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金輪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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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靈教成立之日,我二人前往三清山湊熱鬧,進入江西地界,盤纏所餘不多,便商議在城裡找兩家富商‘借’點銀兩。

    晚飯後便在城中轉悠踩好盤子,晚間三更動手。

    半夜我二人直奔一家深宅大院,剛剛上了房頭,忽然腿腳一麻,不能動了,吓得我二人以為撞上了鬼。

     這時忽聽身後有人道:‘報上名來,若不老實,押送官府,送進大牢受罪!’這才知道遭人暗算,氣得我二人七竅生煙,可又不敢聲張,便忍下氣,小聲道:‘大爺烏雲豹張合,有種的别在背後暗算人,解了穴道分個高下!’齊兄也在一邊報了大号。

    那人道:‘沒出息的兩隻狗貓,還在大爺面前逞什麼強?隻敢找老實商人下手,卻不敢找硬骨頭去啃,這是好漢行徑麼?’我道:‘誰說不敢?這城中哪家是硬骨頭?’他道:‘縣太爺是個貪官,這不是塊硬骨頭麼?為何不敢去行盜?這不是專揀軟柿子捏麼?哼哼,還吹什麼大氣!’齊兄氣不過,道:‘朋友你解了穴,咱兄弟就到縣衙門去走一遭!’他道:‘那好,得來的銀兩我分一半。

    ’我怒道:‘朋友你想得美,有膽量的一起去衙門拿。

    ’他說:‘好,一言為定,去吧!’話一落音,我二人穴道頓解,轉身找人,哪有蹤影?我二人分頭搜遍四周,就是找不到人,那小子大概到縣衙門去了。

    我二人便往縣衙門去,不費吹灰之力便把贓官的銀子珠寶取出,順順當當回轉客店,一路罵那暗算我二人的小子,是個沒用的廢物。

    哪知我二人剛從窗戶人室,腿上一麻,又着了道兒,隻聽先前那小子道:‘銀兩取來了麼?辛苦辛苦,我瞧瞧有多少。

    ’我想大罵這小子不是東西,可啞穴被點,喊不出聲,齊兄也沒說一句話。

    他把銀兩擱在桌上,還點了燈,道:“唔,還真不少,銀子不下五百餘兩,珠寶嘛,最少也值五千兩。

    這樣吧,銀兩太重,揣着不方便,又惹眼,就留給你們吧。

    反正你二人一副強盜嘴臉,揣那麼多銀兩也沒人敢惹。

    而我就不同了,斯斯文文的公子爺,最容易遭人搶,裝些珠寶輕便,沒人看得出來,我就拿一半珠寶吧。

    瞧,算下來還是你二人占便宜,我一半都沒拿到。

    ’這家夥邊說邊挑珠寶,弄得嘩啦嘩啦響。

    我恨得咬牙,又無奈其何,這家夥擺弄一陣,大概包好了他那一份,嘻嘻笑道:‘你二人心中一定在罵娘,咬牙切齒要報仇,那我把大号告訴你們,記住了,我叫逍遙生,要報仇隻管來就是了。

    好啦,我該走了,有句話不能不說,我走之後可不許你們罵人,要是被我聽見了,就撕下你們的招風耳!’這耳字落音,我二人忽然能動了,當下不顧銀兩珠寶,掣下兵刃就追出來找這小子算賬,可連人影子都沒有。

    我二人怒氣沖沖回了房,一看桌上的銀兩,果然未動,珠寶卻少了一半。

    我咬牙咒道:‘天殺的,不得好死!’齊兄罵道:‘從陰溝裡鑽出來臭老鼠,沒膽量跟咱明刀明槍幹,隻敢偷偷摸摸……”忽然他不說話了,我朝他一看,不對了,他怎麼又木愣愣站着不動,剛想過去查看,腰上一麻,我又被制了穴,我才感到不妙,可已經遲了。

    隻聽那小子說:‘好啊,敢罵大爺? 這隻瘟狗罵得最難聽,我在他氣海穴上戳一指,讓他成隻廢物吧!’言畢忽聽齊兄說道: “别,别,你千萬别戳這氣海穴,有話好說,把珠寶銀兩全給了你吧!’那小子說不幹,非要戳氣海穴。

    實在沒辦法,再嘴硬隻會自己吃虧,隻好軟下來求他高擡貴手,他這才沒有下手!” 笑狐道:“你兩位也真是的,這麼不小心,要是我笑狐,哼哼,他這一套别想在狐爺爺面前耍!以後隻要讓他碰到狐爺爺,包管叫他後悔一輩子!” 齊隆道:“狐兄,這逍遙生厲害得很,要不,今日上午他敢攪稅監大人的荔枝宴?” 笑狐罵道:“就是這小子胡攪,才壞了我三人的大事!” 肖勁秋忍住笑,繼續往下聽。

     張合道:“事已如此,稅監府加了崗哨,你我已無下手機會,不如走人!” 笑狐仍恨恨不已:“都怪這個混賬逍遙生,今後隻要被狐爺爺闖上,非教訓教訓他不可! 這一趟白跑,全是這小子的罪過!” “你見過逍遙生了吧,那天……” “誰見過他了?鬼知道他長的什麼醜樣!” “咦,葛洪山上,那天他說你搗亂,陰老怪他們不是就來追你麼?咳,我還真為你捏了把汗,幸而你腳下生風,跑得快!” “你說那姓肖的小子麼?呸!那天他害得我好苦,這小子仗着與荀甘二位稱姐道弟,就狗仗人勢,處處與我作對,我非找他算賬……” 正說到這裡,有人敲門,一個聲音道:“客官,沏茶,開水來啦!” 齊隆懶洋洋開了門,看也不看就往回走。

