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夫妻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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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每人裹一匹白布下葬。

    ” 原來在這紫竹林中,霍天行運用五行相克參以八卦布了個不容易看得出的竹陣,每一個轉彎處便種了一種十分尖銳的箭竹,再在地上設下小坑,把竹削尖彎在小坑中,等着不知的人撲過去,這箭竹彈射而起,那人隻要騰在空中,必免不了被利竹穿腹,因為這裡并非一根竹子,而是五七根合在一起,天大的本事也難躲過去。

     蘇東二與司馬如龍大部分的時間就在貼地設伏,才未見他們動刀殺敵。

     現在,霍天行對蘇東二與司馬如龍二人道:“你們回到‘長城飯店’去,那兒有你們住的地方,‘紫竹林’尚未建好,就先委曲你們了。

    ” 他說完飄然而去,消失在夜色迷蒙的山林中,想是他回煉丹石洞中去了。

     司馬如龍道:“青青,咱們走吧。

    ” 但柳青青發覺珍珠未走,她去拉珍珠道:“妹子,咱們走吧。

    ” 珍珠搖搖頭,道:“青青姐,你們先回去吧,我還要陪東二哥。

    ” 司馬如龍笑了,他對柳青青道:“咱們走吧,他二人還有折騰的。

    ” 蘇東二與珍珠是不會在這死人累累中窮折騰什麼的,甚至也不再擁吻在一起。

     死了那麼多的人,這些人生之多不易呀,他們的父母那麼辛苦地把他們拉扯大,卻就這麼地死在外鄉,那真是有孛天和的呀。

    于是,蘇東二取出他的笛子吹起來了。

     蘇東二吹的《血魂曲》,那婉轉而又凄慘的笛聲劃破了長空,傳人無垠的遠方,使附近的狼群也狂嗥起來了。

     是的,太殘酷了,珍珠姑娘也依偎在蘇東二的身邊流淚呢。

     她忍不住地道:“可憐呢,我隻以為湖中死的大量的蝦才悲慘,想着這麼多的人被殺,死了的人與死了的蝦有什麼不同啊。

    ” 蘇東二一直吹了一個更次,他才抹去臉上的淚站起來了。

    他把雙目看向十幾個工人,他們是在于風的指揮下,把死了的那十四個關外來客匆匆地埋掉。

     蘇東二扶着珍珠道:“咱們走吧,天寒地凍害你受着冰霜之苦,我心難安。

    ” 珍珠道:“東二哥,跟你在一起我不會冷的。

    人們為什麼要互相殺戮呀?” 蘇東二道:“人活着不就是為争一口氣嗎?” 珍珠沉默了。

     司馬如龍與柳青青小倆口很快地回轉開封去了。

    如今東廠番子已除,朝中行政又上軌道,那種極其恐怖的濫捕濫殺的現象不複再發生了,當然這就是天下太平。

     司馬如龍也向霍先生說過,他會趕回來,大家一齊奔上泰山望日坪去,那一場黑白對決他是少不了的。

     霍天行并不打算再驚動江湖上什麼人,如果他要邀援手,他自信可以邀上十幾二十個,例如五台山的萬愚和尚,甚至已住在北京的朱全,還有那三山五嶽的老友們。

     然而,霍天行不打算再請别人來助陣,想着當年那一次,出面的人并非是他們十太高手,而是“猴仙”呂太白,大家以為君子之鬥,但尚未開戰,一個個已變得暈頭轉向地幾個打轉便死了。

