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代子贖罪不命長 隔庭猶聞怨婦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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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活着?” 淩鶴道:“我以為他一定還活着。

    ” 麥秀道:“淩少俠,我走了!” 淩鶴道:“前輩,謝謝你上次協助柳青兄,要不,他就不能逃過李占元搶奪小鶴的危難!” 麥秀道:“淩鶴,我過去虧待你,希望能有所補償。

    ” 麥秀離去,姜不幸道:“麥秀真的痛悟前非了?” “應該木會是假的,上次助柳青兄救小鶴就是一例。

    ” 二人把小鶴哄睡,姜不幸打扮了一下,淩鶴正在誇贊愛妻,忽然警覺背後有人施襲。

     這是絕對出乎意料的,因為目前敢向他動手的人已是屈指可數。

     在敏捷的反應之下,扭身砸出一掌、葉伯庭被砸出三步,絕對沒有料到,這隻是助攻。

     蒙面人有如一股旋風在淩鶴的措手不及,尚無充分準備下,砸出無情的三掌。

     淩鶴倉卒接招,本就被搶去先機,加之姜不幸自後面助攻被葉伯庭逼退,又向淩鶴狂攻。

     葉伯庭和蒙面人的差距不甚大,這種勢道的施襲,可以說當今武林無人能接得下來。

     蒙面人固然勢在必得,葉伯庭在兒子十指被殘之後,又找不到江涵的情況之下,他居然隻攻不守。

     先機一失,平反至難,因為這對手大強了。

     突然,葉伯庭撲向姜不幸,而且堪堪扣向她的脈門。

     在一年以前,這些厲害人物還都未現身時,她的身手也算一流的了,目前自然數不着她了,況一個女人在丈夫的呵護下,又要照料孩子,武功自然荒廢。

     淩鶴絕不讓愛妻吃虧,立刻舍棄蒙面人馳援。

     隻不過蒙面人早已搶占先機,突然砸出了決定性的一掌,所謂決定性是絕對無法全身而退的。

     不論淩鶴的實戰經驗如何豐富,人類的體力和反應,總有其極限。

     也可以說他為了救愛妻,把葉伯庭逼退的同時,實實的一掌已砸在他的背上,姜不幸驚得嘶呼,在她來說,甯願自己被葉伯庭制住也不願淩鶴中掌。

     淩鶴在身心俱震,刹那間天昏地轉之下,向前栽出六七步,還未轉過身子,肩背上又中了一掌。

     身子巨震,噴出的鮮血弄了淩鶴自己一臉。

     姜不幸形同瘋狂地向榮面人撲去,卻被葉伯庭一腳踹出,他的兒子有此下場,更激發了他的獸性。

     姜不幸狂嘶着:“不要傷害淩鶴……要殺就殺我……” 淩鶴連中兩掌,五髒幾乎離位,全憑他的根基深厚,還能支持着撲向蒙面人。

     蒙面人掄掌時,姜不幸狂叫着撲上,兩人幾乎同時被砸出。

     似乎蒙面人還怕淩鶴死不了,在他搖搖欲倒時,在他胸前連搗兩拳,淩鶴的身子砸在牆上又彈回數尺,終于倒下,整個屋子都顫抖起來。

     姜不幸急疼之下也暈了過去。

     “我要帶走他們的孩子。

    ”葉伯庭冷森地道:“把孩子交給黃氏兄弟,比給他們什麼都好,要他們往東,他們不會往西。

    ” 蒙面人不置可否,葉伯庭到内間正要去抱已睡的孩子,窗子微響,一人瀉入道:“葉伯庭,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冷血動物!” “又是你……”葉伯庭就怕兩個人,一是淩鶴,一是“惡扁鵲”,如今自然又多了一個馬芳芳。

     “惡扁鵲”自江杏死後,情緒上本已春風化凍,現在又結了冰,他冷峻地道:“你摸他一下試試看!” 葉伯庭還真不敢去摸。

     此刻他們的目的已達,不走何待,立即退出外間,蒙面人已先走了一步。

     葉伯庭迄今未找到他的兒子,還以為被馬芳芳宰了,而馬芳芳既然要他向淩鶴報到,以為必是淩、姜、曲等授意馬芳芳這麼作的。

     所以他此刻和“惡扁鵲”的心情同樣地惡劣。

     當“惡扁鵲”發現淩鶴和姜不幸都倒地不起,而淩鶴又是滿臉血污時,他是内行,并不重視他的一臉血污,立刻去試他的心脈。

     “惡扁鵲”忽然松了手抱着頭,發出一聲狂嗥。

     這不像人類發出的聲音,而是受傷的困獸的悲嗚,何以如此?因為他是“惡扁鵲”。

     “惡扁鵲”是武林獨一無二的名醫。

     他忽然又抱起淩鶴,原地打轉,把面頰貼在淩鶴血污的面頰上,淚水在醜惡的面孔上流濺。

     院中有兩人飄落,一是曲能直,一是蕭娟娟,二人是悸震,愣了一下,接着驚呼着撲上。

     “是誰?”蕭娟悲嘶着、扶摩着淩鶴的臉。

     “惡扁鵲”喃喃地道:“是蒙面人和葉伯庭……” 曲能直道:“師父,難道就沒有辦法治療?” “惡扁鵲”仍在打轉,且喃喃自語,隻是聽不出他說的是什麼? 他在不久之前,對自己已失去了信心,一個對自己自失去信心的人,就會繼續做離譜的事。

