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歌女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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焜連忙站起行禮,長長一揖,也不說話,臉卻漲得通紅。

     白豔紅不禁一笑。

     那丫環也穿戴得十分整齊,和小姐一起落座,見東野焜都不看她一眼,不禁生了氣,嗔道:“喂,你這個人幾天不見就眼高于頂啦?不認識我了麼,招呼都不打?” 東野焜一愣,心想我何曾又認識她了?便擡頭一瞧,連忙站起來:“原來是王姑娘,隻因姑娘裝扮得如此豔麗,在下一時認不出來,還請姑娘原宥是幸!” “哦,原來如此,我以為你裝糊塗呢!”王蓮英這才轉嗔為喜,因他話中有贊揚之意。

     白遠昌笑道:“蓮兒向不饒人,嘴如……” 王蓮英道:“又來了又來了,誰叫他目中無人呢?”稍頓問東野焜:“你發迹了麼?” 東野焜道:“做人家的長随,這算發迹了麼?混飯吃而已,叫姑娘見笑。

    ” 王蓮英大驚小怪地叫起來:“什麼?你去當人家長随?我不信,你騙人!” 東野焜見她不信,一急就對天盟誓:“老天爺在上,東野焜若有半句謊言,天打五……” 王蓮英嚷道:“你這人真是的,誰要你立誓來,我信了不就成了麼?賭什麼咒!” 白豔紅不禁好笑,此人當真老實,便試探道:“聽家父說,少俠身懷絕技,去當人家長随,定是韬光養晦,另有所圖,可肯道出原因?” 東野焜一愣:“韬光養晦,另有所圖?小姐說到哪兒去了,在下幼失雙親,無處可去,有人相雇,找個安身之處而已。

    在下凡夫俗子,一個貧民,心無鴻圖,也不存名利之心,随遇而安,此乃在下肺腑之言,不信則奈何?” 白豔紅看他确非心機深沉之人,不禁十分感慨,人與人迥不相同,那秦玉雄與他年歲差不多,卻仗着自身技藝攀龍附鳳,追名逐利,而他一身功夫隻怕不輸于秦玉雄,卻安居貧困,閑雲野鶴,心安理得。

     隻不知今後會不會被鬧市所染,一旦顯出絕技,受人贊譽而改變了心性呢?就像一張白紙染了墨一般,也成個為虎作伥、擺脫不了名缰利鎖的勢利小人,那才是叫人惋惜呢。

     心裡想的,嘴上自不能說,她道:“少俠誠實君子,妾身怎能不信,隻是替少俠委屈。

    ” 王蓮英道:“得啦,你一旦顯出武功,隻怕身不不由己,到時别忘了我們就成。

    ” 白遠昌道:“少俠與其做人長随,不如由老夫給薦個差事,不知意下如何?” 東野焜道:“多謝幫主美意,但東主待在下甚好,此時辭去于心不安,再過一陣子再請幫主謀事,在下先謝過幫主。

    ” 白遠昌無奈,隻好道:“好說好說,少俠何時願來,隻管知照一聲就是。

    ” 白豔紅道:“聽家父說少俠武功極高,能否請少俠顯露一手絕技,也讓賤妾開開眼界?” 東野焜忙把雙手亂搖:“白前輩過獎之言,小姐當不得真,在下哪有什麼絕技。

    ” 說死說活他就是不肯,拿他沒法。

     白豔紅又道:“少俠别一口一個小姐,聽着刺耳,換個稱呼如何?” 白遠昌趕忙道:“你們以兄妹相稱最好。

    ” 東野焜道:“使不得使不得,在下不過一個長随,怎能與小姐兄妹相稱?不妥不妥!” 王蓮英生氣道:“你這個人可真難說話,這個不成,那個使不得,你真是……” 白遠昌忙打斷她的話:“蓮兒,不要怪罪東野少俠,彼此還不熟悉,所以少俠有些拘束,以後慢慢熟了,也就不拘小節了。

