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戰龍垭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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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正掩口竊笑,他不由一愣,道:“爺們衣服光鮮,人才一表,大搖大擺到了醉仙樓,誰不沖爺們陪個笑臉? 瞧!好英俊風流的闊少爺……” “噗哧”一聲,不知哪個姑娘笑出了聲,緊接着衆女都笑了起來,氣得笑狐嚷道:“笑什麼笑什麼?我狐爺講的哪一點錯了?” 荀雲娘笑道:“不錯不錯,你往下講吧。

    ” 甘蕊笑道:“隻是你不要吹破了屋頂,害我們總舵主要修房!” “我沒有吹呀,實話實說哩,我們一進屋,小二便來張羅,到櫃上訂房交銀……” 大家忍住笑,專心聽他往下講。

     “我沖那賬房說,郭掌櫃呢,好久不見啦,那櫃台賬房連忙哈腰道:‘大爺認識郭掌櫃麼?我這就叫人去請。

    ’我心想,原來郭勇丁還在,這就好辦多了。

    便道:‘何必請呢,叫小二帶爺們去見他不更好?’賬房道:‘也不知郭掌櫃在不在,還是讓小二先去看看的好!’說着就叫小二快去後院。

    等了盞茶功夫,那郭勇丁果真來了,一見是久聞大名的江湖好漢笑狐邊爺,連忙賠禮說失禮已極,貴客駕到沒有親自迎候。

    我這人最講義氣,他既這麼說,你還能怪他麼?要不,憑狐爺這塊招牌,他自當出來迎接,還得跑快些兒……” 駱貞娘道:“哎喲,這房頂還真牢,要不就被吹破了,你們說是不是?” 衆女大笑,男人們也不禁莞爾。

     笑狐沖駱貞娘一翻白眼:“小丫頭,你年幼無知,哪曉得江湖上的事?我狐爺在江湖上可不是無名之輩……咳,不和你計較,說正事吧。

    郭掌櫃把我們請到了後面内院,那是他和房中夥計住宿的地方。

    坐下後,他問我是不是從武當來,又問肖老弟在何處?碧蟾宮主是什麼人?咳,他一口氣什麼都問,我告訴他,肚子裡還空着,先叫人擡一桌席進來,咱們邊吃邊談,他連忙告罪,趕緊叫手下擡酒菜……” 雲娘笑罵道:“可惡,不談正事,訛人酒菜,你就會欺負人!” 笑狐笑嘻嘻道:“荀大姐,有吃不吃,豈不是傻瓜麼?醉仙樓有的是好萊,他叫人端菜來一點不費勁。

    酒菜來後,我邊吃邊說,把武當山的事、梁家堡的事都講了,他聽得目瞪口呆,對狐爺我還有狗兒貓兒十分欽佩……” 甘蕊笑道:“這就奇了,武當山也好,梁家堡也好,唱主角的可不是你,人家敬佩什麼?” 笑狐面不改色,也不尴尬,道:“他佩服我和狗兒貓兒都見了大世面,而他呢,成天在酒店裡吹吹拍拍,哄哄顧客,哪能和我笑狐這番經曆相比?” 他這一說還真有理,甘蕊罵道:“好利的口舌,算你會說!” 衆人不禁好笑,這笑狐說了到飛馬島的情形,告訴他咱們肖老弟肖總舵主要恢複龍垭鎮,把衛海幫再立起來。

    他聽了後感激不盡,又是敬酒又是作揖。

     我心想,衛海幫原來還容不下我們,現在如何?爺們這不是安家立業有了人馬麼?我說: ‘郭老弟,你們衛海幫主雖然沒留下我們弟兄,但肖總舵主和本堂主都不計較,這回隻要把情形探聽清楚,定把龍垭鎮奪回來還給你們。