     來的是肖勁秋,他一步跨進,關上了門。

     笑狐一見是他,騰地跳了起來,尖聲叫道:“好小子,原來是你……” 肖勁秋笑道:“嚷什麼?二位姐姐在樓下,要我告訴你件事。

    ” 齊隆、張合認出是逍遙生,知道他的厲害,忙站起來招呼,十分有禮。

     笑狐卻不知他是逍遙生,兀自氣得發抖:“你小子好缺德,栽贓陷害,這下天靈教到處找我,要剝我的狐皮,害得我東躲西藏,無容身之地,走走走,找二位姑娘說理去!” 肖勁秋道:“怕什麼?沒容身之地我替你找一個窩,包你沒事!” 邊小龍想動手整治他,又礙于二女在樓下,不敢放肆,氣沖沖走過去打開房門,出去找二女訴苦。

     下了樓不見二女,又到櫃上問,都說沒有這樣兩位女客來投宿。

     笑狐情知又上了當,更是火上加油,怕這小子跑了,連忙沖上樓一看,這小子正安安穩穩坐着,他獰笑一聲:“好小子,你沒跑,狐爺爺今天非整治你不可!” 說着就要上前動手。

     齊隆攔住他道:“狐兄,這位就是逍遙生肖大爺,你能和他動手麼?” 笑狐一聽,打個哈哈:“齊兄,你千萬莫上這小子的當,這小子舌尖嘴滑,纨挎子弟一個,他決不是什麼逍遙生!” 肖勁秋嘻嘻笑着,從懷中摸出兩隻白玉杯,拿在手上觀賞,道: “你這人不領情,早知如此,我肖大爺該把你押去見天靈教的九星座主,又立功又受獎又光彩。

    結果大爺寬心仁厚,非但放了你,還送你一隻白玉杯,難道你競忘了不成?” 笑狐一見白玉杯,心裡頓時涼了半截,想不到這個酒鬼果真就是逍遙生,便趕緊換副笑臉道: “誤會誤會,我當是誰,原來果然是肖爺,不知肖爺前來有何指教?” 肖勁秋見這家夥笑臉換得這麼快,不禁大笑:“好啊,你總算有點良心,舊事就不再重提吧。

    ” 說着揣好杯子,頓了頓又道:“你們剛才罵我攪了你們的局,究竟怎麼回事?” 齊隆、張合不知白玉杯的事,見笑狐轉眼間就變了笑臉,情知—定有緣故,以後再問笑狐,聽肖勁秋問他們來福州的原委,便老實作了回答。

     原來,笑狐與他們在出福甯州的路上相遇。

     笑狐說稅監府藏有許多武功秘籍,他想去偷出幾本,覓地練功,因為被他栽贓,天靈教決不會放過他,為求自保,隻有這條生路,齊、張二人也想過,在葛洪山公開亮名入天靈教,後聽逍遙生說得有理,便未入教。

     這一來,天靈教豈能饒了他們?聽笑狐一說,齊聲贊成,便結伴同行。

     白天睡覺,夜晚趕路,今日才到福州,哪知聽店裡人議論,逍遙生大鬧荔枝宴,全城戒備搜捕人,那稅監府豈不加崗加哨,他們若去行竊,豈不自投羅網? 肖勁秋聽罷笑道:“狐兄你好大膽,竟敢到稅監府盜秘籍,不要命了麼?” 笑狐苦笑道:“有什麼法?在葛洪山你老兄硬說我攪了天靈教的局,人家恨我入骨,今後還怎麼在江湖上行走?為保一條性命,隻好冒險前來,隻要稅監府防範不嚴,也不是無法可想。

    ” 肖勁秋道:“你老兄的輕功、溜功當屬一流,進出稅監府并非難事,但要偷盜武功秘籍,那就不是容易的事。

    别的人不說,光程瑞彩身邊的四個親随太監和十三個護衛太監就不是好相與的,你若冒冒失失闖進去,隻怕再回不來。

    ” 齊隆道:“肖兄說得是,這個念頭趁早打消了吧!” 肖勁秋道:“三位都是江湖上萬兒響亮的人物,雖說有些事不該做,但也不是惡人。

    在下奉勸三位轉入正道,跟我到衛海幫抗倭抗暴,幹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三位意下如何?” 齊、張二人忙問衛海幫是個什麼幫派,肖勁秋把其作為大略說了說,又把近三天的危難緣由講了個清楚。

     齊張二人對倭寇殺我沿海百姓一事素有耳聞,對倭寇頗為憤恨,加上對逍遙生在葛洪山的大膽行為十分欽佩,當下便爽快答應下來,隻有笑狐皺起眉頭不出聲。

     肖勁秋問他:“狐兄,你不願去麼?” 笑狐道:“不是不願,隻是人家能容得下我們麼?上次在福甯州,我好心好意勸鐘姑娘,他們不要離開,反遭那幾個正道小子猜忌,原因就在荀、甘二位姑娘身上。

    你老兄與二位姑娘稱姐道弟,人家會相信你嗎?” 肖勁秋道:“信與不信由他們去,我們隻要問心無愧就成,狐兄不必顧慮,我們四人共進退就是了。

    ” “你老弟的意思是,要留同留,要走同走?” “不錯,正是這個意思!” “那好,有你老兄這句話,我幹!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