    ” 東野焜見時候不早,怕主人惦記小勇,便起身告辭,要帶小勇回家。

     白豔紅又問了他的住處,約他明日來吃晚飯,盛情難卻,他隻好答應。

     回到家中,小勇興高彩烈地對他娘說到一富人家遊耍的情形,婦人心中驚疑不定,這小哥兒既然有闊朋友,又為何來當人長随? 王必勝回來時,婦人悄悄對他說了,他也感到驚、詫,囑咐她不要聲張,待他去告訴侯三娘後再說,由她處置。

     夜裡,東野焜練功至三更方才就寝。

     忽然,他聽見瓦楞上有人,心想這人輕功不弱,到這裡來幹什麼?咦,不止一人,而且下到了天井裡,這得出去瞧瞧。

     他連忙套上鞋子,走到門前拉開門一看,隻見三個黑影正潛往正房,便大聲嚷道:“喂,你們深更半夜闖入私宅,意欲何為?” 這一嚷,驚動了上房裡的王必勝。

     他趕緊套上衣服,摘下牆上的樸刀,開門沖了出來。

     三個黑影并不驚慌,仍大模大樣站着。

     王必勝一打量,見這些人黑巾蒙面,不像竊賊,喝道:“哪條道上的,到此何為?” 一個蒙面人冷笑道:“王必勝,識相些,快說出你打聽張瑾的事有何企圖?” 王必勝大驚,道:“你們是……” 另一蒙面人道:“誰讓你打聽,一并招來,若想狡辯,殺你全家!” 王必勝知道大禍臨頭了,但他決不能供出侯三娘他們,便搪塞道:“并無人托在下打聽,在下也隻是偶然想起問問罷了。

    ” “說得輕巧,你當别人不知麼?侯三娘與那個孽種張逸鵬現在何處?” 王必勝驚得魂飛天外,道:“我不認識他們,怎知他們在何處?” “嘿嘿嘿,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既不肯實話實說,大爺們就把你捉到個好去處。

    慢慢用刑消遣你,看你打熬得幾時!” 話才落音,此人就動了手,一掌拍出。

     王必勝為護家小,隻有拼死一鬥,連忙往後一退,舉刀反擊。

     但他未施出兩招,就被其他兩個黑衣人點穴治住,刀也被奪去,站在那兒動也不能動了。

     隻聽他顫聲哀告道:“三位,一人做事一人當,望三位莫動在下妻兒。

    ” 上房裡的婦人聽見丈夫如此說,吓得嚎哭起來,把小勇也吓醒過來,跟着大哭。

     一個蒙面人道:“饒了你妻小?有這等好的事麼?斬草不除根,豈不留下禍害!”說完嘿嘿笑着上了台階,要進屋行兇。

     東野焜耐心真好,直到現在他才把事情弄清,這些蒙面人要殺主人全家,居心不良,定然不是好人,他不能讓小勇母子被殺。

     他喝道:“站住,你們竟敢來此行兇,快把王大爺放了,在下放你們一條生路……” 那上了台階的蒙面人“咦”了一聲道:“嘿,把這個小厮忘了呢,多虧他自己出了聲,這叫自己找死,讓大爺來成全你!” 王必勝急得大叫:“小哥兒,快跑!” 東野焜道:“東家放心,在下不懼強人!” 下了台階的蒙面人身形一晃到了東野焜跟前,舉起巴掌朝他天靈蓋拍了下去,要一掌擊碎他的天靈蓋,打發他回老家。

    不料手掌還未拍列人家腦袋上,上腹部鸠尾穴一麻,糊裡糊塗就被這小子點了穴,一時驚得魂飛魄散,張嘴欲叫同夥來救,可接着啞穴也被點上。

     那邊兩個同夥渾不把小厮當回事兒,一人提着王必勝一隻手,打算拖他出門。

    忽覺眼前黑影一晃,兩人脅下同時一麻,吓得張嘴驚叫,可啞穴緊接被治,哪裡還喊得出聲?隻見那個不起眼的小厮把王必勝解了穴,原來是栽在這小子手裡,真是陰溝裡翻船,太想不到了。