    ’他千謝萬謝,說了許多好話。

    接着他告訴我,上次失利,幫主他們都脫出了虎口,鐘家三口和諸葛先生不知去向,後來又回到福州,就住在自己家裡,住了一段時候,諸葛先生才來敝店聯絡。

    司馬俊下落不知,但決沒有被敵方抓獲,不知是怎麼回事。

    幫主早想奪回龍垭渡口,但對方實力太強,不敢輕舉妄動。

    一月前,羅浮派的黃浩偕同未婚妻羅玉珠來敝店聯絡,現住在鐘大俠家。

    不幾天,少林派仲海泉、仲愛蓮兄妹,偕同降魔劍季鵬、少林和尚空明空靜兩位大師來閩。

    兩位大師過去年年都來幫中助他們鬥倭寇,現在衛海幫出了事,方丈派他們來助一臂之力,又說天靈教欲犯少林寺,故不能多派人手遂函請俗家弟子季鵬前來助力。

    事有湊巧,峨眉雙秀郎金秀、蘇芝秀和雙龍筆劉尚武、破風刀洪飛也在前後幾天來到,雙鈎王費錦山父子也在前天來住店……” 肖勁秋道:“好極好極,這麼多高手來到福州,何愁不能逐走稅監府的那些魔頭!” 老秀才笑道:“熱鬧熱鬧,大家湊在一起,足能驚動江湖。

    ” 荀雲娘冷道:“那雙鈎、雙龍筆來了正好,我和師妹還有筆賬要算!” 肖勁秋忙道:“姐姐不必如此,他們雖有魯莽行動,但在葛洪山探寶時,他們未曾向姐姐動手。

    這等事小弟以後給他們講清,彼此化敵為友吧。

    ” 甘蕊道:“并非我姊妹找上他,是他們找到我姊妹頭上,你隻怕化不了這場過節。

    ” 裴天雷突然厲聲道:“什麼人敢冒犯兩位姐姐?到時指給俺看,讓俺把他們的五腑六髒都挖出來,問他們以後還敢不敢?” 衆人聽他一吼,先是一愣,繼而見他眼珠子瞪得老大,滿臉兇相,煞是吓人,後聽他要把人家五髒六腑挖出來後還要問人家以後敢不敢,一個個不禁啞然失笑。

     笑狐道:“裴大哥,挖了内髒還有命麼?沒有命還有什麼敢不敢的?” 裴天雷道:“俺不管,俺隻知道殺人!” 荀雲娘對甘蕊使個眼色,道:“他還挺護人哩,你說是不是?” 甘蕊道:“與我何幹?别來問我!” 肖勁秋笑道:“這其間有些誤會,以後再說,狐兄你就繼續說吧。

    ” 笑狐道:“我問他,既然有了這麼多高手,為何還不殺回龍垭鎮。

    郭勇丁歎了口氣道: ‘不瞞你邊堂主,人雖多了些,但還沒把握勝得了人家。

    據假裝降服的弟兄們禀報,龍垭鎮被他們占了後,海龍幫的人似已搬來大半,此外常有些蒙面人偷偷摸摸乘海龍幫的船隻出出進進。

    看樣子不是倭寇海盜就是海匪東海一霸和南海蛟龍的人。

    這還不算,從福州城也來了不少人。

    估計是稅監府的高手,還有的從外邊來福州,又由稅監府的人把他們送到龍垭鎮,所以,估計龍垭鎮已成了他們的重要巢穴,要想将它重新奪回,隻怕不是易事。

    幫主不願過急行事,以免損折了高手。

    ’我說,隻要我們飛馬島出手,龍垭鎮收複不難。

    郭勇丁要我一人在夜裡去見衛幫主,以商議收複龍垭鎮大計。

    三更到後,他帶我們在城中轉了一陣,瞧清楚沒被稅監府的探子盯上,便往城外馳去。

    你們猜,我們往可處去?包管你們猜不着!” 雲娘罵道:“賣什麼關子?還不快說?” “就是嘛,正聽得有味,他卻不說了,真讨厭!你們就是不好!”駱貞娘跟着應和。

     衆女齊聲道:“快說快說,别賣關子!” 笑狐伸了伸舌:“啊喲喲,衆怒難犯,這麼多女煞星,我笑狐可惹不起!” 衆女叫了起來:“你說什麼?你……” 肖勁秋道:“郭掌櫃定是帶你到西禅寺去,衛幫主若不是匿在寺中就是躲在附近。