     霍天行也想不到會有這種不要臉的事情發生,所幸他備有避毒丹,他急忙吃了一大把,拔腿便走。

    他想想這件事,十年了。

     ,呂太白這批人為東廠利用,十年來幹下多少傷天害理之事,直到這兩年,他們暗中對付四王爺于淮陽,二王爺于秦中,而霍天行用盡力氣才保住了三王爺朱英一家。

     雖然,蘇東二與珍珠也有很舒适的套房在平遠鎮上的“長城飯店”,但他兩人甯願住在大山裡。

    蘇東二也不去娘子關他常住的“黃土客棧”,他帶着珍珠遊山玩水,他吹笛子,珍珠就會偎在他身邊,像個小綿羊似的,快樂地微微笑。

    : 蘇東二有個好處,他從不問珍珠的家世,也不問那位老太太為什麼有那麼大的本事。

    他隻要看到珍珠在他的身邊就行了,他又何必去知道别的事情? 現在,他扶着珍珠走到一個山谷中,隻見山谷中羊兒成群,點綴得山谷更是白色一片,而在那雪景中,羊兒仍然撥雪覓草。

     蘇東二把披在身上的披風鋪在石上,與珍珠二人坐在上面。

     他吹起笛子來了。

     “雲裳仙子啊,為我起舞又唱歌,唱出這美麗的山河永遠美,唱出這人間祥和春常在,我愛大地上每一樣可愛的東西,我更愛跟我一起的美嬌娘……” 沒有歌聲,但蘇東二的笛聲就已表達出快樂的生活了。

    人呢,誰能天天過着這種充滿溫馨的日子?當然有,那是神仙,隻有神仙才無憂。

     蘇東二就以為他日子過得似神仙,至于年三十正午的搏鬥,那根本不放在他的心上。

    笛聲劃破肅靜,先是附近樹上黑呼呼地落了一群烏鴉,烏鴉是鳥中最聒噪的鳥,而且它那粗啞而又低沉的叫聲,總是令人聽了不自在。

     然而這上百隻烏鴉就沒一隻聒噪的,甚至靜下來的時候也是輕悄悄的。

     然後,那大批的羊也慢慢地過來了。

     羊群也不吃草了,它們慢慢地圍上蘇東二與珍珠兩人,有些擠擠擁擁的。

     誰說動物不會聽音樂,不是有人說牛聽了音樂以後牛奶産得多嗎? 這也許對蘇東二是一項鼓舞,令他吹得更起勁了。

     珍珠幾次的撫掌笑,久了,便也忍不住地翩翩起舞了。

     蘇東二在鏡泊湖的時候,就曾做過一場夢,他夢見那老太太對他說,珍珠是個舞者,此時看來,珍珠舞得十分美,一個舞者把美态以舞的語言诠譯出來,這人就是舞者高手。

     蘇東二吹得更加響,隻要不見血腥,他的笛聲就美。

     這兩人一個吹,一個舞,都忘了附近的一切了。

     附近的羊在跳,烏鴉卻靜得一動也不動了。

     蘇東二吹笛不會累,他吹笛也是練氣功。

     忽然,蘇東二叫珍珠别舞了。

     蘇東二對珍珠笑道:“我親愛的珍珠呀,你把我上衣脫掉吧。

    ” 珍珠道:“天太冷了,為什麼脫衣裳?” “脫吧,我叫你看一件怪事……” 珍珠笑道:“你說怪事,必然稀奇。

    ”她果然脫了蘇東二的外衣,隻留下内衣。

     蘇東二道:“我不要任何衣衫,請為我全都脫掉。

    ” 珍珠道:“你會着涼的呀。

    ” 蘇東二自己脫,腰帶也解了,褲腰也往下松去半尺,露出關元以上的赤軀。

     珍珠道:“你……會冷的……” 蘇東二道:“我可以叫我的珍珠瞧瞧,我身上有一塊青紫肉塊,。

    這肉塊會在我體内遊移,珍珠呀,你可以用手去摸,你用手指引它,你指到什麼地方,那紫塊就停在那裡,而且這紫塊可比鋼鐵。

    ” “真的呀?” 蘇東二不開口了,他吹起笛子來了。

    他吹的是《戰刀曲》,此曲一吹之下,還未吹一半,樹上的烏鴉飛上了天,地上的羊群也四散奔逃了。

     蘇東二與珍珠并不注意這些,珍珠伸手摸在蘇東二的背上,立刻出現一塊硬硬的紫塊,那紫塊足有巴掌那麼大小,果然在珍珠的好奇心之下,她的手掌捂住那紫塊在蘇東二的身上移動着。

