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戰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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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為什麼還要上他的當?” 歡歡道:“我無從選擇,今天是我唯一的機會,錯過今天,我也許就再也沒有機會,永遠沒有。

    ” 楊開道:“你說的沒錯,但現在情勢已經改變。

    ” 歡歡道:“哦?” 楊開道:“有那個穿藍色披風的潘小君在,他想必會有些顧忌,你何不先去殺他,再來殺我?” 歡歡道:“你說的好像沒錯。

    ” 楊開道:“我的話一向不會錯。

    ” 歡歡道:“但得先放下你抵在人家咽喉上的槍。

    ” 楊開道:“哦?” 歡歡道:“萬梨山莊的梨花槍,并不是用來要脅求生的。

    ” 楊開道:“哦?” 歡歡道:“你已不配拿那柄槍。

    ” 楊開道:“哦?” 歡歡道:“所以你隻有死。

    ” 歡歡話未說完,她整個大忽然飄起,就像一朵雪花般的飄起,當你看到它時,它已來到你頭上。

     楊開瞬間收槍,轉身,橫步,掃腿,一個“鹞子翻身”,在空中半個起落,他連人帶影的飛身刺出一槍。

     他就刺進歡歡胸膛。

     楊開笑了。

     他的笑容凝結,瞬間凝結,再來就是抽曲,扭曲後變形。

     他從空中落下,筆直落下,他的眼睛已盯着自己的胸膛,一隻手就在他的胸口。

    一隻鮮紅如血的小手,一隻複仇怨毒的小手。

     血在滴,自楊開的胸膛滴落。

     楊開整個人忽然一陣抽蓄,再來就是心口針螫的一陣刺痛。

     但他還是用他最後一口氣,轉過頭,看鐘山,他忽然笑了。

     因為這時候的鐘山,雙眼忽然瞬間張開。

     他整個人忽然已像一頭豹子般瞬間躍起。

     幾乎在半瞬間,他已從地上鐘山的手裡,握住他的鐘山鐵劍。

     這是最好的時機,每個人都知道這是最好時機,機會一縱即逝。

     以他的身份地位,絕不可能錯過這樣的機會。

     鐘山握劍,劍在,劍是名聞天下的鐘山鐵劍。

     潘小君也已竄出,他的人幾乎和鐘山同一時間行動出手。

     這時候的鐘山,卻已出劍。

     一劍刺穿。

     刺穿歡歡雪白的胸膛。

     *** 鐘山鐵劍,劍在,劍齊根沒入胸膛。

     鐘展雙手握住鐘山鐵劍,已經黯淡的雙眼,卻看着鐘山:“你已經錯了,不能再錯,不能再錯下去。

    ” 潘小君想要阻止鐘山的劍勢,卻阻止不了鐘展的胸膛。

     他怎麼想,也想不到鐘展會這樣的犧牲自己。

     他看着鐘展,看着鐘展慢慢倒下。

     鐘展的嘴角裡,卻有了笑意,一種解脫,了卻仇恨的笑意。

     風在吹,雪更急。

     半掩的門窗,不知在什麼時候,飄進來一團團雪花,就散在空中。

     鐘山還是站在原地,握着流着自己兒子的血的鐘山鐵劍。

     他刺中的并不是歡歡,是鐘展,是自己親生兒子的鐘展。

     他蒼白的雙眼,忽然閉起。

     潘小君看着在團團飛雪裡的鐘山,歡歡也同樣看着似霧中的鐘山。

     他們都知道,以鐘山的武學,天底下絕對找不出任何人可以殺他。

     風更冷了。

     “萬相諸法,百變皆空,天意如刀,不能由人。

    ”鐘山忽然開口,他對潘小君說:“你說的沒錯,一點都沒錯。

    ” 雪是白的,血卻豔紅。

     雪在血裡,血在雪中,交織成一幅凄美的圖畫。

     美的令人心碎。

    鐘山站在原地,鮮血從他自刎的脖間慢慢滴下,落入雪裡。

     鐘山鐵劍還在,在他手裡,他的人也還在,直挺挺的站在雪中,一直到他鮮血流幹,呼吸停頓,他還是昂然站在原地。

     沒有第二柄劍能殺鐘山,隻有鐘山的鐘山鐵劍。

    潘小君歎口氣:“從此人間不再有劍,不再有鐘山鐵劍。

    ” 他将青魔手取出,也拿起歡歡交給他的寂寞小手,他将這二件天下獨一無二的詭異、妖幻武器,抛入深雪中:“也不再有青魔手,不再有寂寞。

    ” 歡歡無語。

    她的眼角深處終于流下眼淚。

     *** 十二月三十一日,晴。

     鐘山日初。

     潘小君敞開一身湛藍色披風,從灑滿金陽的光明小蒼裡轉出來,沿着街道,挺起胸膛,大步前行。

     (全書完)