    ” 笑狐大驚:“咦,你怎麼知道?” 肖勁秋笑道:“猜的,我看出寺中和尚會武,非一般僧人。

    ” 笑狐道:“我随郭掌櫃來到了西禅寺後面,兩人越牆而入,立即就有人在暗處問:‘什麼人!’郭掌櫃報了姓名,那人道:‘進院去等着,别出聲。

    ’我們進了個小院,那門不推自開,門兩邊都有人。

    等了一會,正室中燈亮,隻聽衛荻的聲音道:‘郭掌櫃,請進!’接着門開,我們走了進去,衛幫主披衣在座,一見是我,站起來迎接,眉宇間露出幾分懷疑之色,我還未開口,郭掌櫃搶着道:‘幫主,飛馬島神豹堂堂主邊大俠有要事相商,故屬下……’衛幫主道:‘知道了,邊堂主請坐!’我對他說:‘奉飛馬島肖總舵主之命,在下特來相商助衛海幫收複龍垭鎮一事……’接着我把飛馬島諸般情形說了,告訴他飛馬島實力雄厚,一舉奪回龍垭鎮不是難事。

    衛幫主大喜,立即叫衛荻把四大巡主叫來,并對前次未能留住肖老弟和我等表示了一番歉疚之意。

    我說,這些話不必說了,隻要衛幫主信得過我們兄弟就成。

    四大巡主知道了我的來意,個個歡喜。

    大家議論了一陣,說五天後午時正在龍垭鎮會齊。

    我說就這麼定下,當夜和郭掌櫃返回醉仙樓。

    第二天一早,我和貓兒狗兒商議了一番,他們留在醉仙樓探查城中動靜,我趕回不……啊,忘了一件怪事……” “說呀!你啞巴啦?”甘蕊催他。

     笑狐慢吞吞搖晃着小腦袋道:“這真的是怪事,我從未聽說過世上竟有這等事……” 雲娘和姑娘們都忍不住叫起來:“說呀!你怎吞吞吐吐?” 笑狐笑道:“别急别急,我若一次說完了,不是沒說的事麼?” “該死!”姑娘們罵他。

     笑狐頭一次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正經事,而且又有了堂主身份,自是十分得意。

     他捏腔拿調,咳聲嗽說:“别吵别吵,我這就說給你們聽。

    這兩三個月以來,福州府附近鄉鎮都有孩子遺失,據郭勇丁從官府巡捕那兒聽來的消息,報丢失孩子的人家不下百餘,而且丢的都是男童,福州府已下令三班捕快速速破案拿賊,可至今仍找不出一點兒線索,不知何人所為,成了疑案,于是百姓議論紛紛,有的說是鬼狐作祟,有的說是吃人魔鬼,鬧得人心惶惶,不敢再讓孩子出門……” 肖勁秋道:“我就曾遇到過一次,那人說是奉稅監大人之命,把小孩子捉去送宮中當太監。

    如今看來,并非如此,莫不是蛇心羽士蔔剛到了這附近。

    他以人腦摻合藥劑煉制什麼長生丹,上回在江陵古墓,我把他的丹藥毀了,是不是他取小兒腦髓重起爐竈煉制什麼長生丹……不過,在江陵時也未聞小兒丢失之事,除非他換用小兒腦……此賊不除,百姓何以安生?要盡快查出他的蹤迹,将他除掉!” 田小燕等姑娘們從未聽說這種事,一個個毛骨悚然,又惡心又害怕。

     宇文浩道:“八成是這個魔鬼作祟,等将龍垭渡口奪回,請衛海幫協助查清,再設法誅除,此等傷天害理之事,再不能留在世上。

    ” 接下來商議五日後的行動,裴天雷道:“以俺之見,先攻下海龍幫盤踞的海龍鎮,這地方據閩江口不遠,是入江之門戶,為着今後出入方便,将它作為分舵,或是由衛海幫占據都可。

