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忠仆報仇理能容 愛女知理父也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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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黑蘭英不睦情況下而邂逅此女,且她蓄意誘惑,他自信也是無法抗拒的。

     可見這種事發生在甲身上,乙也不必苛責撇清,若發生在乙身上,甲也不必奢言自己不會如此。

     人生原是一傀儡,隻要根蒂在手,一絲不亂,卷舒自如,行止在我,不受他人提掇,便超出此場。

    這境界說說容易,卻做甚難。

     百招已過,兩人都看不出敗象。

    葉伯庭心中直盤算,如何想個辦法使會主獲勝,使馬芳芳負傷。

     隻要馬芳芳傷得較重,他就可以趁機打落水狗,為子報仇。

     想了半天,沒想出辦法來,鼓勵兩少硬上,兩少也不敢上,他隻有自己出手。

     他甘冒會主嚴斥的後果,調整适當的距離和角度,雖不能一舉傷她,必能為會主造成傷敵的契機。

     這時兩個力搏的人正好易位,本來是馬芳芳面向他,如今是背向着他。

     此機絕不可失,蓄足十成内力于獨指上,一縷疾風襲向馬芳芳的“靈台穴”。

     打人沒好拳,要施襲就必須招呼要害。

    哪知這時忽然有人大聲道:“馬芳芳,身後……” 馬芳芳聞聲已看到屋上有人示警,甚至看出是“續命郎中”曲能直。

     馬芳芳自然相信站在她後面的葉伯庭不會放過這機會,而且已感到那“一指禅”的威力。

     力攻一劍,滑出一步。

     葉伯庭更絕,他提防擊不中,所以在她一閃之時,第二指又遙遙戳出,而且這一次還滑前兩步。

     會主大聲斥責,道:“葉伯庭,大膽!” 葉伯庭又豈僅大膽?就算會主嚴懲他,他也會一不做二不休,蠻幹到底。

     馬芳芳身法靈活地應變,而會主也停止了攻擊,葉伯庭雖然連戳三指,卻也全部落空。

     到此,他已真正知道馬芳芳的厲害,也知道了會主的為人,現成的報仇機會,他居然不要,恨得牙根癢癢地。

     葉伯庭自知良機已失,隻有疾退三步。

    但馬芳芳卻也是恨他入骨,立即貼上。

    她怕會主出手協助,一出手就是精粹。

    葉伯庭接了四掌,第五掌就挨了一下。

    司馬諒和司馬多聞這半天才有機會出手,所以出手也很勁烈,但馬芳芳應付三人并不吃力。

     葉伯庭語重心長地道:“會主,此女心毒手狠,且為會主同門師妹的仇人,對付這種人為何要拘泥江湖規矩?” 司馬諒道:“爹,葉護法說得不錯,此時此刻沒有理由和敵人講義氣,她對付同夥就是一例,況且她殺了大哥!” 但會主仍然未動。

     馬芳芳低估了會主。

    剛才她一現身就傷了副會主,她以為兩人已拼了近三百招,會主真力耗損過多,必不會支持大久,所以她先傷了副會主,想一舉兩得。

    如果她照原計劃與副會主聯手,就算加上葉伯庭及兩少,結果必然不同。

     當然,如果曲能直身邊還有别人,一旦插手,那就難以預料了。

     曲能直道:“會主果然是正人君子。

    ”這話可以說是戴高帽,也是警告,他若出手,旁觀者也不會袖手。

     馬芳芳力戰三人已占上風,會主沉聲道:“你們退下去。

    ” 葉伯庭道:“會主,你已和副會主力戰兩百餘招,她是乘人之危,就是加上卑職和兩位少會主,也不算占她的便宜。

    ” 會主厲聲道:“退下來!” 三人隻好各自退後一丈,會主又和馬芳芳纏鬥在一起。

     和曲能直同來的隻有高麗花和麥秀,其餘的人留下來保護淩鶴夫婦及孩子。

     此刻曲能直道:“麥兄,依你看,剛才那個副會主是令兄嗎?” 麥秀想了半天道:“身材很像,但嗓音有點改變。

    ” 曲能直道:“你以為也有可能不是他?” 麥秀苦笑道:“很難說。

    ” 高麗花道:“麥秀,早先你學過他的絕學,這一點不能否認吧?” “不能否認。

    ” “是他教你的?” “對。

    ” “都你時你沒見過他的真面目?” “沒有,那是數日前一個深夜,他在一個破廟中教我七招武功,我的功力因而大有進境。

    ” “他既能教你絕學,為何不敢出示真面目?” “我也想不通,會不會是由于某種原因毀了容,臉上極為醜惡?” 曲能直道:“兄弟手足,似也不必介意。

    ” 麥秀道:“我也是這麼想。

    ” 高麗花是個“胡同趕羊直來直往”的人,大聲道:“司馬能行,你今夜頗有君子作風請告訴我們,副會主是不是麥遇春?” 本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問題,哪知他朗聲道:“不是!” 不但高麗花等人驚愕不已,就是葉伯庭甚至馬芳芳也幾乎有點不信。

     高麗花道:“他不是麥遇春是誰?” 司馬能行道:“恕難奉告。

    ” 高麗花道:“他和你已是敵對,還有什麼理由為他保密?可見你說他不是麥遇春是在放屁!” 司馬能行不再出聲。

     接近兩百招時,司馬能行有點疲态,因為他前後己拼了四百餘招,而且對方都是絕世的高手。

     更重要的是,都是用一種武功搏殺,就更加吃力。

     這時兩少焦急,葉伯庭反而不願多事。

    就在這時,幾乎任何人都在注意現場中的搏鬥,未看清一個淡淡的素影,像是自虛無的黎明前黑暗中形成,在他們二人之間一站,雙臂一絞一分,道:“分開!” 兩人竟然各被震退三大步。

