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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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世玉仰卧在小艇上的麻繩上,慌急的瞪着徐彩霞,在這一刹那,他有着無比的懊悔,深悔隐身在這隻小艇上。

     如今 他動也不敢動,跑也不敢跑,一經發現,就等于甕中捉鼈了。

     堤上的徐彩霞張着櫻口,瞪着杏眼,粉面上充滿了驚愕神色,目光慌急的望着隐身繩下的藍世玉,她完全驚呆了。

     藍世玉汗下如雨,心中焦急萬分,他知道,隻要徐彩霞的纖指一指,出聲一叫,他便立刻被黃袍老人提回去。

     一陣沉靜之後。

     徐彩霞一定神,竟而轉首看向别處,依然作着遊目四顧的神态。

     但,她的神色之間,仍掩不住内心的慌急。

     藍世玉看得一楞,他感到無比的迷惑,心想真怪,她為什麼不叫出來呢?也許她沒看清楚? 繼而一想,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有意放我逃走?那又是為什麼呢?…… 藍世玉愈想愈迷惑,他的心就像身下搖晃的小艇一樣,無法讓他甯靜下來,逐一分析這些令人費解的問題。

     他額角上的汗珠,随着小艇上的搖晃和互撞,籁籁的滾到了耳邊…… 又是一陣沉靜。

     就聽 “翻江蒼龍”黯然說:“老前輩,那孩子或許跑遠了,我們不如明晨絕早竟自前去找胡鎮山要人……” 黃袍老人微搖皓首,“未待“翻江蒼龍”說完,立即憂急的說:“不,明晨已經太遲了,目前我們急切的是今夜如何阻止藍世玉,不要去他媛姑姑處。

    ” “翻江蒼龍”略一沉思,不解的問:“老前輩是否認為‘佛門真經’在藍世玉的媛姑姑處?” 黃袍老人略一颔首說:“極有可能!” “翻江蒼龍”似乎不以為然的說:“根據常理判斷,如此重寶,‘金錐銀彈’藍康泰似乎不可能輕易交給一個女人保管,也許仍藏在古墳内。

    ” 黃袍老人一蹙壽眉說:“我曾詳細的搜查過每一個可能存放小錦盒的角落……” 隐身麻繩下的藍世玉一聽,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怒火。

     這時,他已确定這慈祥和善的黃袍老人,就是那些人的同謀。

     也許黃袍老人一直隐身在古墓裡,也許他就是殺害父親的人,隻有如此高絕的武功,才可能一掌擊斃父親。

     藍世玉一想到此處,不由血脈贲張,怒火高熾,心中懼意全消。

     但,一想到黃袍老人高不可測的武功,令他又覺得報仇無望了…… 心念之間。

     又聽“翻江蒼龍”問:“以老前輩認為‘湖海五獨’中的那一個人,才是殺害藍康泰的真兇?” 黃袍老人撫髯略一沉思說:“五個人都有嫌疑……” 藍世玉一聽,頓時大悟,“翻江蒼龍”說的“湖海五獨”,必是那些綽号以“獨”字起始的人。

     他仰面倒在小艇上,雙目茫然望着夜空上的繁星,心裡屈指數着昨夜遇到的那些人。

     首先是乘他暈厥,以右手搜摸他全身的“獨臂熊”龐得沖。

     其次是以鐵拐搗得他痛徹心肝的“獨腿鐵拐”魏北璋。

     第三個便是那個滿臉青疤,兩顆撩牙的“獨眼獠魅”段啟典,這人也極可能就是殺害父親的人。

     再其次便是那個頭生大包,被“金錐”透牆重傷的“獨角無常”史有餘,這人是唯一知道誰是真正殺害父親的人,當然,也可能就是“獨角無常”。

     他反複的數着:獨腿鐵拐,獨臂熊,獨眼獠魅,獨角無常。

     他一連數了幾遍,隻有四獨,他想。

    第五獨又是誰呢?必然是隐身石案之後,将自己擊暈的那個銀須老人…… 蓦然 藍世玉的靈機一動,身不由己的打了一個冷顫! 一個銀發邪眼,幹瘦如柴,馬腳缺耳,薄嘴鈎鼻老人的醜惡影子,閃電掠過他的心頭。

     他不由惶急的連聲暗呼道:“缺耳?獨耳?另一‘獨’該不會是缺耳伯伯吧?” 就在這時。

     蓦聞堤上的“翻江蒼龍”急聲說:“老前輩快看,那面堤下閃過一道人影!” 藍世玉心中一動,觑目一看,隻見“翻江蒼龍”張樂恒.虎目閃光,虬髯顫動,正舉手指着北方。

     黃袍老人手撫銀髯,緊蹙壽眉,微一颔首說:“我已看到了。

    ” 徐彩霞杏眼一閃,悄悄瞟了藍世玉一眼,接着對“翻江蒼龍”說:“張老哥,恐怕是藍世玉吧!” 黃袍老人微搖皓首,憂郁的說:“不,那人是“獨耳豺人’!” 隐身小艇上的藍世玉,雖然已斷定缺耳老人可能就是“五獨”中的人物之一,但是當他聽到“獨耳豺人”這個兇狠的綽号時,依然驚得渾身一顫。

     片刻。

     又聽黃袍老人繼續說:“藍世玉本是一個智慧超人的孩子,隻是他小小的心靈上,驟然遭受到如此重大的打擊。

     他心緒一時不能甯靜下來,以緻不能發揮他天賦的智力,加之‘獨耳豺人’胡鎮山以傳授武功為餌。

     因而 才減低了藍世玉對他的懷疑,否則,以‘獨耳豺人’胡鎮山的言行舉止,又豈能瞞得過藍世玉?” “翻江蒼龍”張樂恒,一蹙霜眉,澀然一笑說:“不瞞老前輩說,晚輩雖屆古稀之年,半生闖蕩江湖,有時也自诩見多識廣,閱曆頗豐。

     但方才聽了老前輩昨夜所見,不要說藍世玉還是個孩子,就是晚輩這個老江湖,也被鬧得一頭霧水,不分東西南北了。

    ” 黃袍老人颔首一歎,似有同感的說:“‘獨耳豺人’胡鎮山雖然以陰險狠毒出名,自以為老謀深算,但他遇事不能沉着機變,日久不難被藍世玉洞燭其奸……” 話未說完。

     蓦見“翻江蒼龍”張樂恒雙目精光一閃,轉首對黃袍老人說:“老前輩你看!” 說着,舉手指向村前。

     黃袍老人循指向前一看,壽眉一軒,未見如何作勢,身形已向村裡飄去。

     緊接着堤上人影又一閃,“翻江蒼龍”和徐彩霞也随之不見。

     藍世玉的心情紊亂極了,對“翻江蒼龍”看到了什麼,黃袍老人為何離去,以及徐彩霞沒将自己隐身麻繩下指出來的原因,他已無心去想了。

     如今,他急于要迅速而隐密的潛至媛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