    之後,我們再沿江而上,直達龍垭渡口。

    ” 肖勁秋贊道:“好主意,滅了海龍幫,再到龍垭鎮,咱們索性大方些,遞上個拜帖,與他們作個了斷!” 最後議定由肖勁秋、裴天雷率護法們前往,公良品和項偉功、周定邦、梁佩珠等人留島。

     駱貞娘等姑娘吵着要去。

     說是開開眼界曆練曆練,荀甘二女被她們纏着說情,隻好開口為她們說話,肖勁秋隻好答應。

     訓練女卒的事,隻有請梁佩珠、張蘭勞神。

    衆镖女和項家的兩姊妹好不高興,當場歡呼雀躍。

     項俊、楊浩歸屬靈虎堂,本應留守,見姑娘們能去自不甘落後,要求去“曆練曆練。

    ” 肖勁秋不忍拂他們心意,點頭允諾。

     最後決定挑選金龍堂所屬二百名強悍水手随行,第二天一早啟航,由飛馬島至海龍鎮要足足航行八九個時辰,估計二更時分到達。

     翌日一早,肖勁秋等分乘五艘大船前往海龍鎮。

    肖勁秋、田小燕和大家在最大的一條船上,六百餘名水手分乘四艘大船。

     衆俠或在甲闆或在艙中閑說,個個興高彩烈,仿佛是去遊耍一般。

     田小燕和荀、甘二女也很說得來,成天在一起叽叽喳喳,十分快活。

    五龍五鳳也是男歸男,女歸女,各有各的伴,比起在碧蟾宮那沉悶的日子來,他們都感到無比舒心,項紅杏、項紅桃也從未和這麼多女伴在一起,聽别人講講經曆,說說笑話,當真是快活無比。

     荀甘二女給她們講了葛洪山的事,田小燕也講了梁家堡的事,大家聽得津津有味,對肖總舵主的人品武功,又多有一分了解。

    不知不覺中,紅日西沉,入夜已快到海龍鎮,裴天雷下令停船,等第二天再進鎮。

     當夜衆俠早早歇息,天亮後吃了東西,啟錨航行,一個時辰後,海龍鎮已然入目。

     其實,這裡本沒有居民,不過是一塊荒灘,海龍幫主在這裡蓋起了房子,占做匪巢。

     從船上看去,房屋建得簡陋而沒有規律,但靠水面建有雕樓,并用石頭砌起了圍牆。

    由于海龍幫劫掠海上客商,所以無人敢到這兒來。

     此刻,站在刁鬥上的了望哨,看清了來船的飛馬旗,便向刁鬥下的人喊道:“飛馬島的人來了,快禀報劉副總巡事!” 副總巡事劉豪正同另一位副總巡事楊同議事,聞報有些詫異,道:“飛馬島的人怎麼來了?” 楊同道:“自己人,莫非是溫島主派他們來送信?”稍頓又道:“不過,怎麼來了五隻船,人一定不少!” 劉豪道:“恐怕是去龍垭鎮,走,快去迎接,若是怠慢了溫總舵主的人,問罪下來你我可是擔待不起!” 兩人從議事室出來,吼叫士卒集隊,你碰我撞成一團,氣得兩人幹瞪眼。

     但來人已登岸,不及訓斥,叫人快開大門。

    門一開,二人率衆沿門分兩行站立,然後站在當中候客。

    此時,隻見來人不下二百之衆,當先走來的是一個文弱書生和一個絡腮滿面的魁梧大漢,後面男男女女,最後是隊齊整的島上弟兄。

     劉豪一拉楊同,快步迎上,離對方丈遠立定。

    劉豪抱拳道:“海龍幫副總巡事劉豪、楊同迎接貴客,請問高姓大名!” 裴天雷打量了兩人一眼,道:“黃瑞升呢?為何不出來見俺?” 劉豪一聽口氣不小,竟直呼幫主大名,連忙道:“幫主等已搬到龍垭鎮,此地隻有我二人留住,敢問尊駕是飛馬島何人?” 裴天雷道:“俺乃飛馬島副總舵主裴天雷,這位是總舵逍遙生,你二人聽過這名麼?” 劉豪、楊同大驚,但立即又起了疑心,裴寨主是閻王島屬下第五水寨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