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前嫌舊仇已冰釋 夫妻失享天倫樂

關燈
“姜老斷定那年輕人就是已死的江涵?” “是的,他當時被你擊傷,必然尚有一息生機而自閉,實行‘冬眠大法’。

    至于你不認識他,是因老奴深通易容術,教過葉伯庭,而葉自會傳與其子了。

    所以在來路上,老奴看到馬上的華服少年人,即懷疑是他,利用易容術想瞞過者奴,自然沒有那麼容易。

    在‘怒堡’中,不幸姑娘易容自稱孔開屏,也是老奴為她弄的。

    因為黃氏兄弟知道你們之間有誤會,如她以本來面目出現,你根本不會和她同床,即使假鳳虛凰也不屑吧……” “姜老,說了半天,孩子在他們手中,像手掌中的一隻麻雀,掌一攤是活的,一握就是死的了!” “不錯。

    但是,他們搶走孩子,是想擊中你的要害,咱們打蛇也要打它的七寸。

    ” “姜老有什麼辦法對付那老賊?” “他搶去小鶴,尚不知那不是你的骨肉,所以要提防他們卷土重來搶這個真的。

    他搶你的兒子,你也可以擄那老賊的兒子換一個才幾個月大的嬰兒,隻賺不賠……” “姜老,這個構想雖好,問題是如何找到他們?” “老奴以為,他們父子必在此鎮附近,甚至就在此鎮之中。

    老奴有個辦法,不知少主人以為如何?”他低聲說了。

     淩鶴想了一下,道:“他果然有那毛病,倒也不難,可以找個人去引他上鈎。

    ” “老奴以為可以找到這種人才……”姜子雲道:“少主人,老奴以為你和不幸的誤會應已冰釋,該去看看她和孩子了。

    一個年輕女人,父母雙亡,六親無靠,甚至連她的丈夫都不認她,設身處地為她想想,老奴常常為他們母子流淚……” 淩鶴歎了口氣,他不忘葉伯庭昨夜所說的話:小子,要不是你真的醉了,那就是玩過了想甩掉,賴皮不認賬。

    老夫的眼睛又不瞎,在暗中監視,難道說一對男女在幹那事兒,老夫也看不出來嗎……。

     姜子雲望着淩鶴進入西跨院的背影,老眼中淚光流轉地笑了。

     柳青外出來回,淩鶴來到院中,屋中的姜不幸道:“是青哥回來了嗎?” 直到内間門外,淩鶴才道:“不幸,是我……”人已走了進去。

     姜不幸隻看了他一眼,就移開目光。

    冷冷地道:“你是有身分的人,到這兒來不是……” “不幸,也許我們之間有誤會……” “我們之間會有什麼誤會呢?你是名滿江湖的豪俠,我隻是一個亂七八糟的女人。

    ” “不幸,這誤會似乎發生在‘怒堡’中,最後一次同床之夜的酗酒上,我的記憶幾乎是空白的。

    ” “你的腦子被狗吃了吧?依我看,也許不是記憶力的問題,吃膩了魚,再嘗嘗熊掌的滋味也不錯呀!反正你現在是武林寵兒,隻要勾勾指頭,自有人投懷送抱!” “不幸,我并不是那種人!我如果是那種人,要找女人的确“去找啊!我認了,我甯願兒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爹,也不稀罕朝秦暮楚那種男人!” “不幸,你聽我說……” “出去,我不認識你,為什麼要聽你說?” 今天他才看清姜不幸是個外柔内剛的女人。

    他歎口氣道:“古人說:求知已于朋友易,求知已于妻妾難,求知已于君臣則尤難。

    古語誠不我欺……” “我以為另外兩句話,你更該記住,那就是‘玩人喪德,玩物喪志’!” “不幸,你太過分了吧?” “就算我過分好了,出去!” 在院門口的姜子雲急得直搓手,本以為小兩口一見面,說幾句體已話幾,一切都雨過天睛了,哪知兩人都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這可怎麼好? 淩鶴一頭火,但要保持君子風度,不能和她一樣地絕,隻好往外走,道:“不幸,這可不能怪我無情,一切後果責任由你自負!” “放心,我不會賴上你的!” 淩鶴氣唬唬地往外走,忽見孩子就放在門旁床頭上,似乎剛醒,也許是被這兩個不懂事的父母吵醒的吧!一雙大眼很活,似乎很像他的母親,但那挺鼻、大嘴,大而厚而且有輪的雙耳,眼、眉及上額幾乎每一部位都是他自己的翻版。

