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姐臨危助英雄 行善救民乃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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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如團團火球,切劃着淩鶴四周每一寸的空間。

     淩鶴吃虧在逆脈上沖,雙手震顫,渾身乏力,武功要以力作後盾,不論出招如何精妙,如像面條一樣,軟骨郎當地,還是不行。

     剛開始時還行,時間稍久,舊病複發,眼看不濟。

     馬如飛真想不通,這年輕人出招如此之奇,怎會一發如雷,一敗如灰呢?這工夫淩鶴越來越不濟,而馬如飛攻勢更加淩曆。

     “锵锵锵”一連三刀,雖被龍頭麟尾鞭稍稍擋開,淩鶴卻被震出三四步,接着他挨了馬家總管一腳。

     手發抖又渾身無力還在其次,逆血沖脈,會使他頭暈眼花,視覺模糊,這才要命。

     馬如飛見他即将倒下,大喝一聲道:“都給我退下去!” 部下不敢掠主人之美,立刻退了下去,馬如飛刀芒如雪,刀刀不離要害,淩鶴連眼皮都睜不開了,心知今夜難逃劫難。

     然而,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絕不退縮。

    馬如飛要在部下面前樹立形象,絕招盡出,力大勁猛,全力一刀掃來,鞭刀相接,鞭被擋回,且傷了左肩,倒在地上。

     “姓淩的,站起來……”馬如飛為要改變剛才群毆的恥辱,表現了不乘人之危的泱泱大度。

     高估自己是一種通病,因為了解自己比了解别人還難,這道理就像自己寫的錯别字一定要别人才能校對出來是一樣的。

     馬如飛提刀走近,道:“淩鶴,關于麥家堡的縱火殺人事件,你說實話吧!” 淩鶴吃力地爬起道:“幹了就是幹了,沒幹也就不必胡亂承認……” 大刀閃電般劈向淩鶴的頭部,而淩鶴反應及體力都已經無法應付這淩厲的一刀了。

     “馬如飛……”聲音雖不大,而且像一串脆生生的銀鈴,在馬如飛聽來卻是心弦震動,立刻硬生生地收刀退後三步,側身打量。

     左邊林中小徑馳出一乘紫色彩繡轎衣的四擡硬轎,不一會就在二十步外停下來。

    所謂停下,并未落轎,隻用一根叉棍撐住了叉杆,轎夫子扶住駐棍不必用肩就是了。

     “何人多管馬家的閑事?” 橋中的女人道:“無怪打老遠就嗅到一陣羊騷氣味了,小翌……” 轎旁小侍女道:“姑娘有何吩咐?” “仔細看看,是西北馬家寨的人嗎?” “姑娘,應該是錯不了的。

    ” “小丫頭,就這麼笃定嗎?西北馬家寨是武林八大家之一是不是?” “是的,姑娘。

    ” “可是八大家之一的馬家會十來個齊上,合擊一個有病的晚輩嗎?” “姑娘,按理說是不應該的,不過有幾點可以證明,正是西北馬家的人,第一,他們馬家精通騎術,個個都是騎着無鞍馬……” “嗯……” “第二,據說馬如飛細皮白肉,北人南相,有點像綢緞莊掌櫃的。

    ” “的确有此一說。

    ” “第三嘛!武林中人都知道,馬家寨的馬上騎射功夫高人一等,下了馬,論輕功和心法,就不怎麼高明哩!” “這麼說,這些人真是馬家寨的人羅?” “姑娘,大概是錯不了哩!” 馬家的人被人家主仆消遣了個夠,馬如飛面紅耳赤,總算錢山剛才吃過虧,正有一肚子火無處發洩,拔下雙筆,虎吼着向彩轎撲去。

     四個轎夫子連動也沒動一下,小翠上前數步接下錢山,沒出十招,竟把他的雙筆奪下一支道:“既然馬如飛在此,你是出的什麼風頭啊?”擲出那支筆,錢山一接,被震退了一步。

     不管他如何狂妄,自己的斤兩和人家一比也就有數了,立刻退下。

     馬如飛心裡更有數,這轎中的女人非泛泛之輩,看這小婢也就知道了,立即抱拳道: “請問轎中姑娘芳名可否見告?” “免!” 馬如飛道:“正如姑娘所言,馬家寨的人不是全能,除了騎射,其他方面乏善可陳……” “這麼說,你要亮亮騎射了?” “正有此意,姑娘敢接我一箭嗎?” “就是三箭五箭,十箭八箭又如何?” 馬如飛冷笑一聲,招招手部下已牽過他的良駒,上了馬取下弓箭,道:“姑娘,請出轎準備了。