     王必勝又驚又喜,顧不上道謝,連忙進屋叫婦人收拾細軟銀兩。

     東野焜則在天井裡踱來踱去。

    隔壁住着的仆役夫婦聽見沒事了,才敢開門出來,問東野焜可要将賊人捆起來送官,他們十分奇怪,三個毛賊居然老老實實站着。

     不多會王必勝夫婦牽着小勇出來了,夫婦兩人都提着大包袱。

     王必勝給仆役夫婦十兩銀子,叫他們連夜離開,他也要離開京師逃命。

     東野焜道:“如何處置這三個賊?” 王必勝道:“不必管他們,快走!” 一行人急急忙忙出了門,把三個強人留在天井裡傻站着,把他們氣得發昏。

     王必勝小聲道:“多謝少俠救命之恩,三娘也不告知在下實情,請恕在下有眼無珠……” 東野焜道:“東家不必客氣,現往何處去?”說着把小勇背在背上。

     王必勝道:“先到三娘家,讓他們趕快逃走,遲則走不脫了。

    ” 于是王必勝背起婦人,兩人施展輕功,不多一會便到了三娘家房頭。

     王必勝當先跳下,站在天井裡道:“三娘、三娘,大事不好,快起來說話,事情緊急!” 話音才落,正屋客室門一開,侯三娘提了把刀出來,侯四姑跟在後面,廂房裡的張逸鵬也沖了出來。

    一見是王必勝一家,忙情他們入客室,點上燈坐下說話。

     王必勝道:“在下探問張師傅的事,不知為何被護衛堂的人查覺了,今夜突然來了三個高手,在下被他們治住,多虧小哥兒救了在下。

    三娘你不該把東野小哥兒的事瞞着在下,害得在下慢待了他,今夜若不是他,在下一家哪裡還有命?不過三娘有先見之名,把這樣一個高手遣來保護在下,隻是該把話說明……” 三娘等人聽得滿頭霧水,三娘連忙道:“且慢,王兄說是誰救了你?” “這自然是東野小哥兒,你三娘豈能不知?” “你說小哥兒救了你?如何個救法?” 王必勝把情形詳說了一遍,侯三娘大驚,不及再問,舉目瞧屋裡,不見東野焜,忙問: “人呢?小哥兒呢?哪兒去了?” 王必勝一愣:“他背着勇兒和在下一同來的。

    ” 三娘不等他說完就跳到天井裡,哪裡有人?輕喊了兩聲,沒人答應。

     小勇道:“大哥哥把我從背上放下,又跳上房走了,也不說他上哪兒去。

    ” 侯三娘跌足歎道:“該死該死!我侯三娘白白闖蕩了二十年江湖,把一個武林高手看成個忠厚的小厮!唉、唉,真是瞎了眼啦!” 王必勝訝然道:“什麼?不是你派他來保護我家小的?你不知他有武功?” “哎呀,王大哥,我哪裡有這份先見之明呀,我要是知道他有武功,能把他當你的長随麼?以王大哥的武功,被蒙面人輕易就治了穴,而小哥兒卻又出其不意治了三人的穴,即使那三人一時大意遭了偷襲,但小哥兒的身法可不是等閑人做得到的。

    可惜可惜,失之交臂!” 張逸鵬道:“孩兒明日上街找他去。

    ” 四姑也道:“他在京師無親朋,好找。

    ” 王必勝道:“不然,小兒昨日随他到了一個富人家玩耍……說起這事,在下有些不解,他有功夫在身,怎麼甘做下役,這其中……” 三娘道:“王大哥言之有理,這位小哥兒當真有些神秘,但他并不是和我們作對的,也就不必擔心,他日若再相逢,定會弄個明白。

