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天地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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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用盡?這力量指的是,你自身真實的力量?還是,你自以為你所擁有的全部力量?” 翔靖相愣住。

    他再一次地深思着,燕孤鴻的話中意、話外韻。

     “你真的清楚,自己力量的界限?全心全意全力,是怎樣的全心全意全力?當你劈完一萬刀或一刀後,是真的再無餘力呢?還是,意識運作下的以為再無餘力?也許其實,你隻不過是自限罷了,難道,沒有這個可能?” 翔靖相愣愣地聽着,無語反駁。

     “矛盾是必然的!因為,人的意念與潛能,是有距離的。

    當你以為不可能的時候,當你以為矛盾的時候,很可能并不矛盾、也非不可能。

    而是,你以為的、你自以為限的,并非确然真實的。

    你不過是被自己的以為捆死罷了。

    ” 翔靖相雙手緊握着雙北鴻刀。

     “‘道’,求的是突破再突破!每一個突破,就是一個矛盾的祛除,就是一個限制的崩滅,就是一個固執的擊碎,就是一個現實的解潰,就是一個真我的展露。

    繼之,再銷毀那一個真我,再發現更深一層真我,發現再發現,直到進無可進,退無可退的永恒之界。

    這就是‘道’。

    是刀道!是我燕孤鴻所執着迷戀的夢之刀道。

    ” 翔靖相深吸一口氣,道:“這是說,第六天的萬刀與一刀,就是一種矛盾與境界的對峙。

    惟有突破格局的縛綁,才能再造生機,再創新領域?” “不錯,就是如此。

    ”燕孤鴻很滿意翔靖相的聰慧。

    他笑了。

     翔靖相緊緊皺着眉頭,想着燕孤鴻的一字一句。

     燕孤鴻則靜心等待。

    悠然灑脫的氣味,由他那似動不動的奇絕身影中,透溜出來。

     翔靖相再問:“第七天的刀,又是怎樣?” 燕孤鴻神情凝重,道:“絕地!那是把自己的精、氣、神,催發到最極限處的刀。

    讓自己的意識運作,崩滅在那樣的瘋狂裡。

    隻有刀!刀!刀!刀即是自己的心。

    刀即是自己的魂。

    刀即是自己的神。

    刀是存在的一切體驗。

    刀是惟一!瘋狂的劈,絕殺的劈,迷亂的劈,劈劈劈,用刀劈天,劈開人體與宇宙的無限無盡之謎。

    超越再超越,超越所有的桎梏,以刀登道。

    第七天,就是要在一種亂無頭緒,瘋亂迷野的情态裡,尋出一種深刻恒連的節律,那該是一種‘道’的存在。

    ” “到底,什麼是‘道’?是中原人所稱的真氣習練法的‘道派’的道?” “道嗎?說不清的便是道。

    ” “說不清的便是道?這是什麼話?” “人類的文字,仰賴于經驗以及共通原則,廣為流傳于人間,是以,有它必然的限制與局限。

    于是,人乃将無以用語言及文字表達出、超越所有認知的神秘力量與覺悟,稱之為道。

    所以道嘛,其實隻是一種籠統的稱呼。

    你也可以謂之為真理,謂之為禅,違之為天道。

     總之它是一種用心純粹體醞的奧宇存有,非是實迹實相的存在。

    ” “也就是,非要我親身觸動,否則無以明白,對嗎?” “對。

    ”燕孤鴻看着夜色的慢慢淡化,鐵定地說。

     翔靖相又陷入沉思。

    一會後,他仿佛不受控的雙手自動舞飛起來。

    由于,他受到燕孤鴻深切叙說的影響,正處于極端亢奮的試刀狀況。

     燕孤鴻蓦地長嘯,道:“小子,這七天一輪回的練刀,的确是最好的習刀方式。

    但,還有一種可以瞬息間即能精進刀道的方法,你可知為何?” 翔靖相兀自苦思着,卻聽燕孤鴻言道還有别種方法,不由一怔,問:“是什麼?” 燕孤鴻古怪地笑了笑。

     翔靖相很覺得不妙。

    但渴知的心,催促着他再問一次:“到底,是什麼方法?” 燕孤鴻又是習慣性地旋忽笑意,道:“在擊殺的冷絕裡,培養煞氣,在血鬥的紅腥裡,提升戰意,在死滅的腐味裡,超越生命。

    ” “很複雜。

    ”翔靖相搔着頭發,看來是不明白。

     燕孤鴻抽刀,回身,刀指翔靖相,道:“簡單說,就是挑戰再挑戰。

    用死戰,養出驚世狂刀。

    懂嗎?” 翔靖相終于明白,北鴻刀隐隐顫動。

    他說:“也就是,将每一次的對戰,當作關卡,盡情地濺灑狂舞,将自己的潛質,透由一次又一次的擊鬥,完完整整地發揮出來,務求有某種層面與程度的突破與跨越,對嗎?” 燕孤鴻已不再回答。

    橫虹刀凝滿冷重的氣勁,森森然地團住翔靖相。

     翔靖相竭盡心力,拼命撷抗着,燕孤鴻兇濤猛波似的氣浪包裹。

     以刀養刀! 燕孤鴻決心用自己的刀,為翔靖相的刀,帶來生與死的強大沖激。

     他要讓北鴻懂得什麼是飛?怎樣飛?飛到何處? 橫虹無情、孤雁無心。

     孤雁的刀,卻将為翔靖相破出一道烈血之途。

     燕孤鴻刀斜斜采出,來到翔靖相腹下。

     翔靖相北鴻刀連連疾翻,三十尾燦絢的刀光,一溜煙的鑽進燕孤鴻腹下。

     “當!當!當!”聲連響,兩人盡興地對擊着。

     刀光與刀氣,仿佛将這一日的昏暗,驚栗顫醒了起來。

     夜色,已被曦芒染白。

     嶄亮的冀望,似乎也随着晨光的踏來,而蘇覺着。

     夜,緩緩退去。

     日,慢慢行來。

     又是一天全新的展開—— OCR書城掃描,第一王朝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