    ” 隻聞轎中的姑娘道:“小翠,打簾子……” 小翠立刻撩起了轎簾,把轎子放下,轎夫已移旁三步。

     雖然轎簾撩起,卻還有一層潔白的羅紗轎簾。

     在正面可隐隐看到一位十分動人的紫衣女子端坐轎中,似乎無意出轎,這一手很唬人,因為在轎中無法閃避。

     馬如飛道:“難道姑娘就這樣接馬某的箭?” “正是!” 馬如飛不再說話,兩腿一夾,良駒人立而起,他在馬上已彎弓搭箭,未牽僵繩,卻穩如泰山,然後良駒長嘶一聲,向前疾竄。

     淩鶴暗暗點頭,果然騎術是塞内少見的了,不知這女子是誰?何以要管這檔子事? 馬如飛在轎前約三十步處打橫馳奔,當馳到轎子正中時,“嗖”地一箭射去,箭離弦強勁有力,但到了半途忽然變緩,這樣極易造成對方的鍺覺。

     這是瞬間的事,箭稍稍一緩,再次加速,眨眼就到了轎前,隻見轎中的紫衣姑娘單掌豎立,未見那薄薄的羅紗轎簾飄動,那支箭突然無聲地掉落地上。

     這一手有點玄,但在場将近二十個人都看得清楚,沒有弄鬼的可能,這工夫小翠撿起那支箭,道:“馬寨主,看看你的箭吧!” 馬如飛接住長箭,面色激動,因為兩寸半長的箭鍊,已穹成魚鈎一樣,在場諸人也部看到而色變。

     内力玄奧還在其次,主要是透過羅紗,而羅紗卻能紋風不動竟使簡明镞變彎。

     馬如飛道:“馬某敗得沒有話說,姑娘仍不願賜告芳名嗎?” “免!” 馬如飛揮揮手道:“弟兄們,咱伴走……” “慢着!”此刻這姑娘的任何一句話,都具方無上的威儀,馬家的人停了下來。

     那姑娘道:“馬寨主,你真以為自己比淩少俠高明嗎?” 馬如飛冷冷地道:“馬某不久前和淩鶴動手,有目共睹“那是因為淩少俠身有宿疾,時好時壞,而不久之前馬寨主和部下一齊上,也沒有占到半點便宜,但為什麼不久淩少俠就不濟而馬寨主則占盡了上風呢?” “姑娘有什麼話要說就說吧!” “如果馬寨主和部下再次動手,勝他一招半式,那才證明淩少俠技遜一籌……” 馬如飛恨透了這女人,他也看出,淩鶴似也不認識這個女人,不過剛才的事,的确顯示淩鶴是有病的征兆,反之,一個年輕人不會在招術精奇,遊刃有餘之下,才五六十招就完全走了佯了。

    此刻正是羞刀難入鞘,就此一走,部下會脆不起他,如動手,還真沒有把握,他道:“馬某今夜已經栽了,實無必要再作印證……” 淩鶴雖感于這姑娘臨危援手,卻也不願聽人擺布,道:“馬如飛無意動手,在下也不勉強。

    ” 錢山道:“姓淩的,諒你也不敢!”淩矚本想邀戰,但想想了性大師要他到麥家堡學藝,咬牙接受千餘次的受創,寓意深遠,實不該招搖。

     而他卻感覺不解,這一會已不再頭暈眼花,手也不發抖了,至于逆脈上沖現在也已消失了。

     他幾乎深信,此刻動手,必然體力充沛,得心應手,但他淡然道:“敢與不敢,終有一天可以弄清楚……” 哪知馬如運突然打消去意,道:“淩鶴,你敢再印證一次嗎?”在馬如飛來說,這一手是不大明智的。

     淩鶴道:“馬如飛,如果我是你,就該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 “幸虧你不是,而你永遠也不能變成我,你小子已引起武林公憤:人人必得之而甘心,你活不了半年的。

    ” “這是在下的事,不勞操心。

    ” “小子,你再接我十招……”這次是騎馬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