    ” 王必勝道:“這事暫且放下,護衛堂的人已懷疑大嫂你們到了京師,望大嫂暫躲一躲。

    ” 三娘道:“我們這兒他們一時找不到,隻是王兄又有何打算?” “唉,京師已不能存身,在下隻有遠避。

    ” 不提他們在此商議,再說東野焜上了房之後,一時也不知該往哪兒去,他不辭而别是因為人家已不需要長随,若去道别又得讓人道謝一番,人家正有急事,何必再去打擾? 他胡亂走了一會,突見西南角上有一黑影飛快掠過,後邊有幾條黑影緊趕,好像是追逐前面那人,左右無處可去,不如跟去瞧瞧,是好人追壞人,還是壞人追好人,如有需要,他得幫好人,抓壞人。

     于是,他急起直追,不多會便見前頭跑的人進入一個寬敞無比的曠地裡,後面的人則分散開去包圍他。

     跑了沒多遠,迎頭又蹿出兩人攔路,看來逃跑的人正進了人家張好的網,無處可逃了。

     他連忙提足氣躍了上去,離那些人十多丈立住。

    瞧瞧周圍無處藏身,便蹲下來慢慢往前跳,像隻大青蛙。

     隻聽那逃跑的人說道:“各位大哥,在下,與各位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各位如此苦苦相逼又是為了何來?望各位高擡貴手,放小弟一馬,小弟感激不盡!” 圍住他的有六個人,有一人道:“梁上鼠,莫不識擡舉,你是明白人,違抗金龍令可沒有好下場,你自問比集賢莊的人高明麼?” “應大哥,并非小弟敢違抗金龍令,隻是小弟懶慣了,不慣受人差遣,求應大哥……” “求我應某有何用?我隻問你,你隻須答一句話就成,不過要仔細斟酌好了,事關你的生死,可不能兒戲。

    你若不奉召,就是違抗金龍令,你若奉召,咱們就是好朋友,說吧!” “這個麼,應大哥,小弟有自知之明,奉了召去,也派不上什麼大用場,所以……” 又一人喝道:“馮二狗,你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爺們找了你好長時間,就為的相中你那點偷雞摸狗的本領,你要是不識擡舉,今日就把你拿下,先讓你飽受刑罰,再慢慢消遣,一刀一刀割你的肉,直到你咽氣為止!” “哎喲,頭陀大哥,大家在江湖上早不見晚見,何必那麼兇霸霸的,小弟又沒招惹你……” 東野焜趴在地上,離他們七八丈遠,聽得清清楚楚,原來被迫的人就是那個在面攤上和他逗笑的馮二狗。

     聽雙方對答之言,追他的人又兇又惡,恐怕不是好東西。

    看他們六人,都用黑布蒙巾,就像在路上偷襲淩曉玉的那些人。

     而馮二狗在面攤還想給他銀子,心地善良,恐怕是個好人,不如幫他一幫,助他脫逃。

     他把汗巾摸出來蒙上臉,待機而動。

     這時又聽馮二狗道:“各位,高擡貴……” 又聽一個女人勸道:“馮二狗,别指望大爺們高擡貴手,應大爺勸你别死心眼兒,跟着爺們幹,好處多得很,要錢有錢,要寶有寶,放眼江湖,誰還敢來招惹你?你隻要亮出身份,我馮二狗是奉金龍令差遣的令差,江湖黑白兩道,誰敢不退讓三分?又何苦流浪江湖,形單影隻?到頭來還不是死在仇家刀下,要麼就是碰上了硬點子,丢了小命。

    所以你隻要歸附金龍會,大夥兒又怎會虧待了你?” 馮二狗道:“彭大姐,你的好意心領,但我馮二狗不會幹缺德事,跟着各位也沒用……” 那姓應的大怒:“混帳東西,你罵爺們缺德,你當真不要命了!” 馮二狗忙道:“應大哥;誤會誤會,這樣吧,哥們要二狗去盜取什麼财物,二狗定為各位效勞,至于拿不拿得到,就看天意了!” “這麼說,你是願意為金龍會效力了?” “我沒這般說;我隻說效一次勞……” “小子,你敢消遣大爺,你……” 馮二狗不聽他說話,猛一下跳起老高,向人圈外落去,恰好是東野焜趴伏的方向,因為他想蹿回街道好躲藏,免得在大教場難以藏匿。