     珍珠見蘇東二吹得更加起勁了,珍珠并笑着把她的嫩手在蘇東二的背後移向胸前,她按住了那塊紫塊來來回回地移動,她格格地笑了。

     蘇東二漸漸收回笛子,他雙肩聳動,喘着氣,就見那塊紫塊漸漸地消散,直到看不到了。

    珍珠立刻抱緊了蘇東二,兩個人笑成一團。

     珍珠對蘇東二笑着,道:“東二呀,我也令你驚奇,你可不能随便對人言呢。

    ” “你看我的手掌中。

    ” “那是一顆顆大的珍珠,又圓又亮的珍珠。

    ” “你拿一顆看看呀。

    ” 蘇東二果然伸手去拿,他卻拿了個空,大珍珠并不在她的掌中,而人了她的體内去了。

    蘇東二吃了一驚,他手指着兀自緩緩移動的珍珠,道:“也會移動呀,太奇妙了,真的太奇妙了。

    ” 珍珠笑笑道:“我自生下來便吃珍珠,先是吃粉,後再吃整個珠子,有一回有人進貢來,送了一盤明珠,正巧被我吃了一顆,可也吓壞我了,那珠子不化掉,在我體内到處遊走,偶爾會發出極強的刺目光芒來。

    ” 蘇東二一聽之下才明白,原來在珍珠的身上還有這麼一粒曠世寶珠,這可得保密小心,萬一被惡人知道了,珍珠的性命難保了。

    有了這件事,蘇東二特别注意珍珠的安全了。

     當年十大高手會泰山的時候,司馬如龍與蘇東二還小了點,十幾歲娃兒難成大事,但現在不同了。

    當年十大高手還未同人交手便一個個地倒地不起,隻逃了一個霍天行,霍天行當然不會重蹈覆轍,他失利的那一年就取出他珍藏的兩本刀法秘籍傳授給司馬如龍與蘇東二兩人,他以為有兩個人已足夠了。

     蘇東二與司馬如龍兩人果然沒令霍天行失望,這幾年他兩人為霍先生辦了許多大事。

    雖然沒有救到兩位王爺,二王死于秦中,四王死于淮陽,但他還是全力保護着三王爺一家人,這對霍先生而言,已是盡了最大努力了。

     霍天行心中最是明白一件事情,風浪十年,平靜十年,這是江湖定律。

    如果這一回真能收拾掉這七個魔頭,那麼他穩住他的紫竹逸園,八角亭快活十年沒問題。

     這世上誰不喜歡過安逸平靜日子啊! 于風奔去泰山望日坪了。

    他是奉了霍天行之命提前三天趕去的,他去的時候未下雪,但他住在山頂廟中才一天,雪又下大了。

     山上下雪是成堆,地上下雪一大片,于風隻好叫山上的僧人為他把柴火多加添,有火爐燃着暖和多了。

     有人說上泰山小天下,以我看别說小天下了,許多人上一半就下來了,千級陡崖有鐵鍊木柱,那麼冷怎麼拉,手僵了,一個不小心,下面就是萬丈深淵。

     隻不過有人就不靠崖邊的鐵鍊,他們登往泰山頂幾乎如履平地,就沒看到有誰去摸一把那早已斑剝了的鐵鍊。

    是的,這些人全是武功一流的高手,别說是靠鐵鍊,便是沒有鐵鍊,他們也一樣登上山頂。

     先是“老超度”葛紅與“河澗閻羅”屠天雲,這兩人混在一起,已到了誰也離不開誰的地步。

    随之趕上來的卻是“猴仙”呂太白與成青玉夫妻兩人。

     他兩人自稱夫妻,天下并未有一個人見到他們結過婚,隻不過呂太白說得妙,他們是天生的一對,是順天理而結在一起來,如果有人再問,呂太白就不客氣地說:“成青玉又不是你大妹子,你算老幾?” “湘西僵屍”桂大雷的後面就是“花蝴蝶”東方水兒。