     淩鶴看得呆了一下,孩子醒了就餓,餓了就啼哭,淩鶴抱走來,道:“小鶴,看到爹要笑……不要哭嘛!笑一個……快笑……” “把孩子拿過來,你别自我陶醉,孩子的爹不是你……” “随便你怎麼說,反正小鶴是我的兒子,我一看就知道……”隻聞“撲”地一聲,自尿布中流出尿漿,濺了淩鶴一衣袖。

     “活該!這是你自己找的。

    ” “太好了!我第一次抱我的兒子,他就拉在我的身上,這件衣服就是穿破了,我也不會丢掉,要作永久的紀念。

    ” “這孩子的父親是個皮厚的野男人,你不怕戴綠帽子?” “你罵好哩!有子萬事足。

    我覺得自己的兒子比那個小鶴可愛得多,而且并不是‘老婆是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的心理作用。

    ” 姜不幸去接孩子,淩鶴趁機抱住她,她道:“放開,正經點!我的臉皮可沒有你的厚……” 姜子雲樂得單腿跳着往東跨院移動,一面雙手抱頭,像個不正常的人一樣傻笑着,他無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激動,隻知道,對已死的淩翎及哥哥了性,也就是姜子奇,他都有所交代了。

     鎮上的“迎春閣”是唯一敞着門作這種皮肉生涯的勾欄院。

    當然,所謂“半掩門”自然也不在少數。

     今天“迎春閣”大門貼了好幾張紅紙條子,每隔五六步就有一張,直到街口,上面這樣寫着:“本閣為服務顧客,新自天津楊柳青、湖南桃花江以及蘇、杭各地精選數位清棺,環肥燕瘦,各具特色,各位舊雨新知,益興乎來……” 的确,自從“迎春閣”貼出這海報之後,客人絡繹不絕。

    好事者奔走相告,消息不胫而走。

     第二天晚上,來了一個四十來歲,一臉雀斑,還跛了一足的客人,此人背了個褡裢,一看就知道是個生意人。

     龜奴扯着嗓門一吆呼,老鸨子就迎了上來,客人道:“聽說貴閣新來了幾位清棺,可有此事?” 鸨母也有四十來歲,一身的竣羅綢緞,在燈光下金飾閃閃生光。

    道:“有,有!不過價碼比較……” 客人冷冷一笑,道:“放心,在下雖是生意人,隻要對了脾胃,可不在乎花錢,可不可以叫出來看看?” “當然,貴客,不過這幾位姑娘開銷大,身價高,所以貴客看過,不論有沒有意思,依都要意思意思……” “這個不必叮囑,爺們又不是第一次逛窯子!”為了表示言出必踐,絕不打馬虎眼,自褡裢中取出一個十兩重的金元寶,“咚”地一聲放在桌上。

     鸨母見了這個,自然是見牙不見眼羅,立刻扯着破羅嗓子嚷着道:“孫二,叫‘小先生’們下來見客……” “是……”不一會,隻見每個丫頭扶着一位美女,蓮步輕移,進入花廳,首先向鸨母一福,鸨母道:“見過這位……” “敝姓張……” “見過張爺……” 姑娘們一一向姓張的客人見禮,一共七位,其中有四個環肥型的。

    而這位仁兄,對環肥型的女人向有偏好,一隻色眼在豐滿的幾個身上掃瞄不已,的确,其中有兩個,在這客人的眼目中,堪稱絕色。

     鸨母揮揮手,姑娘們退出,鸨母道:“貴客看中了哪一個?” 張姓客人道:“穿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