     他這一躍已拼盡了全力,足足躍出七丈外,雙足一落地,趕緊再次騰身。

     圍住他的人沒想到他說了那麼多話是為了緩過氣來,先前他已跑了大半個城,累得再也跑不快了,緩氣是為了再次逃走。

    而他們以為他已走投無路,穩是囊中之物,所以疏了神。

     馮二狗提足氣第二次騰躍,雙臂一振,猛力向前一撲,可雙足居然牢牢釘在地上,身子不但沒有騰起,連腳也沒擡得起來。

     這一下,把他驚得魂飛天外,驚駭中這才感覺出兩隻腳的腳踝處被兩個軟箍子箍着。

     我的娘!莫非大教場上有機關? 他趕緊低頭一瞧,吓得叫出聲來,敢情不是什麼機關,是面前趴伏着一人,用兩隻手握住他的兩隻腳。

     急切間不假思索,彎下腰朝那人頭上狠命一掌打下,可手才打出,兩隻腳踝處的太溪穴一麻,全身力道頓失,人也不會動了,把他驚得亡魂皆冒,大叫救命! 眨眼間,趴着的人站了起來,沖他一笑,道:“喂,老兄,記得我麼?” 馮二狗仔細一瞧,星光下認出,正是那個不久前在面攤吃面遇到的窮書生。

     “啊喲,是你啊,小兄弟,快逃!” 逃?逃得了麼?那六個災星,早在四周團團圍住,插翅也難飛。

     馮二狗掉了魂:“唉喲,小兄弟,你害苦了我,幹麼要拉住我的腳……” “上回你把我的錢摸了,把我耍得狼狽不堪,這回我也耍耍你,彼此兩下裡扯平!” “哎喲,我的小祖宗喲,你這不是要了我的命麼?你不該在這節骨眼兒上拉我的腳呀!” 應天華哈哈笑道:“馮二狗,别怨天尤人了,認命吧!你這位小兄弟可真幫了你的大忙啦,現在你還想跑麼?哈哈哈,這叫命中注定,你這條狗命隻有嗚乎哀哉啦!” 東野焜問馮二狗:“他們要你去幹什麼?你又為何不跟他們去?” 馮二狗哭聲哭氣說:“倒八輩子黴才跟這夥兇神惡煞去呢,那不是羊羔落進狼群了麼,他們全是一夥殺人不眨眼的魔王……” “罵得好罵得好,爺們今天就剝你的皮!” 東野焜道:“他們既然是大惡人,你不跟着去就不去,又怕什麼?” “小兄弟,你說得輕巧,不去他們會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割舌頭挖眼珠子,受盡活罪……” 一個蒙面人喝道:“既知爺們的手段,還不乖乖跟爺們走,當真要等爺們動手麼?” 馮二狗垂頭喪氣地說道:“走是隻有走的了,隻是心中不甘。

    這樣吧,你們前頭走,在下跟着就是了,反正逃不出你們的手心!” “好算盤,先點了肩井穴再走!”應天華道。

     東野焜道:“你跟着我走,别理他們!” “小兄弟,你說些什麼呀!這還能走得了麼?你就别管啦,自顧逃命去吧!” “胡說八道!我說走就走!” 馮二狗聽他話一落音,自己胳膊就被他抓住,“呼”一下,身子被一股大力一拉,其快無比地從蒙面人間的空隙沖了出來,那首當其沖的攔路者被東野焜順手一撥,趔趔趄趄往一邊斜退出丈餘。

    馮二狗大吃一驚,兩足已落地,又被一股大力拽着飛躍出去,他連話也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