     這是什麼人?什麼人有此功力?這不僅是臂力過人,設若用招不當,絕對不能一下子把二人震出三步。

     更使馬芳芳震驚的是,這女人年紀不輕,用的招式,似也不大陌生。

    白紗衣衫,白紗蒙面。

     馬芳芳識趣,側縱上屋而去。

    司馬能行抱拳道:“這位前輩可能與本門……”這神秘女人冷哼一聲,未見她晃肩抖臂,也向馬芳芳所去的方向冉冉追去。

     馬芳芳剛返回住處,李婉如已為她端上一杯茶。

    由于她處處需她庇護,她的傲氣已經收斂不少,人是不能脫離現實的。

     她負氣出走,離開淩鶴、師父和師兄,在外又發生過不幸的事,就無顔回去,不回去就必須貼緊馬芳芳。

     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因為馬芳芳也有一段傷心史。

     遭遇相同(尤其是不幸的)所産生的憐憫不會變質,因為其中不含嫉妒成分。

    “芳芳看樣子進行順利,合作愉快。

    ” “你不懂!”馬芳芳道:“和那種人永遠不會有公平的合作。

    ” “怎麼?他出爾反爾?” “先發制人,我先向他下手。

    ” “向誰下手呀?”李婉如夠精明,比之馬芳芳卻還差點。

     “當然是與我合作的蒙面人。

    ”馬芳芳道:“你一定會感到驚奇對不?” 李婉如道:“又豈僅是驚奇,他主動找你合作,除去你的大敵,你就是不喜歡此人,也要合作除去大敵之後再說。

    ” 李婉如暗暗一歎,她居然還看不出來,淩鶴對他的妻子永不會變,就連蕭娟娟不計一切在身邊照料,将來都極可能白忙一場。

    況且馬芳芳的作風,淩鶴極不欣賞。

     上次送他一件大禮物小江。

    本想拒收、後來又改變主意收下,顯然是基于人類尊嚴,非但不會鄰她的情,還會暴露她的弱點狠毒和殘酷。

     李婉如道:“結果如何?” 馬芳芳大概說了一遍,李婉必大不為然,道:“芳芳,你糟蹋一次大好的機會。

    ” 馬芳芳揮揮手道:“婉如,對于這件事,我一點也不後悔,我們來研究研究,被我所傷的蒙面人會在何處療傷?” 李婉如道:“他不一定會在客棧中,自然也不會回統一會。

    不是在無人照料的詞堂中,就是在古廟内,而且也不會遠離。

    ” “婉如,咱們立刻去找找看,就照你剛說的兩個地方去找,有沒有都都要趕快回來。

    如遇強敵,以兩聲長嘯為号,我會去支援你。

    ” 此鎮内外的飼堂有三四處,無人住過的古刹也有兩處。

    馬芳芳負責搜索古刹,因為古刹大都在郊外,離鎮較遠處。

     鎮西的破廟已找過,鎮北的相距五裡多,馬芳芳到達時已近五更。

    她飄身落入院中,正殿五間,三間偏殿,都是黑黝黝地。

     看過三間偏殿,又往正殿中走,神龛中是什麼神也看不清,以馬芳芳的功力,也聽不出有人在内,正在離開,忽聞“蔔”地一聲,似有人吐了口唾沫向她襲來。

     唾沫襲人,傷人的成分居少,侮辱的成分居多。

     馬芳芳疾閃,堪堪自耳旁射過。

    但第二次又射來一口,馬芳芳再次閃過,顯然鼻頭上沾了少許,而且感到很痛。

     馬芳芳十分驚異,是統一會副會主?他受了傷,似無先襲人暴露身形的道理。

    “什麼人滿口噴糞……”也許是“噴糞”二字激怒了對方,“唆”地一聲,射來兩道勁風。

     怎麼躲也不成,兩耳微痛,伸手一摸,兩個小魚型耳墜,居然無影無蹤,顯然已被射飛。

     在黑暗中有此手法,馬芳芳的傲氣已被射掉了一大半,道:“是什麼人?你敢不敢亮亮盤現身出來?” 哪知話剛說完,一道纖小的素影,在眨眼間飛到,“啪”地一聲,扇了她一耳光。

     馬芳芳本是站在石階上,這個耳光把她打下石階。

    石階上站着一個身材小巧、身着白素色宮裝的女人,顯然就是把她和司馬能行分開的女人。

     馬芳芳聰明,反應快。

    她知道,能在她和司馬能行力戰時把他們分開,且各被震退三步,這功力非同小可,甚至這女人極可能和黑家有極深的淵源,這個女人絕對不可得罪。

    她裣衽為禮道:“不知是前輩在此,語言冒犯,務請前輩原諒。

    ” “為什麼又前據後恭了?” “晚輩若知是前輩,絕對不敢出口不遜。

    ” “你把我當作了什麼人?” “晚輩把前輩當作了什麼人?” “晚輩把前輩當作了被晚輩擊傷的蒙面人,也就是統一會的副會主。

    ” “你不知道他是什麼人,為什麼恨之入骨?” “因為他做過不少的孽,且曾是淩大哥的殺父仇人。

    ” “既不知道他是誰,又怎說他是姓淩的殺父仇人?” “淩大哥的殺父仇人是麥老大麥遇春,淩大哥一直認為‘統一會’副會主就是麥遇春。

    ” “恐怕不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