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老謀深算歹人意 玉碎瓊亂少女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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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子走後,梁不凡才打開第二個字條一看,上面寫道:“某月某日在附近‘真茹庵’相見。

    ”字迹雖草,卻也娟秀。

     梁不凡過去風流成性,現在卻萬念俱灰,他本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就在附近鎮上落了店。

     馬芳芳自飯館中歪歪斜斜地走出來。

     她已經連續酗酒五六天了,情場失意加上和梁不凡那件事,她内心的恨比梁不凡更為激烈,因為她是一個外柔内剛的姑娘。

     她搖搖晃晃的步伐,在街上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兩個青皮無賴跟了來,不即不離,總是相距二三十步。

     馬芳芳雖有六七分酒意,卻知道這兩個家夥不懷好意,她現在正希望這種不開眼的倒嵋鬼送上門。

     她一路歪斜地到了郊外,夕陽餘暈已自西山之巅消失,野外一片蒼茫,她進入一個大半倒圮的破廟中。

     她呈“大”字形躺在殿前石階之上,似乎一躺下就睡着了。

    兩個青皮無賴不禁心花怒放,甲要先上,乙卻不甘落後,最後還是乙拿出五兩銀子作為代價,甲才答應。

     乙上前仔細一看,居然是個大美人,不由得意忘形,想究去親一下,哪知他的身子伏下來,馬芳芳兩指如鈞,兩個眼珠而子應指出。

     慘嗥聲中,這無賴的身子蹦了起來,另一個根本沒看清是怎麼回事,道:“怎麼哩!小張,又犯了啥毛病?” 乍見夥伴的慘狀,不由心頭大震,卻還不信這妞幾不好調理,似還不想罷休。

     馬芳芳還躺在石階上,鈎鈎指頭,道:“過來嘛!怎麼?不敢哪!” 無賴甲緩緩走近,這工夫乙已摸索着奔出破廟之外。

    甲到了馬芳芳身旁時,她道:“還想不想?” 無賴甲道:“想……”。

     一腳賊來,連點兩個穴道,這小子嗓中發出怪聲,雙手撫着小腹,踉跄後退,馬芳芳冷峻地道:“從此以後,你再也不會有這種煩惱了。

    ” 無賴甲痛得一頭大汗,根本未聽清她說什麼,哼哼着出廟而去。

     兩無賴去遠,破廟四周也就靜了下來,她仍然躺在石階上,石階冰涼泛骨,她的頰上也淌下兩行清淚。

     在西北家鄉,誰不認識馬家小姐?哪一個不尊敬她? 到目前為止,她不信淩鶴對她沒有那種情感,隻是被姜不幸及李婉如破壞了。

     不知躺了多久,實在耐不住石階上的奇寒,正要坐起來,潛意識告訴她似乎有人已站在她的身旁。

     睜開眼,心頭震動,果然有個年輕人站在她的身旁,一雙腳擡起,逼近她的一個重要穴道,當她發現是江涵時,大駭之下,急忙一滾。

     她的動作是絕對不會有江涵快的,江涵的足尖一點,比她剛才點那青皮無賴還要快速,她立刻就不能動了。

     世上沒有比後悔更痛苦的事了。

     通常的後悔就無法補救,馬芳芳立刻就知道自己的命運。

     她這次出走,本來打算返回西北老家,永不再到中原來,但她卻又改變了主意。

     就是情場失意,或者不知何人安排和梁不凡的裸露相對也好,她都沒有失身,但這一劫如何能逃過? 她可以聽到江涵的淫笑聲,甚至可以聽到他的寬衣聲,現在才知道,世上果真有比死還痛苦的事。

     在暴風雨中,自然是落紅片片,萬念俱灰。

     江涵臨去時居然喃喃自語,說了這麼幾句話:“你長得雖然不錯,畢竟不是環肥型的人物,所以爺們隻有一次的興趣。

    ” 江涵作任何事都很絕,不絕的事就不是江涵做的。

     馬芳芳的淚已流幹,而她發誓已不再流淚,她要以血代替淚,當然不是她自己的血。

     既已豁出去了,就更無返回西北的打算了,她又回到鎮上,賣了些胭脂花粉把自己打扮得香噴噴,花枝招展地。

     這個小鎮距淩鶴等人停留的小鎮約三十餘裡。

     大約是第三天午後,她在屋中聽到人聲吵雜,似有客人住進這偏院之中,本來馬芳芳就住在這偏院的三間廂房中,尚有五間正房空着。

     馬芳芳自窗根紙孔中望出去,一個須發半白的老人領先往正屋走,此人國字臉,卧鴛眉,滿面紅光,衣着也十分講究。

     後面一個家仆模樣的老人扶着一個看來有病的老婦,這婦人衣着雖很高貴,卻是蓬首垢面。

     這老婦居然邊走邊指着前面的老人罵道:“我早就看出,你對我膩了,卻裝着挺關心的樣子,其實你恨不得我馬上死了,你好再讨個年輕的,哼!你以為我不知道?” 進入屋中,前面的老者低聲斥責,道:“你窮嚷嚷什麼?就怕人家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