     但他認識了淩鶴,是淩鶴感化了他,這比救他一命還重要。

    如把“學之染人,甚于丹青”改為“德之染人,甚于丹青”似乎也無不可。

     “惡扁鵲”不救人而抱着人原地打轉,卻惱了蕭娟娟,她厲聲道:“‘惡扁鵲’!” “惡扁鵲”憬然道:“你……你叫我‘惡扁鵲’?”。

     蕭娟娟大聲道:“你是不是‘惡扁鵲’?” 惡扁鵲茫然點頭,道:“仿佛覺得,我是‘惡扁鵲,。

    ” 蕭娟娟厲聲道:“既是‘惡扁鵲”,為什麼還不救淩大哥和姜姊姊?” 惡扁鵲忽然悲嚎着,道:“娟娟,我也是個凡夫俗子,我救不了他……”惡扁鵲居然嚎陶大哭,就像一個被奪走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樣。

     這時姜子雲也回來了,當他問明了一切,忽然跪在“惡扁鵲”面前,連連磕頭道:“前輩……你無論如何要救救少主人,你一定要盡全力……前輩,如果你也不能,這世界上也就沒有能救他的人了!” 姜子雲失去一腿一臂,跪在地上流淚,旦瑟索顧抖。

     “惡扁鵲”把淩鶴放在床上,卻先把姜不幸救醒,姜不幸見淩鶴還是一樣,再看看“惡扁鵲”師徒的表情,慘呼一聲,又暈了過去。

     淩小鶴被驚醒在内間大哭,此情此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淚下。

     蕭娟娟去抱起孩子,對曲能直道:“曲大俠,請你也看看淩大哥,就真的沒有救了?” 曲能直當然清楚,隻要還有辦法,“惡扁鵲”絕不會不救,但他還是上前檢查試脈。

     盞茶工夫,曲能直歎口氣走開,娟娟走近道:“曲大俠,怎麼樣?” 曲能直道:“娟娟,你還是去問家師。

    ”他把姜子雲拉了起來。

     “為什麼要問他?” “因為他比我高明。

    ” “你告訴我,淩大哥的情況到底嚴重到什麼程度?” 曲能直隻是微微搖頭而不出聲,蕭娟娟怒極,道:“我看你們師徒倆差不多,都是怪物!” 姜不幸再次醒來、蕭娟娟把小鶴塞給她,這一手有點用,看在孩子份上,她必須克制自己。

     “前輩!”姜不幸問”惡扁鵲”道:“是不是淩鶴已經無救?” “惡扁鵲”道:“不……不!” “不,那就是偏榮你快點救醒他。

    ” “不,不……”“惡扁鵲”有點語無倫次。

     娟娟也許是急瘋了,忽然扯着他的耳朵大聲道:“你到底是聽清楚了沒有?” “惡扁鵲”居然不以為忏,這是因為他忽然感到自己“惡”是夠惡,“扁鵲”二字卻還夠不上,過去什麼疑難雜症都沒難倒他,忘年之交有難,他居然束手無策。

     所以他自卑,甚至恨透了自己。

     “惡扁鵲”長歎一聲道:“娟娟,你想想看,有辦法我會不救淩老弟嗎?如果說,為了救他需要老夫的心作藥引子,老夫也絕不會皺皺眉頭的。

    ” 姜不幸這工夫已為孩子喂過奶走出來拜倒,道:“前輩,難道說就不能使他救醒了再說?” “惡扁鵲”搖搖頭道:“你們哪裡知道,救醒了人,十之八九武功全廢,且可能變成癡呆。

    ” 娟娟大聲道:“如果不弄醒,會有什麼好處或壞處?” ‘惡扁鵲’道:“蒙面人根本就沒打算讓他活着,所以擊中他三四掌,已把他的太陰肺經、陽明大腸經、太陽小腸經、厥陰心包經、太陰脾經、陽明胃經、少陰腎經、太陽膀肮經、厥陰肝經以及少陽膽經等等全部震斷。

    ” 衆人大驚,姜子雲道:“全部震斷人還會活着?” “惡扁鵲”道:“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