怒的說:“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但是費天仇卻理也不理,依然拉着她向西飛馳。

     兩百多名苗人追下亂岩崗後,雖然看到費天仇和芮映雪,身法奇快,絕對無法追及,但是,他們依然飛騰狂奔尖叫呐喊,毫無停止的意思。

     這時紅日已完全落山,整個山區一片昏暗,費天仇見苗人繼續追來,隻得拉着芮映雪,沿着雙頭峰腳,繼續轉向正南。

     因為費天仇深知苗人的脾性,他和芮映雪絕對不能登上雙頭峰。

    果真那樣,苗人立即将雙頭峰包圍起來,,十天半月,甚至一年,每天日夜派人登峰搜索,直到發現兩人餓死的屍體才全部離去。

     是以,費天仇拉着芮映雪,不敢登峰,直奔正南,同時,頻頻回頭察看。

     果然不錯,後面追至雙頭峰下的兩百多名苗人,一聲吆喝,立時分開,百多人繞向了正西,百多人卻繼續向南追來。

     芮映雪一看這情形,内心格外緊張惶恐,她雖然沒有再強自掙脫她的玉手,卻也不願開口向費天仇說什麼。

     越過雙頭峰,兩人不敢繞向正西,因為身後的苗人已另分了一路繞向正西去截堵。

     雙頭峰的南面一片平原,土地上種滿了各種植物菜蔬,費天仇和芮映雪乍然一看,還以為兩人已回到了中原。

     但是,兩人一馳進這片種滿了各種植物的平原後,身後的呐喊還有尖叫之聲突然停止了。

     芮映雪回頭一看,隻見那些苗人俱都神情無奈的停止在雙頭峰下,因而不自覺的說:“天仇哥,她們停止了耶!” 費天仇卻繼續疾馳,同時警告道:“他們自知已追不上我們了,如果我們也停下來,他們馬上就會再追來!” 來字出口,脫口又說了聲“糟”,竟然急忙刹住了疾奔的身勢。

     正在回頭望着雙頭峰下百多名苗人的芮映雪,卻“咚”的-聲撞在費天仇的身上。

     她急忙停身止步一看,正待大發嬌嗔,卻發現費天仇神情懊惱,目光炯炯,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前面近百丈外一片野蕉行樹防風林。

     芮映雪心知有異,舉目一看,脫口驚啊,頓時呆了,幾乎是以哭的聲音,惶聲道:“天仇哥,這可該怎麼辦呀?” 因為,就在那片野蕉行樹防風林前的昏暗陰影下,赫然着-隊苗人戰士,乍看之下,竟有三百人之多。

     上一頁目錄下一頁 MadebyanUnregisteredversionofeTextWizardV1.95 第五章大河酋長 費天仇緊緊握着芮映雪的玉手,既懊惱又焦急的望着前面一字擺開的三百多個苗人,同時也恍然明白了,身後的苗人何以突然停止了追殺,原來已到了另一個苗區的地界了。

     細看那些苗人,個個身穿皮制馬甲,皮制短戰裙,每個人的頭上都束着一道漆有不同顔色的皮帶,左側鬓上尚插着一根野雉翎毛,絕大多數腰佩苗刀,手持長矛。

    雖然對方有三百數十人之多,卻鴉雀無聲的站在那兒,沒有任何一個亂吼尖叫或吆喝。

     費天仇一看這情形心裡也不禁有些慌了,因為對方隊形整齊,井然有序,顯然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苗疆隊伍。

     碰見了這種有組織有紀律的苗人,較之‘片馬梅心’雜亂無章,形同烏合之衆的苗人,當然更難對付,是以,費天仇站在那兒,不知該奔向東,還是轉向西走。

     芮映雪惶急的早已忘了費天仇已有了嶽父的事,不由依着費天仇,顫聲問:“天仇哥,這可該怎麼辦呀?我們往西走吧?!” 話聲甫落,對面苗人隊形中,突然有人以漢語,朗聲道:“中原來的朋友,你們可是因尋寶被追殺迷了路?請不要怕,你們盡管放心的過來,我們酋長不會為難你們的……” 芮映雪聽得目光一亮,脫口驚喜的說:“天仇哥,他們會講漢語,我們快過去吧?!” 費天仇遇事較慎重,因而搖了搖頭,道:“先别急,我們絕不能剛脫狼群,再人虎口……” 芮映雪卻正色道:“聽剛才發話的那人,嗓音純正,很可能是我們漢人……” 費天仇卻哼了一聲,道:“青龍教主是漢人,魏老頭也是漢人,他們卻比苗人更可惡,更壞……” 如此一說,芮映雪頓時無話好說了。