     東方水兒好像憔悴了許多,老實說,如果不是這次決定性的一場,她早溜到關外去會她的和尚情人百裡僧了。

     最後一個上來的乃是“黃河老怪”于不邪,他大喘氣,他吃的東西最簡單,用荷葉包了幾條烤熟了的黃河錦鯉便夠了,頂多取下腰上酒袋喝上幾口而已。

     這時候鵝毛大雪落下來了,望日坪的四周擺着石凳子,有兩個小童把石凳上的落雪抹拭掉,讓願坐的坐下來。

     有個矮子卻提了個火爐走出來了。

     這個人把火爐子抱在懷中暖和着,他把帽子拉一半,立刻便被人認出他來了。

     “奶奶的,是你呀!神行太保……” 于風道:“不錯,是我于風,各位,你們不會先對我于風開刀吧。

    ” 桂大雷就火大了,“呔!這小子八成要搗蛋。

    ” 于風急忙搖手,道:“王八蛋才會來搗蛋,各位都是有頭有臉的一流豪傑,呼風喚雨的惡霸,我于風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各位面前耍花招呀……” 葛紅叱道:“你來幹什麼?” “傳口訊呀。

    ” 呂太白曾追過他,就是追不上,他此刻下毒心,他等着問明白于風傳話之後,先出手斃了他。

    他就堵在于風面前,而于風卻站在石崖邊,下面是萬丈深淵。

     其實人們就是賤,看日出什麼地方也可以看,日出日落天天有,又不是日出以後沒有了,偏就跑上泰山頂去看日出,名之曰登高看日出。

     其實用點頭腦就知道,越是地方低,看的日頭越是大,大到好像個大火輪,又何必上那麼高看日出?當然,這些人就不是來看日出的,這些人是來玩命的。

     呂太白逼着于風快說,于風可就是不立即開口,他還嘿嘿地笑。

     就這麼熬過半個時辰,山風寒又大,吹得每個人都不好受,忽聽得一陣笛聲傳來,隻一聲便知道是蘇東二吹的《戰刀曲》,七個惡魔立刻向下看。

     但他們什麼也看不見,尤其下面山道上,根本不見有什麼人前來,山路多處已被雪封了,人們自然不會來遊泰山,隻有武功高深的人,才會有此登山的能耐。

     但笛聲在什麼地方發出來的,隻見“老超度”拉過屠天雲,兩人立刻躍在上風頭站定。

    葛紅又要用她的毒了。

     山上有些白蒙蒙的,當然那隻是薄薄的雲悠然而過,帶不走望日坪上人們的殺戮之氣。

    便在這時候,忽然一位白衣姑娘飄然地到了望日坪上,她很美,美得叫人以為是仙女出現了,她那勻稱的身段,并不誇張的笑容,帶着幾許天憫地站着。

     這時候人們才從她的頭頂上發現一顆十分亮麗而又可比日月的大珍珠了。

     于是,當先跳出來的乃是“老超度”葛紅。

     葛紅一見這白衣美人便伸手去抓,她一句話也不說,她更不會施毒,因為她心中明白,隻要控制住此女,便也控制了蘇東二。

     隻不過葛紅連續抓了七次,她連碰一下對方也沒有。

     葛紅驚訝地道:“好神奇的步法。

    ” 白衣女子并非别人,她當然是珍珠了。

     當蘇東二吹起《戰刀曲》的時候,珍珠便悄悄地爬向望日坪中來了。

     此刻,她也發現屠天雲來了,還有那“花蝴蝶”東方水兒正側着身子一步步地自一塊石頭後過來了。