     但是,苗人隊伍中的那人卻繼續大聲道:“朋友,我是漢人,我們酋長也是漢人,你們盡管放心大膽的走過來,我們會幫助你們轉回中原去,前幾天我們酋長還送走了一位鄧老堡主……” 費天仇聽得精神一振,脫口興奮的說:“朋友,在下費慕德,就是前來找鄧老堡主的……” 芮映雪一想起費天仇是前來找鄧老堡主的,因而也斷定鄧老堡主必然就是費天仇的嶽父,是以,她心中的一股妒恨怒火,再度升起來,立即憤憤的将手撤出來。

     費天仇一楞,不由驚異的回頭,同時呼了聲“雪妹!” 芮映雪卻哼了一聲,别過頭去看着夜空。

     對面發話的那人卻興奮的朗聲道:“鄧老堡主走時曾擔心的說,他怕他的女婿女兒一同來找他,這麼說,你就是‘費家莊’的費少莊主了?” 費天仇一聽,寬心大放,不由激動的大聲道:“不錯,不錯,在下正是‘費家莊’的費慕德!” 說話之間,立即舉步準備奔過去,并再度伸手去拉芮映雪。

     芮映雪一聽那人指明了說費天仇是鄧老堡主的女婿,心中更加氣憤難過,是以,猛的将手甩開了。

     費天仇一見,隻得焦急的解釋說:“鄧老堡主不但是我的嶽父,也是我們費家的恩人。

    我隻能對你說,我并沒有和鄧瑞君成婚,而且,她也永遠不會是我們費家的人。

    時間倉促,我現在無法三言兩語向你解說清楚,你要是不願讓‘片馬梅心’的苗人捉回去,你就勉強跟着我走!” 走字出口,倏然轉身,邁開大步向前走去。

     芮映雪哪裡能離得開費天仇?這時一見費天仇轉身走去,驚得脫口呼了聲“天仇哥”,急忙舉步跟在身後。

     費天仇一見芮映雪追上來,再度将她的手拉住,兩人沿着田埂,急急向前走去。

     前進中,兩人凝目一看,隻見離開隊前十數步處站着一人,看來年約三十餘歲,雖然也穿着皮制馬甲短戰裙,但一看就知他是地道的中原漢人。

     由于那人神情愉快,目光一直望着他們兩人,顯然他就是方才發話的那人。

     再看那人身後隊前中央卓立的一人,身着銀漆馬甲銀漆短戰裙,像貌十分英挺美俊,挺鼻朗日,眉飛人鬓,看來年歲最多二十七八歲,腰懸寶劍,足登一雙銀漆劍靴,頭上也束着銀漆皮帶,插一根白色柔美的細長羽毛,更顯得他英挺俊美中含蘊着無尚威儀。

     費天仇一看站立當前的銀裝佩劍青年,便斷定就是方才那人說的漢人酋長了。

     至于這位英挺健美的漢人青年,何以當了這一區的苗人酋長,費天仇斷定必是前來掘寶的人,誤人了這個苗區,或是被‘青龍教’追殺的不得不闖進這一個苗人區。

    由于他的武功高絕,終于征服了這個苗區的茁人首領而自任了酋長,或是另有奇遇。

     心念打量間,離那個發話的苗裝漢人已經不遠了,正待先行拱揖招呼,那人已笑着說:“如果你是‘費家莊’的費少莊主,這位姑娘可能就是費家莊的少夫人鄧瑞君鄧姑娘了?” 費天仇最怕對方提這些事,而對方偏偏自覺風趣的說出來了,這對芮映雪來說,不啻拿油潑火,心中一急,隻得也風趣的說:“不錯,她的确是‘費家莊’未來的少夫人,卻不是鄧瑞君姑娘!” 如此一說,芮映雪内心的妒嫉怒火立時熄滅了不少,她認為費天仇可能有什麼難言之隐,不管他說的話是真是假,也隻有等回到中原再說了。

     但是,那位說話的苗裝漢人卻聽得神情十分尴尬,隻得強自一笑,道:“費少莊主,這位就是我們‘大河族’的全族酋長……” 說着,并側身肅手指了指卓立中央的銀裝英挺青年人。

     費天仇一聽,急上兩步,抱拳肅容謙聲道:“在下費慕德參見酋長!”說罷,深躬一揖。

     銀裝青年人一見,也急忙抱拳還禮,同時愉快的說:“在下丁國玉,費少莊主請免禮!” 費天仇揖罷直身,立即望着芮映雪,肅手一指銀裝青年丁國玉,催促道:“雪妹,快些上前見過了酋長!” 芮映雪也急上兩步,抱拳謙聲道:“小女子芮映雪,參見酋長。