     “花蝴蝶”東方水兒左手握着兩隻蝴蝶飛镖,右手上便是她慣用的蜂針刀。

     三個魔頭把珍珠圍在中間了,而珍珠,真奇怪,天上那麼大的鵝毛似的大雪下着,雪花不落在她身上,雪花落在另外三人的頭上身上,很快地已是寸厚而往下落了。

     葛紅未能抓住珍珠,她對屠天雲與東方水兒道:“這美人兒是個會家子呀。

    ” 東方水兒道:“讓我來……” 她尚未動,而珍珠開口了:“你們應該在關外的,隻要你們在關外改頭換臉,沒有人會去找你們的。

    ” 葛紅嘿嘿笑道:“女娃兒道理一堆,你若想活命,安份地站在一邊去,等咱們結果了他們,你跟我去過日子吧。

    ” 珍珠道:“我怎麼會同你過日子呀,你隻會用毒害人,而我卻專門克毒。

    ” 葛紅大怒叱道:“原來是你這臭丫頭在作怪,老娘下決心先收拾你。

    ” 她說完,厲吼道:“上!” 那屠天雲當然上,揮刀便殺,模樣厲烈,半點憐香惜玉也沒有,同一時間,“花蝴蝶”東方水兒雙镖齊發,一個人和身随镖而上,那光景就是拚命。

     三個人同一個如花似玉的珍珠拚命了。

    然而,奇怪的事情出現了,三個人品字形地殺向珍珠,但珍珠的身法太奇妙了,當她閃出包圍之後,隻見她的肩微抖,兩支蝴蝶镖被她抖落地上,宛似她身上掉了東西似的,她也不在意。

     東方水兒在意,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這珍珠的身上穿了什麼金镂衣之類的寶衣?三人的撲殺是厲害的,但珍珠的閃躍是神奇的,她閃躍在三人的刀芒中隻是甩袖閃身,偶爾她還會輕笑一聲,就好像在跳什麼舞一般,姿态美妙,神情輕松。

     幾個照面之後,珍珠邊閃邊叫,道:“我是不會害人的呀,為什麼連我也要殺?我可不管了。

    ”于是,她舉步往山崖邊上走去,看上去她是要跳崖的,而且她到了崖邊果然往崖下就跳,隻不過她并未驚叫或狂嗥,狂嗥的乃是“老超度”葛紅與屠天雲。

     當他們三人看着珍珠跳下懸崖的時候,也是蘇東二出刀之時。

     蘇東二出刀比之閃電快多了。

    他就在葛紅與屠天雲并肩過去看的時候,他自另一方出手,而且是一擊而中,殺得這兩個魔頭抱在一起卧在一灘鮮血中。

     雪更大了,刹時掩沒了那灘鮮血,也淹沒了老超度與屠天雲兩人。

     “嘤咛”一聲拚力閃,“花蝴蝶”東方水兒往側躲,但蘇東二的身法太快了,他幾乎與東方水兒抱滿懷,好像東方水兒的退路早被蘇東二安排好了似的。

     東方水兒的一隻蝴蝶镖隻揚了一半便揚不起來了。

     她張大了嘴巴在吸氣。

     東方水兒更是不想死的,她隻要發現有便宜占,她是不會放過的。

     珍珠的出現,就是“餌”,這也是珍珠自願的,即使是蘇東二再三反對,她也決定要做——她也做到了。

    此刻,東方水兒張口溢血,她口中吐了兩個字:“百裡……” 誰是百裡?蘇東二知道,那是關外清原禅寺的大和尚,也是東方水兒出關以後遇上的男人,雖然是個和尚,又怎樣,和尚也是男人,隻不過東方水兒臨死冒出這麼一句她心中男人的名字,也算情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