    ” 費天仇也在側解說道:“芮映雪乃中原‘景星山莊’‘鐵霸蒼龍’芮老英雄的千金……” 酋長丁國玉趕緊抱拳謙聲道:“在下久仰芮老英雄的大名,隻因地處苗疆,無機深人中原,今日得會芮映雪,已稍慰夙願矣!” 話聲甫落,一直含笑立在一側的苗裝漢人,突然望着肅立的三百苗人,以苗語朗戶道:“費少莊主和芮映雪,已被咱們酋長接待為上賓!” 話聲甫落,所有三百多名苗人,同時舉起兵器來,望天發出了,三聲大吼! 費天仇一見,十分感動,因為他懂得苗族人的禮節,這三聲向天大吼,不但表示了對他和芮映雪歡迎,同時也兼而向‘片馬梅心’的苗人示威和警告。

     是以,即忙向着三百多名苗人戰士,左右抱拳,并以苗語朗聲稱謝。

     芮映雪雖然不懂苗疆禮俗,但看到費天仇抱拳稱謝,也急忙依樣葫蘆! 三百多名苗人戰士一聽費天仇和芮映雪都會說苗語,驚異之餘,再度發出一陣如雷歡呼,氣氛更顯得熱烈親切。

     丁國玉對費天仇兩人會說苗語,自然也感到一些意外和驚喜,因為這比起他當年前來苗疆時全憑比劃手勢,不知強了多少倍。

     于是,愉快的揮手指揮三百多名戰土,并肅手請費天仇和芮映雪并肩同行。

     當前的戰士們一閃開,費天仇和芮映雪才看到前面的不遠即是一道大河,一座巨木搭成的大橋就建在面前的大河上。

     再看大河的對岸,燈光點點,屋影幢幢,乍看之下,恍若中原的大鎮甸。

     費天仇這時已完全明白了,這個大河苗族的進步和發達,完全是因為他們有了一位文明進步的漢人領袖。

     當然,這個苗區的衣食住有了如此劇大的改變和成果,也絕不是一朝一夕所能締造的,因而,他對這位比他大了七八歲的丁國玉,也有了另一種看法,那就是對方前來苗疆絕不是近一兩年的事。

     心念間,已聽大河酋長丁國玉謙聲問:“費少莊主此番前來,完全是為了追回鄧老堡主,還是兼有尋寶之意?” 費天仇一笑道:“此地根本沒有什麼寶庫,哪裡來的寶?” 丁國玉劍眉微微一剔,對費天仇的明智說法似是感到驚異和贊服,但是,他“噢”了一聲,道:“可是很多知名高手和大人物都為此而喪失了寶貴的性命!” 費天仇不便批評那些年長的前輩,隻得道:“在下以為那些前輩們前來,也不過抱着姑且一試的心理,沒想到,一到此地,立時警悟中計,但已悔之不及!” 丁國玉則正色道:“如果一開始就持懷疑态度,處處提高瞥惕,便不緻中計受害了,就像鄧老堡主就是……” 費天仇一聽提到鄧老堡主,不由目光一亮,脫口關切的問:“請問酋長,鄧老堡主确已轉回中原去了?” 丁國玉毫不遲疑的颔首道:“早已轉回中原了,算來已有六七天了!” 費天仇一聽,寬心不少,但是丁國玉卻迷惑的繼續說:“鄧老堡主雖然确定‘亂岩崗’上根本沒有寶庫,為什麼當時在‘鴨嘴崖’碰到那個僞裝雙目失明的老尼姑時,不把她除掉?” 一聽丁國玉提到鄧老堡主在‘鴨嘴崖’碰到老尼姑的事,他更加證實鄧老堡主确已脫險,而且,确已轉回中原去了。

     但由于走下河岸,正登上大橋,費天仇沒有再說什麼。

     通過大橋,即是那片石牆木樁搭建而成的幢幢房屋,雖然沒有院落,但較之在‘片馬梅心’看到的破舊茅舍,不知堅固整潔了多少倍。

     由于三百多人通過大木橋的“隆隆”聲音,早已驚動了各幢房屋内的婦女小孩跑出房外來察情。

     當這些婦女小孩看到他們的酋長丁國玉時,小孩們歡呼,婦女們行禮,但對費天仇和芮映雪這兩個衣着不同的少年男女,當然感到新奇驚異! 費天仇見苗女們一律穿着上衣寬瞄或長褲,孩童們也都穿着衣服,因而更加斷定丁國玉能把大河的苗人改變成目前的境地,絕非一朝一夕之事。

     到達一處空場,盡頭即是一座燃有明亮燈光的較大房屋,屋前也有幾名婦女向這邊觀看。

     丁國玉首先止步回身,同時高高的将右手舉起來。

    一俟三百多名戰士靜靜的排隊站好,立即以苗語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